第3章：谁打的电话
蕾蕾的声音传来，我大腿一下子就哆嗦了，顿时就觉得膀胱一紧，差点就没憋住。 她见我没回应，就从洗手间里伸出头来，盯了我一眼，让我过去帮她把背后的扣子系上。 我强抑制住自己的哆嗦，嗯了一声，磨磨唧唧的就走了过去。 蕾蕾看我这么磨蹭，就笑骂我也是个臭男人，吃完了就想开溜。 我这会儿连哭的心都有了，心说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敢冲她下嘴啊。 现在是骑虎难下，想跑又不敢跑。 我咬着牙进了洗手间，就见蕾蕾已经把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但是胸衣的扣子还敞着，看样子是不太好系。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有把我叫进来的。 我哆嗦着手把扣子给她扣好，偷眼朝她脖子上看去，没有裂口，没有细线，甚至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 给她系扣子的时候，我故意把手往她背后蹭了一下，依旧光滑如初，那种伤口缝合过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我怔了一下，分不清刚才是幻觉，还是现在是幻觉。 蕾蕾大概是感觉到了我蹭她，咯咯直笑，骂了一声馋猫，随后一转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幻觉。、 蕾蕾被我逗的咯咯直乐，说了一声，这是真的，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我呆在洗手间里愣住了，开始怀疑刚才在床上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会不会因为我最近压力太大了，被赵小蕊的事情搞的有些神经衰弱了，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蕾蕾收拾停当，拎包就出了门，临走时对我喊了一声，晚上还可以再回来。 我在厕所里怔了个把小时，脑子里一直回忆着这一晚上的事情。脖子后的裂口，光滑的皮肤，每一样都显得无比真实，哪个都不像是假的。 想到后来，我脑袋都快炸了，也没琢磨出一个结果来。 最后我一呼啦脑袋，决定不想了，伸手就要拘水洗脸。 可是就在手伸出去的瞬间，发觉我的手指尖上，竟然粘着一块红色。 我捏着手指捻了捻，有点黏，而且还有点沾手，放到鼻子底下一闻，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冲进鼻子。 是血！ 我浑身就是一个激灵，我的手上怎么会有血！ 想来想去，只有在刚才蕾蕾脖子上的裂口裂开的时候，我碰了一下。 我手上的血，只有可能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这么说，刚才我看到的那些，不是幻觉！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顿时就觉得蕾蕾的行为诡异。 仔细想想，她做的每一件事，都透出古怪，她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又为什么非得找我。 还有，就是刚才为什么偏偏在我发现她背上的秘密的时候，她忽然就醒了过来，难道这些都仅仅是巧合吗。 我坐在马桶上，正想的出神，忽然就听手机铃声一下子就响了。 这一声来的很突然，我被惊了一跳，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去。 惊魂稍定，我朝手机上望了一眼，竟然是我设置的手机闹铃。 我这才想起是催促自己起床的闹铃，因为我平时有赖床的习惯，尤其是梦到赵小蕊之后，有时候甚至能睡到十点来钟。 昨天我答应了老赵要帮他cao持这件事，不好迟到，所以才定了闹铃，我刚才想蕾蕾的事想得入神，把这茬给忘了，竟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闹铃一响，我胡乱洗了一把脸，直奔王秃子家就去了——我们两个事先约好，到他家集合，然后一起再去老赵家。 我到他家的时候，王秃子正准备出门，看样子是不想等我了。 我见他要自己一个人去，就先吃了一惊，心说这小子玩儿什么花样，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就不等我呢。 王秃子看见我，脸上也露出吃惊的表情，问我不是不打算去了吗，怎么又改主意啦。 他这话把我问的一愣，我蒙了半天，问他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个话。 王秃子搔了搔脑袋，我说昨天半夜一点多给他打电话，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我对不起老赵，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赵小蕊给睡了，明天说什么也没脸见老赵了，还不如死了就算了。 王秃子半夜被吵醒，本来就烦得很，接了这样的电话，还以为我是喝酒喝多了发神经，就没理我。 今天早晨起床之后，他以为我真的不会去了，所以就没打算等我。 开始听的时候，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哪个孙子冒充我恶作剧，听到后来说我睡了赵小蕊，我就觉得浑身的毛儿都炸了。 这件事我只在梦里梦到过，所以任谁都没说过，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大早晨起来，我就感觉脖子一个劲儿的发凉，好像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呵凉气。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对王秃子说这不可能，昨天晚上我跟—— 我刚想说我一直都跟蕾蕾在一起，哪儿有了工夫给他打电话，但一想到，蕾蕾身上的各种怪事我还解释不清呢，说出来只会越弄越麻烦。 于是咽了口吐沫，改口说昨晚我回家就睡了，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王秃子眼睛一瞪，信誓旦旦的说没错，昨天晚上肯定就是我的声音，而且还有通话记录呢。 说完就拿出手机来给我看，我只搂了一眼，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那果然就是我的电话号码。 但我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翻出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打开之后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就在我的电话上，赫然有一个半夜一点钟的通话记录，拨打的号码正是王秃子的。 我彻底给惊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昨晚我虽然喝了一点酒，但脑子但是清醒的，不会连打没打过电话都不记得。 而且一点钟那会儿，正是我和蕾蕾酣战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一边跟她缠绵，一边哭哭啼啼地给王秃子打电话。 我惊怔了片刻，就觉得前襟后背都没冷汗给浸透了。 究竟昨天晚上谁用我的手机给王秃子打了电话，而且洞悉了我内心里隐藏最深的秘密。 更要命的是那句没脸再活下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预示着我要死了吗。 本来我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是从来不信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一桩桩的怪事，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有些可怕。 王秃子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概是觉得我神色古怪，就在我身上拍了一下，说我可能昨晚喝断片了，所以不记得了。不过既然来了，就跟他一起去吧。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王秃子拉着到了老赵家。 快到老赵家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醒过神儿来，和王秃子一进门，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对。 就见屋子里的花圈已经全部收了起来，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就连水晶棺前面的摆遗照的那张桌子，也被扑上了一张明黄色的桌布。 桌子上摆满了三牲四果，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像是要摆水陆道场似的。 尤其令我们惊奇的是，就在大厅的正中央，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大叔，正在摆弄着几样零碎东西： 一面黄铜铜锣，一块已经有些发黄的桃符，一鱼缸的谁，一个炭盆，里面的炭火还熊熊地燃着，最后是一掊土，被堆成了一个坟头的模样。 看到这副奇怪的情形，我和王秃子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是一奇。 照理说老赵已经把他女儿的白事儿交到了我们手里，所有的事情就得听我们的安排。 但是眼前这事儿，显然不是我们俩安排的。 我和王秃子正奇怪的时候，老赵趋步朝我们俩走了过来。 他对我们说，这是他老家的规矩，讲究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所以夭亡的年轻人，都要找一门阴亲。 他怕我们两个年轻不知道，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我和王秃子点点头，这事儿全国各地都有差不多的习俗，不足为奇。不过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找门阴亲，至于搞出这么大排场吗。 在我印象里，只要找到老道看看八字合不合就行。但眼前这个，似乎搞的有点过了。 既然是老赵他们老家的规矩，我们就没必要过多干涉。 不过这个中山装摆弄的有点悬乎，他把那五样东西围着自己摆了一个圈儿，每件东西之间都留下了相当的空隙。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看这个情形，我已经大致明白这五样东西是什么意思了，应该是代表着金木水火土的意思。 王秃子跟老赵算是半个老乡，对这种习俗比较了解，他解释给我听说，普通的阴亲只要看八字就行。 但是赵小蕊是横死的，怨气大，所以结阴亲的对象得让她自己来挑。 这五样东西，就代表金木水火土五种命格，赵小蕊看中哪种，就选哪种。 我听了点点头，心说她要真能出来告诉我们她看中的是哪一种，那我们还办什么丧事啊，直接给办成喜事不就得了。 随着中山装的动作，他在房梁上吊下一根绳来。 那根绳子是用红白两股细线拧成的，一头栓在房梁上，一头垂下来，绑在了一把木剑上，看起来很像是桃木的。 中山装退出那个圈子之后，伸手一拨那柄木剑，木剑咻的一下转了起来。 直到半分钟后，才缓缓停了下来，剑尖儿正指着铜锣和桃符之间的位置。 剑尖儿指着金和木中间，也就是说没选中。 别人开不觉得怎么样，但我已经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因为木剑剑尖儿指着的方向，正是我所在的位置。 赵小蕊看中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