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济世安民
马邑郡萧府迎来了大日子，当地士绅们一起过来庆贺萧摩诃平安无事返回马邑。 当然，最重要的主角却不是萧摩诃，而是萧毅。 今天是萧毅加冠受名正式成为萧家世子的日子。本来要等到明年萧毅十六岁时再进行的，可是朝廷一纸文书为兰陵郡主选郡马，却是特地将萧毅也给包括了进去。 什么事情都没有不透风的墙，萧摩诃在京城上下打点之后也结下了不少人缘，其中有人便给他透露了消息。名为选郡马，实则是变相将萧毅软禁在京城为质子。 然而，明知道朝廷的用意，但萧摩诃跟萧毅和萧世廉，以及一干心腹将领们商议之后，却是没有办法不遵从。也有将领建议让萧毅装病，但就怕走漏风声落下个欺君之罪就糟了，毕竟此事是那宇文述参与的，很明显是冲着萧毅来的。 由于萧毅已经劝说所有人暂时雪藏实力等待天时，所以眼下还得忍着，只能将萧毅送往京城了。 不过，萧摩诃却有另外的心思。眼看着萧毅已经快到了长大成人的年龄，他这做父亲的也开始为儿子的婚姻大事着急了。那兰陵郡主乃是卫王杨爽之女，而杨坚以前对杨爽的宠爱都超过了对亲生儿女，如果不是杨爽战死襄阳，现在恐怕是足以影响朝廷大事决断的实权王爷了，杨广、杨谅跟他相比差了太多。 正因为杨爽暴亡，对于他唯一的女儿兰陵郡主杨琳，杨坚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如果不是碍于宗法不能封她为嫡传公主，恐怕是大隋第一公主了。尽管不是公主，兰陵郡主却享有公主所有的待遇和特权。 萧摩诃和诸将们都怀着一颗侥幸的心里，如果萧毅真的选上郡马的话，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不但萧毅日后飞黄腾达，就连萧摩诃都有可能被允许返回南方安享晚年。 “你们就别做梦了！反正我已经有俩媳妇了，到时候跟朝廷说明一切自然就可以退出了！” 萧毅可不看好兰陵郡主，先不说大隋没有多少年蹦跶了，那杨坚也是时日无多，杨广即位后兰陵郡主也必然失势，况且萧毅是打算造反的，跟大隋皇室宗亲必然成为死敌，若是娶了兰陵郡主日后可有的闹腾了。 当然，本就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所以萧毅干脆思量好如何尽快从选郡马当中抽身出来，呆在京城实在太危险了。 但萧摩诃这次却是不认同儿子的观点了。 “毅儿虽然跟大陈金陵公主有婚约，可是为父委托人在大兴宫内查了一番，据你那未婚妻陈婤公主的贴身丫鬟念怡说，张丽华死后，陈婤跟她关在一起。后来晋王杨广因追查国库千万金帛不翼而飞事件要审讯与她，她刚刚眼见母亲去世已经很怕了，一听杨广要审问她更加害怕，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酿成大火，只有她身边的丫鬟也就是念怡独自逃了出来。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婚约在身了。” 萧毅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可怜的陈婤，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和她父亲的才华，将来应该是风华绝代的奇女子才是，却是小小年纪就香消玉殒了，实在可惜了。 这或许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幸福与不幸吧。 这时，萧毅又想起了他的另外一个小媳妇胖妞小丫，于是道：“就算跟陈婤的婚约作废了，那孩儿还跟兰姨的女儿小丫拜堂成亲了呢，这总该作数吧。” 萧摩诃顿时没好气的道：“还有脸说？你个四岁小屁孩就跟人家拜堂成亲，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谁会信？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再说了，那小丫说不定已经糟了问天阁的毒手了。” 萧毅又想起了那日追杀他跟小丫的问天阁弟子们，心头顿时燃起了仇恨之火，道：“父亲，给孩儿一千精兵，我非得灭了他们问天阁那群死寡妇们不可。” 萧摩诃无奈的摇摇头，他旁边的上官无敌则苦笑道：“世子就别想着灭问天阁了！那问天阁有杨坚背后撑腰，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大派。别小看那群寡妇们，当年都是有背景人家的千金小姐，跟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你以为这群寡妇来打理当天下第一大派会一直那么平安无事吗？” 萧毅叹口气，这几年也没少打听问天阁的事情，知道对方很强大。 “上官叔叔还是别叫我世子了，我不想当什么世子，我觉得还是给大哥吧。这些年我不再父亲身边，都是大哥在侍奉父亲左右，这位置我怎能抢了去。” 萧摩诃点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这就足够了。世子当然只能是嫡传了，谁也不能破坏规矩。至于你大哥世廉，为父绝对不会亏待他的就是了。” 一干心腹们也都是一样的想法，不过萧毅能说出这番话来，他们都感到很温馨。他们将来都要奉萧毅为主公的，谁不想自己的主公是有情有义之人，无疑萧毅这点又合格了。 萧毅知道在这个年代‘规矩’的重要性，只能接受了。 “对了！今天给我取的是什么字啊？” 萧毅对于自己的名字十分关心，大哥世廉、挂名二哥世略，估计萧家到他这代是世字辈。 却见萧摩诃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字十年前就有人给你取好了！” 上官无敌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口道：“是世子你的授业恩师李老前辈给你取的表字，叫世民。希望你将来能够济世安民。” 靠！竟然叫世民！ 若是再改个姓哥们岂不是就成了李世民了？ “可以换个么？我觉得世杰应该适合我，旷世人杰啊！” 萧摩诃顿时黑下脸来，不悦道：“混账东西，你恩师既然给你取了字，为父也同意了，岂能随便更改？” 好吧，萧毅认命了。这种府内外都是客人的日子里，还是不要惹父亲发火为妙。 客人们都到齐后，则吉时开始进行冠名典礼。 所谓冠名典礼，冠是加冠的意思，即当着客人们的面，在客人们的见证下给萧毅束发并戴上象征世家继承人的世子身份的紫金冠，文人世家子弟插白玉簪，武将世家则插金簪。根据家族地位显赫不同，簪子也不尽相同，萧毅插的则是金簪，因为萧家在江南有着极大的家族影响力。 当然，跟大隋帝王之杨家、帝后之独孤家族、帝后亲戚之李渊家族、以及被杨坚杀光了的北周宇文氏皇室家族，由其奴仆宇文述一族继承了他们的遗产成为第四大家族，跟这四大顶级家族自然是比不了的。 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宾客们都送走了。 第二天，萧毅带上给jiejie萧静准备的礼物启程前往大兴。 萧摩诃担心儿子的安全，特地从骁骑营中选拔出来二十名精锐军士随同萧毅一起进京。 临走前，萧摩诃一再嘱咐萧毅务必要尽力把兰陵郡马的身份弄到手，并告知萧毅如果成为兰陵郡马，那么萧摩诃和三万骁骑营将士们就可以如愿回到南方故土了，千斤重担都交给萧毅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萧毅很纠结，他知道父亲和骁骑营将士们都盼望着南归的那一天。也知道如果父亲不离开并州的话，便免不了跟随汉王杨谅一起造反最终被杀的命运。 如果成为兰陵郡马，便有机会游说杨坚放父亲和三万骁骑营将士们回到南方，化解这场生死危机。 萧毅叹口气，只能先答应父亲安慰一下他。那一天的到来还有五六年的时间，萧毅觉得还有时间来准备，所以他还是会按照自己原来的想法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