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惊魂（二）

    夏克明来回翻着几页纸，默默不语。他从来就没在一个正经体面的单位工作过。虽然他经常对此报以鄙夷不屑，但偶尔也会涌起一丝向往。特别像上次汽车追尾，看见李鹤鸣那副傲慢的领导派头，神气活现的丑态，颇让他感到愤恨不平，大有取而代之的冲动。

    “集团是局级单位，分公司是正处级，我知道你对这些都看不上，处级工资那几个讨饭的小钱，还不够你老弟搓几次大餐、泡几次澡的。”

    牛守礼停下话头，眼睛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探寻的意味。“正处级”对夏克明来说就像迪拜、撒哈拉沙漠一样陌生遥远，就像异教徒听见教堂的钟声，漠然而麻木。

    但出人意料伴着猝不及防，牛守礼递过来一张动身启程的机票，教堂的大门豁然间对他洞开。夏克明此时不由得怦然心动。

    他平静的外表下，思绪却异常活跃，从李鹤鸣的傲慢，想到许晴对米安琪说的：游手好闲的混子；想到了孟老太太；也想到了柯小薇。

    “公司不许你撤出盈利部分，但盈利部分再投资的收益还是你的。如果真把集团的两亿拿过来，你的收益分成将从现在的5%降到30%，意味着有6000万的cao作收益属于你个人，这当然是后话。”

    牛总不遗余力地为他降下纷纷扬扬的瑞雪，夏克明左顾右盼，看得有点眼花缭乱心猿意马。身上似乎也安装了计算器，他不停地按心、按肝、按肺、按肚脐眼。

    牛守礼和他同时听到——来自于他体内的声音：“有聘书吗？总经理的聘书？”夏克明意识到自己的脸又红了。

    牛守礼看着他笑了，“有，当然有，集团的正式编制，我是副局级，你是正处级，而且还享有公司30%的投资收益分成，这对其他人是绝无仅有的，也算对你杰出能力的认可吧。”

    牛守礼看着他，诚恳地点点头，又指着他严肃地说道：“账户里的1000万赚到3000万时，你和集团签一份合同，把刚才说的那些白纸黑字地写下来，这年头谁也别信。”

    牛守礼向他伸出手，夏克明犹豫中欲言又止，神志不清地握住了牛总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