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到深处（二）

    夏克明睁开惺忪的睡眼，“柯小薇。”他试探地叫了一声。一道明晃晃的光线刺破窗帘的缝隙，投影在深色的地板上，像一把细长的亮剑。

    “柯小薇！”他提高了嗓音，侧耳静听，屋内仍然静得出奇，了无声寂。

    夏克明鼻翼yingying地一酸，倒在枕头上，流下两行泪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催促他慌忙抹去泪水。

    “我没走，你还哭啦？”柯小薇坐到床边为他擦泪。

    “以为你上班去了。”夏克明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说着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

    “今天是星期六。”

    柯小薇还穿着大如戏服的浴袍，夏克明忽地坐起来，忘情地将她紧紧搂入怀抱，错乱情迷中，扯开她浴袍的衣襟，隔着乳罩贪婪地揉捏着，柯小薇像触了电，从床沿上跳起来。

    “夏克明！你就是一条冻僵的蛇。滚下来吃饭。”柯小薇用力地扎紧浴袍，走出了卧室。夏克明无耻地看看双手，攥紧了拳头。

    柯小薇走的时候，屋里没有开灯，一切笼罩在冬日沉沉的暮色之中，她是被mama斥责的电话叫走的。

    夏克明记着，坐到餐桌上时，他还向柯小薇晃了晃那只刚刚作恶的手，接着津津有味地吃起鸡蛋挂面。

    “幸亏你冰箱里还有点绿菠菜，要不太难吃了。”柯小薇一根一根地挑着吃。

    “昨晚睡的沙发？”夏克明问。

    “屋里还有别的床吗？”

    “夜里，我没像假爱德华大夫，手持锋利的刮胡刀梦游吧？”夏克明喝尽碗中的面汤。

    “康斯坦斯大夫忘了给情绪异常的病人服药，这是个常识性的错误。”

    “你给我吃药啦？”夏克明问。

    “给我爸买的‘利眠康’，让你占先了。用的有点超量，要不你能一觉睡到12点？”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颠鸾倒凤销魂时，就这么……”夏克明哀叹着托起腮帮子发呆。

    “给我讲讲，你昨晚恢复的记忆，讲讲你所做过的梦，那种让你痛苦难忘胆战心惊的，或者是有明显暗示意味的。”柯小薇严肃地说。

    “假爱德华大夫睡醒以后，演的也是解梦。咱俩这样特像演电影。”夏克明伸出舌头，舔去粘在碗边的一小截儿面条。

    “昨天晚上，你站在黑洞洞的胡同口，出现的畏惧病态，就像假爱德华大夫看见条状纹路的惊恐。别再装模作样地逃避。在潜意识里，你已经开始害怕恢复记忆了。这个过程可能很痛苦。”

    夏克明咽了口唾沫，他又想起了白口罩手持利刃在他屁股上冲刺；热带雨林里和巨蟒、银环蛇的殊死搏斗；他想起了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银环蛇扑落到被子上；裸体躺在粗大的树干上，隐隐地感到有两条小青蛇在他的赤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