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二冬瓜命该上当
二冬瓜再次撒下毒雾,催发他第一次撒出毒雾的效果,青草等一干人在青草小心翼翼地保护下得以幸免,而一向各存戒心的二乌哥、胖冬瓜和冷面兽却大意了,如果把二冬瓜说成小牛犊的话,他们便成了养育小牛犊的奶牛。 比赛谁抓挠得更狠的三个男人自然是丢尽了颜面,但他们当然深知二冬瓜的为人和他害人的伎俩,因此,真的是有苦难言。 不过,他们三个也非等闲之辈,任人宰割任其羞辱的事情,若是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乌哥满手是血,他将手抬在鼻子上闻了一闻,伸出舌头舔了一舔,摇头叹息,小声道:“可惜,太可惜了,成了养虎为患的精饲料!” 胖冬瓜腆着血淋淋的大肚子,双手捧着,难受的样子,然后将一只手伸向身后,再隔着肚子一拳远的空间里抹了几下,做出翻白眼的动作。 颇为痛苦的冷面兽强忍着,他悄悄地伸出大拇指,并将目光投向二乌哥,二乌哥发出会心的微笑之后,也竖起了大拇指。 达成共识的他们也是有戒心的,他们各自将手伸向背后,然后隐秘地将什么东西抖落在流出的鲜红的血上。 二乌哥仿佛是他们三人之中做得最认真的一个,他把手指伸进自己抓破的血痕里,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哼哼着,那种痛苦一看就知道并不轻松。 胖冬瓜有些不屑,觉得二乌哥自找磨难完全不值,他们三个,没一个是好惹的,他们下的毒谁抗拒得了,他一个小小的二冬瓜那点本事谁不知道,用不着这样,便悄声问道:“不痛苦就不舒服是吧,犯贱吗?” 二乌哥冷笑着,白了他一眼,还用血糊糊的手比划一个又小又矮的手势,这令胖冬瓜很不满,小声抗议道:“你那些小儿科的举动,才是真正的幼稚哩!” 胖冬瓜看着两个抬杠的家伙,东一眼西一眼的,然后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二冬瓜所在之处,见没人,便问道:“什么意思,说说看!” 二乌哥冷笑着,双手举到鼻子边,嗅了嗅,轻声问道:“闻闻,应该不难理解吧!” 胖冬瓜恐怕真是这三个地府成名人物之中最为实诚的一个,他按照二乌哥的提示去做,闻了一闻,这还了得,熏得他立即呕吐起来,他的大肚子抽搐得十分厉害。 冷面兽摇晃着脑袋,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啜着嘴呼噜呼噜地假意猛喝了几下,那意思很明确,是对胖冬瓜的嘲弄和指责,你这傻子都能闻出来,精明的二冬瓜呢? 没关系,我胖冬瓜不是白叫的,本钱厚着哩,小意思了,胖冬瓜改正错误很快很彻底,他把流淌在肚子上的血用手擀着甩在地上,而地上居然叽里咕噜地冒起泡沫来,而被浸染过的泥沙连颜色都变了,尤其是那些沾染过的草和树,顿时便枯槁了。 冷面兽指了指地上,在自己的鼻翼前扇动了几下。胖冬瓜会意,并认错似地伸了伸舌头,将血糊糊的手又伸向身后,冷面兽突然发笑,笑得自己疼得蜷缩成一团,额头的小汗珠都眉出来了,不过,片刻之后,他缓慢而吃力地道:“怎么一次比一次更傻!” 二乌哥相对行动要轻松自如一些,他走到胖冬瓜跟前,耳语了几句,胖冬瓜似乎恍然大悟了,不住地点头,不住地应答。 二乌哥一把将胖冬瓜拉起来,热情地相邀道:“来,穷欢乐一回!”强拉着肥滚滚的胖冬瓜跳起了天底下最笨拙最不灵活最没有欣赏价值的舞蹈,而且这个舞蹈是存心不让观众欣赏的,他们脚下尽可能地伸进疏松的泥沙中,将泥沙踢得老高,弄得尘土飞扬,便近处的唯一观众冷面兽呛咳不已。 远方的鬼兵阵营看着习惯了的这种战场氛围,他们显得格外兴奋,正在大呼小叫哩。 青草正在阻止前去一探究竟的宁姑,规劝她不用那么冲动,静观其变是最好的选择。 青草香不时地皱着鼻子,她把脸贴在金兰阿姐的胸口上,悄言道:“阿姐,是不是有毒药飘将过来,我们会不会有麻烦?” 站在她们身后的滚地龙把脑袋从青草的肩上伸了过去:“如果有麻烦,早就有了,说不定啊,嘿嘿,我们这些人,嗯?” “我才不担心哩!”风仙靠在一棵树干上优哉游哉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有擅长岐黄之术,又被称之为杏林毒尊的青草小妹在,都不能幸免的话,还能活人吗?” “威胁总是有的!”雨仙一向小心谨慎,有风仙发声,自然也少不了他,他面向风仙道,“我是无能为力的,把剧毒冲进水里,不知会害死多少人,我可不做刽子手的帮凶!” “你雨仙不愿做,谁愿意?”翻江鼠大概认为雨仙太过自私,总想把自已撇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而又要享受到温暖和平的阳光,“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冲天豹在向翻江鼠竖起大拇指之时,嘲笑道:“我们四个人中,都说是培养军事专家的,怎么节外生出一个扇鹅毛扇子的军师来了?” 宁姑遥望山谷那边,指着道,又小又矮的小老二坐在山梁上,他不会目不转睛地欣赏那个酷似爱情圣手的兄弟与绝色美女亲热吧? 青草为了避免难堪,更不想别人把话题引向她,她主动出击地道:“只要有真情,就是最可宝贵的,值得欣赏!” 风仙半眯着眼睛看着雨仙,半晌从腰间取下风袋,在手中扬了几下,问道:“好,让仙界奢享承平日久的他们也闻一闻异味!”说完,他选了一个低洼地地势趴下,放出风去,扬尘瞬间遮天蔽日,不辨东西。
“小老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洁癖!”而鬼兵们更在为猛烈的怪风突然而起惊呼之时,二冬瓜从扬尘之中降落下来,进入扬尘较少的地面尘,他招呼趴在地上的风仙道,“难怪我老远就闻到一股毒药似的怪味,原来是把地面的疠瘴之气吹起来了。” 二乌哥、胖冬瓜和冷面兽误以为二冬瓜识破了他们的诡计,着实还有些紧张,听他说到最后,才放下心来,并且向风仙投以感激的目光。 二乌哥上前搀扶着尽显疲态的二冬瓜,关切地询问他何以会感到如此劳累,耗费得这般筋疲力尽,并扶他靠着一棵树坐下,还将他的脑袋轻轻推过去靠着。 二冬瓜突然站起身来,问之曰:“奈何这般关注于我,像小媳妇似的,莫不是……”他那犀利的目光狡黠地忽闪忽闪的,打量着面前的二乌哥。 胖冬瓜和冷面兽都以为事情败露,异常的紧张,他们的举止怎能逃过二冬瓜的眼睛,故作愤怒地骂道:“一副坏下水,想坑害老子吧,咹!” 胖冬瓜借慌张差点摔在越上的动作演变成为跪拜,浑身颤栗,并且哭腔哭调地道:“二冬瓜大王招致如此伤害,以后我们还能仰靠谁呢?”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共同心声!”听胖冬瓜开口说话就紧张的冷面兽的表情随他说话而发生极大的变化,他也半跪在地,拖着还不太利索的身子道:“不知二冬瓜大王可有办法摆脱这病态之状,为了我们的将来,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心甘情愿!” 二冬瓜的警惕性够高的,他当然知道地府之中鬼话充斥,黑的说成白的,难得有一句真话,因此,他分别走到他们三个跟前,做出想吸而又不敢的试探模样,并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的细微变化。 冷面兽够毒够狠,他跪在地上,哀求二冬瓜也可怜可怜他,为养护他的残体尽一点未来大王的责任,并保证以后死心踏地地跟着大王,即便刀山火海也决不推辞。 二冬瓜想了想,他闭上眼睛,靠在树干上养神,不时地观察他们三人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三个人的表演才能实在是高,心理素质也太稳定了,他们把奉献变成实实在在的向二冬瓜索取,让二冬瓜彻底放心贪婪地吮吸他们的血浆,而不至于产生半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