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移山大能
行走之间，季墨轩便离了田地，山峦渐多，不知不觉当中又上了栖霞岭，走在山路上正觉得自己以前去本决那里聆听教会的时候都没那么勤快，能避则避，是不是有些对不住本决，嗯，下次遇到本决的时候耐心点听，至少不能睡着了，边想边觉得周围树林的鸟儿“啾啾啾”叫个不停有些噪耳，他便弯腰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扔了过去。 好好停在树杈上的麻雀无端端被季墨轩sao扰，从树冠上扑了出来，似乎是想要对季墨轩无礼的行为进行报复，掠过他头顶的时候降下来一坨鸟屎，直落下来，不偏不倚的从他的眼前掉落，擦过鼻尖，险些沾到他的身上。 “好你个臭鸟，要是有弹弓在手，我立马把你打下来。”季墨轩跳着退了一步，对着飞走的麻雀骂了句，跨过地上那摊鸟屎，又准备继续前行，忽然看见树下一个小童被他的石子惊扰，看了过来，随后又低下头，手上拿着蘸墨的毛笔，抱起一块木板凝神写着什么。季墨轩心下好奇，打量着这个七八岁的小童，走了过去，那小童也不受他影响，继续凝神在木板上面写着。 走到小童背后，季墨轩低头一看，只见那木板上面涂了层白漆，那小童正着墨在上面写着一个钱字，一行行的也写了不少，上面的字也是方方正正颇为漂亮，比起以前那些兴趣班里面的少年可漂亮多了。 虽然小童年纪小识不了多少字，可写来写去总是那么一个钱字，也颇为奇怪，季墨轩忍不住说了句，“小弟弟，如此年纪就有了人生奋斗的目标，不错，不错。” 小童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用清澈的眸子瞥了一眼身后之人，见他双手叉腰，满脸的坏笑，便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这小童年纪不大，说话却是老气的很，季墨轩却甚是欢喜，微笑道：“小弟弟你住哪儿？一个小朋友跑到山上来，可别被豺狼虎豹叼走了。” 小童朝山上看了一眼，“我住在山上的寺庙里。” 季墨轩伸手想去拍拍小童的头，可却被他别过头躲过了，顿时愣住了，然后笑道：“小小年纪做人就不实诚，山上可就一座寺庙，我经常去那溜达，里面的人我可都见过，看你可眼生的很。” “我是跟着师傅来这里拜访本决大师的。”小童见季墨轩不信，急忙说道。 “本决大师回来了？”季墨轩低头自语了一句，又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下小童的头发说道：“小弟弟，你也是和尚？” “不是。”小童摇摇头，坚定道：“我还没有剃度，爹娘不肯，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出家的。” 季墨轩也知道这年头道佛之风颇为昌盛，莫说是长安了，就连地方小县也是道观寺院林立，皇帝meimei，还有那杨贵妃都当过女道士，就连皇帝家都这样，更别说是百姓了，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沉迷仙佛之道的数不胜数，莫说是古时的人，就连他自己，有了离奇穿越的经历之后，对神鬼之说，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不过对一个小童都那么崇尚佛学，还真是有些意外，“不成，我看你六根未尽，小小年纪就怎么贪财，不适合当念经和尚。” 季墨轩越说，小童更加奇怪了，“我怎么贪财了？” “瞧你写来写去都是一个钱字，还不是掉进钱眼儿里去了，不过也不奇怪，这是很多人的毕生信仰。”季墨轩摇头晃脑的说道。 话音还未落，那小童已经反驳了起来，“我写钱是因为我姓钱。” 季墨轩沉吟片刻，讪讪笑道：“……这样啊，嗯，还是不错的，继续努力。”刚要离去，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我看你那木板滑溜溜的沾不上墨，还不如在树叶上面写。” 说完，便再不停了，上山去了，小童微微一怔，拿起一片树叶，提笔写了几笔，的确比在木板上面写字的效果好，可树叶太小了，一片叶子能写多少字，有没有叶子很大的树？ 今天过来倒是过了和尚们做早课的时候，大殿上也清静了许多，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些香客往来，既然本决回来了，在理上，季墨轩应该先要见见这位老师傅，找了个认识自己的小和尚，询问之后，那小和尚合十唱佛之后，便领着他到了本决的禅房。 禅房内，卜安期正坐在蒲团上，对着本决道谢，“此事给大师添麻烦了。” 本决不禁长叹一口气，“去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引来今日之事，也是种因得果，那几个小娃儿就暂时住在寺院后室好了。” “劳烦了，等风声一过，他们自会离开钱塘县。” “既然是老友拜托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你那故交之女又藏在何处？” 卜安期听罢，露出一丝笑意，刚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了小和尚的通报声，说是季墨轩来了，本决刚要推掉，卜安期却摇摇头制止住了，“无妨，来人我也认识。” 三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季墨轩盘坐在蒲团上，暗暗看着左右前方的两人，有些时日不见，本决还是高僧模样，长眉长须，老僧入定，而卜安期今天没有换上道士装扮，粗布麻衣，猜想着应该是刚做完生意回来。 本决见卜安期肯让季墨轩进来，倒是显得有些讶异，止了先前谈论的话题，垂目静坐，不再开口。 卜安期一眼便猜透了本决所想，知道他有所顾及，含笑道：“无妨，说出来也有些出人意料，呵呵，刚才没来得及说，季公子其实也是局中之人，可以放心，刚才你的问题，也就在季公子身上。” 本决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摇头笑道：“倒真是出人意料。” 季墨轩听的云里雾里，一阵疑惑，非常急切地好奇问道：“什么问题？” “两个老头子的老生常谈，怎么，季公子有兴趣？”卜安期微笑道，季墨轩即刻摇头示意。 “呵呵，就知道公子没有兴趣和我们说闲话。”卜安期又继续说道：“公子这次来又是找老头子我的吧，前日才给你出了个难题，今日便想出来了解决之法？” 季墨轩一听，打起了精神，自信满满的说道：“这是自然，小小问题岂能难得倒我。” “哦，那还真是奇了。”卜安期惊奇道，那天自己提出这个难题完全是因为被季墨轩缠的失去了耐性，谁想季墨轩当真了，又转而对静坐着的本决解释道：“当天我和季公子打了个赌，若是季公子把我暂住的静室后的山岭从南边移到北边来，就拜他为师，想不到一句玩笑，居然当真了。” 本决笑了笑，“这可不像是老友你的行事作风。” 卜安期无摇头轻笑道：“你可是不知道，季公子的黏人功夫可是世所罕见，我也是逼于无奈之举。” 季墨轩在一旁听着觉得卜安期有些想要赖皮的矛头，连忙插嘴说道：“高人，做人可是要说到做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当真了，你可不能耍赖。” 本决见季墨轩自信满满的样子，也点头说道：“季公子说的有理，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 “哎呀，交友不慎，我这老友帮着别人来声讨我。”卜安期回头，看了一眼表情认真的季墨轩，回应道：“季公子放心好了，你若是有移山的本事，我拜你为师，说起来还是我赚了，不过，季公子真能做到？” 季墨轩这才笑了起来，起身伸开胳膊舒展了一下，“那是自然，不过做起来，可是要费不少功夫。” “季公子想出来的方法，莫不是学那北山愚公者，移走那座山岭吧，我这老头子尚且能吃能睡，可自问比不上那年近九十的愚公，这等苦事，不干。”卜安期甩手道。 季墨轩嘻嘻笑道：“放心好了，就算是你有闲情逸致，我也没那大毅力，我想出来的方法，虽然有些累人，不过……至多一天时间就成。” “如此。”本决抬头望了眼屋外，现在是中午时分，若真如季墨轩所言，到天黑也无法了结这件事情，便道：“不如季公子先将你那办法说出来，若是行得通，也不用尝试了，省了那一日的功夫。”卜安期点头，并无异议。 既然卜安期也同意，季墨轩自然也是不愿意耗费这些力气，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我这移山大法很简单，就是领着高人你在山上走一遭，听着叮咚溪水，虫鸣鸟叫，只要过了山头就行。” “这又是何道理，那山也没被移走啊？”卜安期苦笑，两手一摊，很是不解。 “我的移山之术可没说要移山，那泥疙瘩都扎根了，哪是那么容易移的。”季墨轩瞟了一眼卜安期，见他还是一脸的茫然样，只能继续解释道：“我要移的是高人你，带着你翻了山头，那山岭不就从你的南边移到北边去了。” 卜安期闻言一怔，和本决互看一眼，齐齐笑了出来，季墨轩大急道：“到底怎么样？高人，你可要说话算话，可别耍赖。” “不耍赖，不耍赖。”卜安期说道：“从今往后，您便是我的小师傅了。” 本决道：“老友的这位小师傅可是有大智慧之人啊。” 季墨轩甩手微笑，“那是，我的高人徒弟，你什么时候把你压箱底的功夫传授给我。” “不急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时间可是不等人。” “说的有理，可……小师傅底子忒差了点，不能cao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