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罗希奭到来
大概是中午时分，季墨轩和环儿才回到季家，这个时候，季长恒等人才送走了陆少卿金昌绪两人，刚走进来的季墨轩有些惊讶于眼前的场景。 季长恒笑得就如同地上见到了一锭大金元宝，季墨成也不知是何原因，高傲如斗胜的雄鸡，仰起头来，满面的得意之色，最为正常的还数自己的父亲，仍是情绪低落，看到他的时候，更是冷哼一声，让他不由开始回想，又是什么地方惹到这位父亲了。 看到季墨轩回来，荣光满面的季长恒笑道：“墨轩来了。” 季墨轩点点头，见季长陵冷眼旁观，不发一言，便道：“嗯，刚才去了二伯新开的铺子转了一圈。” 季长恒看季长陵脸色不大好，知道他心思，心里有些得意，前些天自己对他升官一事，羡慕不已，现在反过来他要羡慕我生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了。 “墨轩来的晚了，前一步陆先生才来过家中，你却偏偏没有赶上，不过也不打紧，改天我带上你亲自去陆先生府上。” 对于季长恒的话，季墨轩是没有多大感觉，想来他口中的那位陆先生便是自己年前在杯莫停里见到的那位，无甚特别之处，但季长陵却有着不同的想法，连忙谢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呵呵，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季长恒笑了笑说道，随后又吟起季墨成先前所吟的诗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咦……这首诗？”季墨轩惊道，环儿也有些惊讶，不太明白，小郎君的诗自己还没来得及给别人看，怎么现在被人吟出来了。 “这是墨成作得，就连陆先生都赞叹不已，呵呵呵”季长恒看向自己的儿子，说不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今日过后，怕是逢人就要炫耀了，后者也是咧嘴一笑，满脸的得意。 季墨轩微微摇头，这位堂哥，可是比想象当中的要无耻许多，脸皮之厚比起自己犹过之，正要称赞几句，就听环儿很是不平的叫了出来：“不是的，这首诗是小郎君写的。” 季长陵闻听，回头狠狠瞪了环儿一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季长恒心里头嗤笑，这老三一家人，也忒不要脸了，自己的儿子没有本事就算了，还有脸说出这般的话，轻轻咳嗽了一声，眉梢的娇娇之气越发浓重，佯怒道：“墨成，这诗是墨轩所作的？这等小人行径你也做得出？” 季墨轩心里发虚，但也知道环儿没凭没据，也不怕她能拆穿，便道：“此诗确实是我所作，绝无虚言。” “呵呵。”季长恒低声笑道：“墨轩，你那丫鬟所言属实？” 季墨轩听出了些嘲讽意思，低声笑道：“小丫头胡言乱语，大伯别放在心上。” 季墨轩也懒得与他们争论些什么，实在挡不住几人各异的眼神，再不走的话，羞愤当中的季长陵就要开口轰自己了，便悄悄的扯了扯环儿，使了个眼神，环儿也看得懂眼色，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绕到后院。 “小郎君，刚才为什么不理论。”环儿的声音从身后传出，隐隐带着一丝愤慨。 “如何解释，算了，一首诗而已，我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只不过是一首诗，季墨轩若想写，脑子里面多的是，都是自家人，他也不想因为这样闹得太僵，微微一笑，转头道：“倒是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们可不像我那么好说话。” “我……我这不是为了小郎君你，才心里不忿的嘛。” …… 转瞬又过了几日时间，这日是正月十五，也就是新年后的第一个喜庆节日元宵节，还沉浸在新年当中的人们，早几天就已经挂上了灯笼，一辆很不显眼的马车带着几骑护卫，驶入吴县，听在苏裴的府邸前，马上骑士一勒缰绳，止住胯下的突厥马，一个轻巧翻身下马，走到苏府门前，扣了扣门环，一下人开了门，下人在苏府做了多年，观人身份地位自有一套，张望门外队伍之中的马车虽然普通，可这些骑士坐下的突厥马可都是金贵东西，不敢怠慢，急忙询问道：“请问几位是？” 骑士面罩下的嘴巴蠕动几下发出声来，“殿中侍御史罗希奭罗大人到，叫你家主人赶紧出来迎客。” 下人也不知道这殿中侍御史到底是个什么官，只知道自家老爷虽然已经没有为官，但在吴县一带也还有些影响力，见骑士态度傲慢，想来他的主人是个大人物，应了一声后，急忙忙赶去通报。 马车内的罗希奭也跳下车来，自己这一路过来，不知道替李林甫除掉了多少的眼中钉，车马不停，可算是累坏了，过几天还要去除掉韦坚家眷，现在又突然一个吩咐下来，搞的自己又要调转方向，耽搁时间，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疲惫，大人物之间勾心斗角，苦的却是他们这些打下手的。 与此同时，府内正准备参加今晚酒宴的苏裴，听得下人通报，说是罗希奭到了，吓得胸口一震，脚下踉跄差点没吓晕过去，这杀神不是都过了这一带了嘛，怎么又突然折回来了，不及多想，赶紧叫上苏宾白出外迎客。 红漆大门大开，苏裴与苏宾白揣着惶恐之心快步迎了过来，人还没有走到面前，口中就已经不停说道：“不知罗大人亲临，苏裴有失远迎。” “苏大人是吧。”罗希奭瞥了苏裴一眼，冷声说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走了那么多个郡县，每次见人之前，他都要摄摄人家。 苏裴听到罗希奭对自己的称呼，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儿，还是苏宾白稍稍镇定，拱手道：“罗大人说笑了，家父早已辞官不做，不是什么大人了。” “你是苏裴的儿子？叫什么名字？”罗希奭竖起双目，直逼着苏宾白质问道。 苏宾白心道这人果然是心狠手辣之辈，难怪会得李林甫器重，略微低头，道：“大人息怒，小人苏宾白。” “哼。”罗希奭鼻孔发出声儿来，对着身边骑士吩咐道：“把我的册子拿过来。” “是，大人。”骑士答应一声，转身拿过一本小册子，然后恭敬递给罗希奭。 罗希奭接过册子，故作姿态，翻看了一页，又瞅了眼苏裴，看的他额头冒汗，才淡淡道：“可我这本册子上面，可是清楚的写着吴郡刺史苏裴苏大人的名字。” 苏裴被他吓了一跳，他这册子又是什么，莫不是李林甫给他的名册，叫他将册上记载之人全部除掉，看着罗希奭手中的这本手掌大小的小册子，只觉得比阎王爷的生死簿还吓人，又哪里知道，这本册子上面，其实是空白一片，半个字也蹦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