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离开的打算
离开静心谷，乐顾天和金钱进并肩飞回灵草院，金钱进脸上有忍不住的激动，振奋道：“师兄，我能感受到星斑在我体内慢慢沉浮，接下来我就可以去万镜山修炼阳旋了！” 乐顾天轻轻嗯了一声，他心里想的全是自身凝聚的势，通过小九营造的万千梦境历练，他明晰自己的心路，而自身的势也因静心谷的势而固定凝聚在体内，现在的他算是凝出自己的势，但势在哪里，他找不到也用不到，令他很是不解，心中很是向往雷君前辈那近乎冲破自己心肝的澎湃气势。 金钱进激动万分，一直在路上叫来叫去，嘴里嚷嚷着的都是自从一鸣惊人，无人可比的自恋话，乐顾天也只是应付式的回答他，心中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回到灵草院时，乐顾天与他急匆匆的告别后返回厢房，关上房门的那刻立刻询问小九道。 “九爷，我...” “本灵知道你想问什么。” 没等乐顾天问出自己心中的话，小九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抢先一步道：“势不可言，这是万万年传下来的规矩，一旦说出来让别人听见就会散势。就好像孙老头，如果他跟你说他凝聚出静势，本灵可以保证，他身上的势，会在三日之内消散，到时你再看他就像是看一名普通人，曾经的心如止水，从容不迫的感觉你再也感受不到。至于原因，本灵也不知道，这像是一种天地的规则。” “无数万年前就有一名天资英才者凝出自身势，他的势很强，算得上是一种无敌势，在刚刚凝聚而出时，天空甚至出现异象，有天道兵戈出现震惊世人。但他倨傲无比，凝聚出势后向世人道出自己凝的是何势，结果他的势在当日就散了，自此，势不可言成为一种禁忌。不要向人提起你的势，本灵希望你能够顺着你的心、你的势走下去。” 小九的话语间竟然夹杂着两分恳求的音韵，令乐顾天心中颤惊不已。 “我明白！这是我的本心，我的势就代表着我的心路，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定的走下去”乐顾天面容坚定，声调凝重，顿了顿，他疑问道：“九爷，可是我的势在哪，我怎么感觉不到，也找不到。” “你看一个人觉得他锋芒毕露，其实就是说他的势，说他有无可匹敌的气势。但他的这种气势并非一日可成，而是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百战百胜，在信心与实力膨胀到极点下才透出的一股威势，只不过，这种威势说不上是真的势，只能说是伪势，如果他被人击败了，一旦失去信心和锐气，他的气势就会消失，本灵只是想告诉你势是要经过积累。” “势都有成长性，如今你的势刚刚凝聚，等于在你身上种下一颗种子，你的历练、见识等各方面的增长，都会影响势的成长，其实静心谷就是一个很好的养势地，在对静心谷天地之势的感悟下，你的势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增长，不过此事不急，现在你需要的是赶紧提升修为，修炼好阳星璇海功后加快脚步突破到灵虚期，就要开始图谋离开的计划了。”小九背起双手，目光看向窗外的皎皎明月，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有一种无奈在其中。 “离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乐顾天看着他的背影惊问道。 小九不曾回头，轻轻一叹，语重心长道：“顾天，你的路与道不在星阳宗，星阳宗到底只是一潭浅水，容不下你这条蛟龙。域分九级，星阳宗不过是二级宗门，修为最高者不过元婴期，莫说九级域的修士，就是四级域随便派下来一个宗主都能将你所在的大陆修士全部扫干净，何况这里的灵气极其稀薄，如果你身在九级域，以你的资质加上本灵的辅导，如今的你怕是早已到达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就是空冥期也不无可能。” “可是，这里有孙老、师弟，还有我的朋友，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们！”乐顾天紧捏拳头，凝声低喝。 “其实有件事，事关孙老头...唉，本灵不怕与你明说，他的身体很是古怪，以他的修为，寿元本就该结束，却一直活到现在，虽然如此，按本灵来看，他肯定活不过六十年了，这终究是他的命数。顾天，你要学会面对现实，留在星阳宗只是个美好的愿望，但不是属于你的现实，在现实与理想发生冲突时，理想，一定要迁就与让位于现实！”小九转过身，面容凝肃的朗声回应，掷地有声！ “就算孙老只剩下六十年寿元，我也要陪在他身边！”乐顾天听到孙笑傲只剩下六十年寿命时，心中一阵揪痛，凝声道。 “糊涂！”小九大喝，怒声道：“等六十年过去，就是以你的资质登上元婴期又如何，与你同时期的高等域修士怕已经是渡劫期，就是一个庸才拥有渡劫期修为，都能一招将你击败，莫说一招，一个眼神你都招架不住！到时候你还能做什么，什么好事你都别想赶上！有得就有失，本灵不是叫你忘恩负义，等你成为雷君的时候，耗点本命真元随随便便就能复活他，到时候你再尽仁尽义本灵无话可说，可现在，不行！你别忘了自己修真的誓愿是什么！” 小九的话震得乐顾天脑袋嗡嗡发响，不禁后退两步，在这一刻，他想起甘愿为他牺牲，带笑赴死的陈太君，想起被八家无情杀戮的乐家亲人，为了成仙，为了要复活他们，乐顾天不辞千辛万苦来到流华域，拜入星阳宗修真，那三年，是他最不愿意回首的三年，孤立无助彷徨，但命运一直推着他走，他不能停下，也无法停下！ 见乐顾天沉默，小九哼唧哼唧的呼着怒气，喝道：“你难道不明白孙老头的心意？你要是出人头地，他做梦都会笑出来，你要是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他，他肯定不会留下你，反而劝你寻找自己更好的路，心存仁义道德是好事，太过盲目就是蠢！” 乐顾天一言不发，喉咙在颤抖，拳头在紧捏，眼里迸发出血丝，他想起了陈太君临死前的微笑，那个笑容，是他今生今生都无法磨灭的哀痛，良久，他大口喘着粗气，放开拳头时指甲已在手心嵌下烙痕，他无力道：“我想把师弟也带走，可以吗？” “他有资格与你同行，也是个靠得住的人，此事你可以跟他说一说，试试他是什么态度。”小九的语气同样软了下来但依旧坚定，因为他已经知道乐顾天在陈太君、乐家众人与孙笑傲之间的抉择中选了哪一边。 乐顾天无力的走出房门，走向金钱进的厢房，小九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缓缓摇头叹道：“你有你的宿命，本灵也有本灵的宿命和无法抗拒的任务...第九代雷君，一定要尽快诞生！” 虽是深夜，金钱进仍旧沉浸在凝星成功的兴奋上尚未入睡，乐顾天前来找他将打算要离开星阳宗一事告知于他，想听听他的意见与态度。 “什么！师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金钱进被乐顾天的话所震惊，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任由金钱进怎么打量乐顾天，乐顾天的表情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师兄，你是认真的？”金钱进脸上的笑容与震惊慢慢收起，眼珠子盯着乐顾天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我舍不得孙老，也舍不得你，可我没有办法，我终归只是星阳宗的过客，我必须要去往更高更远的地方，去完成我心中的誓愿。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乐顾天眼里充满希冀，如果金钱进愿意跟他走，他可以把此事告知孙笑傲，他知道，孙笑傲尽管万分舍不得，出于对两人的前途着想，最后还是会同意的。 金钱进深呼吸，脸上首次露出极为凝重的神色，坐在凳子上静静思考，他面色表情变化得厉害，举棋不定，良久，他幽幽叹道：“师兄，你对我的恩情，师弟无以为报，只是孙老的身体近年来越来越差，面色比以往差了许多，白发和皱纹多了许多，我怕我们走后...” 说着说着，金钱进语气变得哽咽，眼里泛起一片红晕，呜咽道：“孙老他不说我也知道，关于他的传言我听过不少，也收集过不少。孙老的身体有古怪，寿元比同境界修士高出许多，可他的寿元再多也一样打不破生老病死的轮回，他还是会死！师兄你拜在孙老门下不久，我伴了孙老足足八年，他待我如同亲人，我知道孙老大限将至，可孙老大限一日未到，我都不会离开他，师兄，对不住了！” 乐顾天明白、理解金钱进的心情，金钱进与孙笑傲就好像他与陈太君，对方是自己心里最柔软，最不可割舍的地方。 “是师兄欠缺考虑了。”乐顾天红着眼眶拍拍他的肩膀，叹声道：“我们暂且先不说此事，先把你的身份令牌拿出来。” 金钱进强忍着泪水，从乾坤袋里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乐顾天掏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划了五万贡献点给金钱进，强忍着心中对陈太君与乐家族人的思念，露出一抹忧伤的微笑道：“师弟，拿着贡献点明天去万镜山包山五次，将五道阳旋凝聚好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进入阴月冰崖去将阴旋凝聚出来。” 没等金钱进回复，乐顾天一把转过身，脚下踏着雪霜般的月光，静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时，金钱进才意识到乐顾天，其实也有自己的秘密，有他的苦衷与不得不走的理由，乐顾天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目送乐顾天离开后，金钱进看着自己手中的身份令牌久久不语，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