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混入方宅
当天下午,史漫天找借口溜出了方宅,照安六子教他的,在镇上转了几圈以后才跑回到土地庙。 “怎么他府里还有五十多名家丁?”听完史漫天的汇报,李承明有些发愁。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离开兰城镇,但是上午出去探路的兰老大回来报告说镇上四个大门都有cao关中口音官兵盘查,估计是张公谨带来的人。 李承明实在想不通,张公谨明明知道自己被困在迷宫里,为什么还要严格盘查镇上呢? 其实他们现在要抓的并不是李承明,只是前天张公谨看见李承明带的下属不多,他怀疑李承明还有属下藏在兰城镇,严格盘查是怕他们去迷宫接应李承明。 “大王,眼下唯一之计还是得让兰城镇乱起来。我们才好乱中取利。”杨不悔说。 “怎么乱呢?敌强我弱。”李承明问。 “趁着方景行和张公谨不在镇里,击破方府,拿下兰城镇。”杨不悔说。 “可是我们人手太少,先不要说那些正在盘查的官兵,就方景行的家丁也都有五十多人,就靠我们这几个人,能行吗?”李承明问。 杨不悔道:“大王放心,一定可以成功。”接着他又对史漫天说:“你马上赶回方府,告诉安六子,让他今天天黑的时候等在方府前门。史漫天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等半夜以后走后门呢?”李承明问。 “半夜以后百姓们就都睡了,我们不容易吸引他们和我们一起举事,而且那个时候驻守四门的官兵大部分也都回方府休息了,我们反而不容易得手。再说后门,我估计从后门进的话会暴露我们人少的事实,反之,如果走前门反而可以虚张声势,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人多势众,心生畏惧,不战而降。”杨不悔答。 “好吧,我相信你。”心烦意乱的李承明别无选择,只能同意杨不悔的意见。 傍晚时分李承明一行出来土地庙,径奔方宅。 “开门!”到得门首,杨不悔大喝一声。 早已经等在这里的安六子和史漫天一起合力将大门打开。 兰家四兄弟持刀闯入,前院聚了几十名家丁,正三五一群纷纷议论,看见四个一模一样凶神恶煞的人持刀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四兄弟也不废话,挥刀就砍,家丁毫无防备,转眼间就被砍翻了大半。这时候外面突然刀枪铿锵,一声号令传来:“众军佐,杀进方宅,鸡犬不留。”剩下家丁听到见状,一个个面面相觑。接着纷纷嗷嗷直叫,夺路而逃。 四人也不理会,只是大叫着:“楚王大军已到,降者免死!”径直向前走去。 进得中院,见一汉子领了三十余人正在磨枪擦剑,油润皮甲。那些人早已听道路喊声,看见四人进来立刻一起举械杀来。 走在后面的杨不悔连忙弯弓搭箭,行云流水般地连发六箭,射倒六人,余下的都被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不动。 “放下刀枪,善动者死。”杨不悔道。 话一说完,一片当啷声响起,刀枪扔了一地。 后院中只有几名赤手空拳的家奴,见兰家四兄弟进来,早闪身躲过一边。 兰老大快步向后院大厅跑去。迎面两扇红漆大门,门上雕龙刻凤,一见便知是方宅主厅无疑。 兰老大踢脚,一脚将大门踢开。厅内亦有三人,看情形正在密商要事。居中虎皮太师椅上坐了一人竟然是方景行。另二人为方景行的策士,都有了几岁年纪,坐在对面的雕花乌木凳上。 原来方景行刚刚赶回府,所以安六子根本来不及送消息出去。不过因为要配合张公谨困守迷宫所以他没有带太多人回来。 厅内兽皮铺地,各式兵刃靠墙排列齐整,乍一看倒更像一间军械库。三人抬头,猛见不速之客从天而降,均大惊失色,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承明走进来,一语不发,见旁边有张空团凳,便走过去坐下来。 兰家四兄弟则在方景行面前站定,怒目而视。方景行的两名策士见状,忙站起退到主人后边。 李承明道:“方景行,没想到小爷会先取你的性命吧!” 方景行渐渐镇定下来,先前还心中不免犯怵。又一转念,他有家丁数十名,而李承明不过区区数人,竟来虎口拔牙,岂不自投罗网想到此,也就有恃无恐了。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李承明是怎么从来的呢?那个迷宫可是出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的啊!就算他能破解迷宫,可他又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守在外面的两百多人呢? 方景行跳将起来,咆哮道:“李承明,你狗胆包天,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来人,给我将他们全部砍了” 话音刚落,薛仁贵快步冲进来,一拳飞出,正着面门。方景行冷不防吃了这千斤一拳,应声倒地,将一精致茶几连同一套贵重细瓷茶具统统砸得粉碎。 厅后帷帘处冲出六名家丁,各执利器在手,然见主人已倒地,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薛仁贵大声喝道:“楚王大军已经至,还不弃戈早降自古冤各有头,债各有主,你们有罪无罪,罪轻罪重,我家大王自有区处。” 方景行鼻梁骨已经破碎,鼻孔血流如注,仍挣扎着抬起头来,叫道:“左右,休要听他一派胡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主人有难,你等须奋勇当先,先给我将团凳上那少年宰了” 为首的一名家丁闻言,举起手中长刀就向李承明扑去。 李承明安然稳坐,慢捋长须,对来人不屑一顾,薛仁贵叫了一声,手里的长刀脱手飞出,从那个家丁的后背直穿过胸膛。 家丁哼了一声,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李承明不耐烦地道:“将他们全绑了。兰家兄弟,你们去把外面的强壮家丁都绑起来。” 薛仁贵的拳本来就重,又兼方景行一向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如今受人凌辱,连伤带气,此时早已昏晕过去。薛仁贵蹲下身去,毫不费力就将他捆了个结实。 李承明站起来走到那两名策士道:“你们是什么人?” 年长的策士一揖到地,回道:“公子听禀,小人等实属出于无奈,才在方景行手下听差侍候。人称小人等为策士,其实是俯仰由人的摆设。小人可以起誓” 这时候鱼翊身背铁锅、铜壶、铁链从外面进来,李承明笑道:“杨大哥果然大智大勇,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杨不悔淡淡一笑道:“自古兵不厌诈,欲一举攻破方宅,并非血战一场不能取胜。须知,方景行并非胆小如鼠之辈,他豢养的那帮打手亦多亡命之徒,必会与我决一死战。我自知敌强我弱,所以只能假象威吓他们,使其产生大局已定,我们必胜的错觉。” 李承明笑了笑看着那个年长的策士道:“你叫什么名字?” 策士战战兢兢地直起身来:“老朽姓钟名厚,公子爷有何差遣,小人自当效命。” 李承明道:“好,你马上去把方家的男仆女眷奴婢下人,全部集合到这里来。” “安六子,你跟钟厚一起去。”接着又说,他的人手太少,万一钟厚耍花样,就倒霉了,还是找个人看着他保险。 策士答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 杨不悔突然又叫住他道:“官府处治罪犯有时用细藤条慢慢抽打,通常要三个时辰方抽得案犯断气,此种刑罚不知你可曾见过” 策士一时不解此话真意,只恭敬答道:“老朽生性愚昧,又一向居住在这弹丸鄙土,不见世面,虽痴长六十岁,实不曾开过此眼界。” 杨不悔肃容道:“我家殿下的差遣,你都听清了,若施行中有毫厘差池,定叫你尝尝这笞刑的滋味” 策士吓得面色如纸,站在原地直打哆嗦,好久移步不得。直到安六子过去拉他,这才反应过来。 “史漫天,去打些水来。”李承明道。 他想弄醒方景行,询问一些张公谨那边的消息。 几桶凉水下去,方景行依然是昏迷不醒。 “方景行是不是有病在身?”李承明向那个年轻些的策士问道。 年轻策士点头道:“是,方景行虽身强力壮,却脑染慢性疴疾。多年来求遍悬壶名医,少不得望闻问切,神汤调剂,然终不济事。昔时生气动怒,亦常如此昏晕倒地,几个时辰方能苏醒。医家称须打开头颅,放出内中毒气,方可治得此病。然有此高超医术的转世华陀在兰城医界却无处觅寻。” 李承明心道:“方景行昏迷不醒,实在晦气看来想从他口中问出张公谨那边的消息一时半会是办不到了,这可该怎么办呢?” “大王,当务之急还是举火起事吧!”杨不悔道。 “对对对,还是先让镇里乱起来好。” 接着他又向那个年轻的策士问道:“方景行抓来的人都关在那?大概有多少人?” “就在后院,有十七八个。”策士答。 “薛仁贵,马上去把这些人都放出来。” 说完他又向那个年轻策士问道:“方景行的财物都藏在那,你可知道?” “小人只知道方宅有个密室,金银财宝都藏在那,不过我不知道密室在那。”策士答。 “谁知道?” “方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