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见面

    地球，日复一日的战斗。

    只有孙悟空一个人不知道战斗的目的，他单纯地沉浸在战斗中，那对于他是一种快乐。在那一天之后拉蒂兹再没有提及去宇宙这件事情，那就好像是一次心血来潮，克林天津饭等人没有去主动提起，他们知道这是为什么。第二天的战斗结果没有像是故事里面那样令人振奋，他们一败涂地，而拉蒂兹只是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说两个字：不够。

    还不够去宇宙。

    就像他们看穿了拉蒂兹之所以叹那一口气一样，所有人也都知道拉蒂兹训练他们的目的，即使是悟空也好像知道……所以他才那样咬着牙去挥拳吧。最开始听布玛说完悟空的身份和背后的故事之后，克林第一时间去联系了龟仙人天津饭和乐平，他们的选择惊人得一致。即使都知道自己的力量或许微小到连让悟空的敌人注视的资格都没有，但是萤火虫的光芒在太阳边缘闪烁，它依然是一点光芒，而不会变成什么别的东西。

    “其实我也想过这次会不会有点莫名其妙。”在布玛问到为什么这么干脆这么确切的时候，克林挠了挠头，回答道，“现在这件事情有点复杂，老实说也和拯救世界什么的没有关系。我觉得那个叫做赛亚人的种族毁灭不是坏事，我们也应该远离那种完全对地球没有想法的恐怖家伙……不过心中就是有一个声音，说你应该去——于是我决定要去。”

    “悟空很伤心，我看得出来。”弯腰驼背一身老态的龟仙人插嘴进来，墨镜后面的眼神难得地严肃，他抬了抬手中的拐杖，“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渴望去宇宙之中的原因，恐怕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想要与强敌战斗。不过我很确定他在伤心……那不是愤怒，愤怒是来源于对于身边想要守护的人被夺去，而他的民族是不值得守护的。他的悲伤只是因为那些人的死去，仅仅如此。”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我曾经在他面前提到过悟饭。”龟仙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扶了扶墨镜，“悟空，虽然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过有时候也细腻得可怕啊。”

    布玛抬头看了看天空，想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笑了。

    “……是这样吗？我只是觉得他很让人安心。”

    布玛继续去做饭。

    克林呆呆地回忆过去的事情，一种奇妙的预感告诉他那可能是自己剩下一生都无法再次享受的欢乐，无法抑制的悲伤刺激着他的泪腺，虽然没有鼻子他依然有些抽泣。然后龟仙人一拐杖敲在光滑的脑袋上。

    “别偷懒，快去修行。”

    “……哦。”

    天津饭正在西边的崖壁上打坐，他算是除了孙悟空之外最努力的人。饺子在一旁看似和他一起苦修，只是有时候也会划划水坐着坐着就睡起懒觉。克林想过提醒天津饭要不要让饺子去休息休息，结果有时候一眼看去饺子身上却多了一件衣服，他就知道自己大概不用多管闲事了。

    乐平每天的修行是击打墙面，狼牙风风拳的凌厉和迅捷一点点回到巅峰甚至是超越的同时，也顺便造了一间间雅致的石屋，布玛则抱怨为啥叫自己带那么多的胶囊。这件事情和乐平一向讨厌修行的性格并不一样，克林怀着好奇去问了问，发现这家伙休息的时间捧着一个叫做MC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克林则是继续从龟仙人和天津饭的对打中淬炼自己的龟鹤仙道，那是一种极为简单却最辛苦的磨练。按照龟仙人的说法，他超越了所有的前辈……虽然算上桃白白这位偷师的家伙也才四个人。现在这个小小的光头的前方已经没有可以指导他的人了，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去的，和孙悟空那种遵循天性的战斗流派不一样，他需要的不是纵情自我沉浸在战斗中让身体自己去动，他没有那样的天赋和热情。克林只能够一点一点打磨自己的意志，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龟、一只鹤，让身体记住那种感觉，然后在战斗中释放出来。

    只有龟仙人每天好吃好喝，但是大家能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强大。那种强大不是“气”，而是“神”，与其说是“变强”不如说是“恢复”。当克林问到他即将干什么的时候，他神秘地一笑。而克林想到了一件事情：龟仙人之所以被称为仙人，除了武术通神之外，还因为他长寿永生。克林想到了这件事情其实没什么理由，那是一种最为简单的直觉。而当他怀着这个直觉去观察龟仙人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这位老人似乎已经不那么老了，他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很多，他的身体出现了肌rou线条，不是爆发状态下的魔鬼肌rou，而是像一个正常的中年武者所拥有的那种强健但并不变形的肌rou。

    但是那股仙人的味道也和那些皱纹一起少了，现在的龟仙人大概更应该称之为他的另一个名字，武术之神，武天老师。

    最后克林还是放弃了质问，有些事情还是不必说穿比较好。

    而孙悟空的修行是最无法用言语说明的一个人。

    他就像是一天里凭空多了很多很多时间一样，他的打坐并不会比天津饭少，他的战斗也远远比克林更加剧烈。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在见识到更加前面的路之后以一种近乎炽热和疯狂的态度前进，几乎每一天都是一个崭新的存在，龟仙人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这样的修行，“勇猛精进”。

    令人惊讶的是拉蒂兹也在修炼。他乘坐着那一辆飞船去木星，那里的重力是地球的接近三倍，表面温度常年处于零下一百五十度左右。恶劣的液态氢行星表面环境无法令人踏足，而拉蒂兹会戴着氧气瓶张开保护罩深入其中探索，任由那些霜冻和飓风拉扯锤炼自己的身体，纵然那具强大到不可匹敌的rou身也在不断的消磨活力和生命力。就像一把宝剑经历一千次敲打和一万次锤击，不断变形又不断重塑，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铁一样的意志。

    在修行的第三个月，孙悟空暂时离开了戈壁，三天后他带回了一个满身是伤的绿皮人。按照孙悟空的说法，绿皮家伙现在已经被他“说服”加入到修行的大行列中。那个叫做比克的对于在场的很多人来说都很熟悉，他曾经想过征服世界之类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还对克林他们这群“蝼蚁”看低看轻。在发现场内自己能打过的估计也就只有饺子——他不知道饺子的超能力——之后，他就老老实实不再趾高气扬。

    克林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家伙虽然难看但并不像他爹一样恶心，他客串了一下记者问了“你为什么来帮助孙悟空”这种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开什么玩笑，孙悟空的性命必须由我来结束。”

    比克的脸色狰狞……在拉蒂兹不在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然后，拉蒂兹真的不见了。

    接连三天。

    克林猜想他也许是死了，死在木星上。那并不意外，那种恶劣的环境，只要是凡人的躯体，只要有生命这个概念，大概都无法无视。

    天津饭有些遗憾。在几个人中，他是最纯粹地想看看外星人的一个……拉蒂兹说过有一种叫做三眼星人的种族，这让他很在意。

    龟仙人已经变得足够年轻，这几天他看着比克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很想再把他放进电饭煲里面——这一次不用魔封波，现在的他足以用手掌直接按下去。

    孙悟空不急不躁地修炼。看不出一点点悲伤，尽管龟仙人又开始回忆以前说起老悟饭的那一次，而孙悟空本人也的确是沉默了那么一些。

    乐平是最悠闲的一个，也许把修炼变成玩乐的他会是近几天进步最为稳定的一个家伙。

    在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情变化或者没有变化的时候，拉蒂兹正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冥王星的上空，停止了一艘巨大的飞船。

    三天前一艘飞船挡在了拉蒂兹面前，然后飞船的舱门打开，拉蒂兹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又见面了，我的师弟。”

    三天来两人交换了很多情报，卡达尔没有告诉拉蒂兹自己的身份，他看得出来现在的拉蒂兹和原著中的杂鱼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一个这样的家伙知道有一个人害死他的父亲、出卖他的族群、还朝着灭族仇人俯首称臣，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是不可预料的。至少卡达尔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无视贝吉塔的仇视，现在却要重视拉蒂兹的感受。

    三万八千。

    这是在所有的气息全开全力的情况下，拉蒂兹的战斗力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