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勇者斗恶龙？
包子山越来越近。 “琪琪，悟饭。”孙悟空发现自己来到这里就感觉不到那几股别扭而同质化的“气”，这种异状令他心急如焚。一想到打开门可能遇到倒在血泊中的母子，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这种痛不灼热不剧烈，只是一股慢慢流出来的酸涩，令人如此手足无措，那是他一生从未有过的情绪。 熟悉的小屋就在眼前，孙悟空落下来带起的风刮过竹林，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他快步走过，一瞬间握住门把开门。 “悟饭？”琪琪穿着围裙正在厨房做事情，她一边说话一边转过头，“叫你别跟你爸爸学，开门要轻开轻关……” “琪琪，是我。”孙悟空看着她手上的盘子，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悟空！”琪琪正好转过身，她面色先是一喜，随后立马一变，“你还知道回来！你不是要去和那群古怪的狐朋狗友一起鬼混吗？”她没好气地说了两句，又转过头去洗碗，只是声音又低了一些，“……悟饭的试卷又是只有99分，你都不关心一下——不过回来了也好，今晚上我们一起吃包子。” 她说到最后又高兴地哼起歌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家人吃饭的快乐场景。那种酸涩而难受的感觉又来了，孙悟空张张嘴又闭上，沉默了一下。 “……琪琪，悟饭呢？”最后孙悟空收敛了一下心情，他想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快点离开包子山。” “现在？……出去吃饭吗？悟饭还有一大堆功课，而且如果我就这么出去怎么见人……” 琪琪突然惊呼一声，止住了嘴。 孙悟空从背后抱着她。 时间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琪琪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手上一个不稳，盘子已经落在了水槽中。她眨了眨眼睛，大概是进了沙子，有点泛红。 其实时间真的只是一刹那，孙悟空就放开了手。琪琪略微躬下身子，用手背捂住自己的嘴，以及那些微不可查的哽咽。 “突然干什么呢？”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痕迹，说。 “……不知道。”孙悟空是真的不知道，他挠了挠脑袋，“我只是突然感觉，很抱歉。” 琪琪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哼着曲子美美地去卧室打扮去了，而孙悟空想了想面色一变才想到悟饭。不过既然琪琪说悟饭还在楼上做功课，应该没有问题。他安慰着自己。 咔，打开了门。 “你好，卡卡罗特。” 一个长发，一身甲胄和拉蒂兹类似，但是更加弱不禁风的身影正坐在悟饭的床上。闭着眼睛的悟饭躺在他的腿上安详睡着，悟空开门的时候，他正在研究着小孩脸上的睫毛根数。听到开门声，就抬头微笑打招呼，臀部一根衍生出来的尾巴也扬起在半空中点了点，仿佛同样在说“你好”。 一瞬间孙悟空如坠冰窖，眼睛里面的温情、暖意渐渐冻结。他握紧拳头的声音咔咔作响。 “你把悟饭怎么了？” “放心，我的小侄子只是单纯的昏迷。其实也许和我无关，你看看他今年多少岁，而你的妻子又在逼他做什么。一个三岁的小孩，面对成堆的作业——昏迷不是很合乎情理、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卡达尔发出了笑声，但眼神一点也没有笑意，瞥向书桌上，那里胡乱摆着一堆启蒙教育的书籍。 “放下悟饭。”孙悟空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了。他光明正大地走近着这位也许是同族的青年，体内的能量几乎以一种咆哮的姿态搅动起来。但他仍然不敢出手。 对方的姿态几乎全是破绽，那具身体的“气”也不会比一个从未习武的正常人更多。但他的存在感之强，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虚假，只有他一个人真实无比，孙悟空知道这是因为对方无可匹敌的强大所带来的错觉，这是在“屏气”上修行再高深也改变不了的东西。地球上生长的赛亚人在还有三步的时候停下了，那是一个微妙的位置，他摆开了龟仙流的架势。仿佛一个孩子勇敢地朝着大海咆哮。 强大，无可匹敌的强大，比拉蒂兹还要强大。即使担心着自己的孩子，孙悟空依旧失神了一个瞬间，那种强大仅仅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就令人无法兴起反抗的念头。即使是孙悟空，也惊讶于自己居然有勇气朝着他发出战斗的邀请。 “别这样对着我，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某些FLAG之类的东西，接下来我要不要说再动一动就要杀人？”卡达尔站了起来，他把孙悟饭放到被窝里，盖上被子的时候还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嫩脸，这个动作让孙悟空的心几乎停止跳动。 卡达尔自顾自地推开了窗子。 “我们家乡有句古老的话，灾祸不会波及到人的儿女亲人。”他微笑着伸出手，侧开身子让孙悟空能够看到天空，“来吧，亲爱的卡卡罗特。我们来一场游戏。” 孙悟空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好。”最后孙悟空点了点头，“别对琪琪和悟饭出手。” 离开的时候他要求和琪琪说一些话，然后琪琪带着明显的不满回到了厨房。悟空告诉她要让悟饭多吃一点，变得比自己更加强壮。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悟饭以后的教育是文明的高等教育。他不需要那种蛮力和打打杀杀的伎俩，他需要文化，他绝对不能和我们一样一辈子都在山里生活，你懂吗？”琪琪这么回答，“再说，你不就是天下第一吗？而且我也很强，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们一家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摆了摆臂，做了一个体现肱二头肌的姿势。然后大概是觉得有点傻，突然笑出了声。 于是孙悟空挠了挠头，也笑了。 卡达尔远远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这不错。他想，也许在打败弗利萨之后，自己也该找一个老婆？ 游戏的地点是一处山林。流水孱孱，绿荫幽幽，远离城市的喧嚣。流水的源头是一道万瀑飞流，倚在一方陡峭的斜壁上，水势浩大汹涌，顺着裂口倾泻下来，轰隆作响，犹如地裂天崩。 两个赛亚人站在瀑布的两边，对视。卡达尔松松垮垮地站着，面带微笑；孙悟空摆出龟仙流的架势，神色肃穆。 “拉蒂兹怎么了？”孙悟空突然开口。 “打断了右手，被我困在冥王星上。”卡达尔说到打断二字，仍然面带微笑，仿佛这两个字并不比什么我今天早上吃了油条要来的重要。 孙悟空又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卡达尔在嘴边竖起食指，“秘密。” 孙悟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么，开始吧。” 他说到“那”字，身影一闪，“么”字还在半空中飘着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卡达尔的身后。原本站立的地方只是“轰”的一声重响，留下了一个坑洞。大蓬的灰尘弥漫在溅起的蒙蒙飞沫中，孙悟空借住的那一股庞大力量已经顺着腿、腰、胸腔、臂膀、手腕一一传达，最后一拳捣出，气势磅礴，如同天雷霹雳。 而卡达尔只是轻轻伸手一接。 下一秒孙悟空就犹如一个玩具一样被抓住，卡达尔轻轻一甩，他就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半空中孙悟空发现这股力量并不强劲，于是一个翻身，又重新站到了地面上。他没有再进攻，刚才卡达尔的动作应该是“暂停”的意思。 “你心急了，这不是战斗，我不会和你战斗。”卡达尔笑了笑，“从一开始我就说了，这只是个游戏。” “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 十个绿皮肤，大脑袋，双手双脚只有三个手指，形如地球婴儿的古怪生物从两边的竹林里面走了出来。正是那十头消失的栽培人。卡达尔令他们回复植物的本性，竟然也能一时处于武道家屏住气息的效果。 卡达尔伸手从其中一个栽培人的手上拿过一块单眼的镜片，镜片延伸处一点不大的模块。卡达尔戴上眼镜，开始探测孙悟空的实力，虽然自己对面这家伙的虚实大概能判断出来，不过他还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四千四百五十，和自己感知中的差不多。 “既然是游戏，就不能直接打大boss。一开始先练练级把，打败它们，卡卡罗特。”卡达尔轻轻一挥手。“至于我？我想要先睡一觉。” 然后，他真的就地坐下，找了块不大不小的岩石，抱着双臂躺下去了。不一会儿甚至都打起盹来。 孙悟空对这个没啥异议，有时候也许只有赛亚人的思维才能理解赛亚人，吃饭和战斗都算头等大事，睡觉要次上一等。他没有多想，而是把目光朝向围上来的栽培人们。露出恶心的神色。 拳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