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人诚不欺我也
“师父，我想玩这个。”赛儿的声音清脆中不失甜糯，听起来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老者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铜钱，赛儿满脸带笑接过铜钱，从摆摊的人手中换来了十几根竹条。 “嗖……咔……嗖……” 赛儿手中的竹条连珠箭一样飞出，在旁人惊呼声中，十几根竹条全部落入陶壶口中，全部十环，没有一根竹条被弹出来。 赛儿高兴的一拍手，脆声道：“师父，我都投中了，这下我们就不愁没有米吃饭了吧？” 周围众人发出阵阵惊叹，刚才那几个没有投中，认为其中有猫腻的人，也都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自己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吧！ 赛儿这十几根竹条，差不多赢来了半袋白米，摆摊的那个人脸色发绿，有点急迫的朝左右看去。 方中旭一直盯着赛儿，方四清的话让他心中一惊，设局诈赌的这帮人，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万一玩起了横的，眼前如美玉雕琢的小赛儿和那个老头，还不得被踹到富春江里喂鱼呀！ 方中旭正在替赛儿担心的时候，看到外围走来了几个穿着青衣，外面套着红色马甲的人。 作为一个进过大明牢房的人，方中旭知道来的这几位，是衙门里的皂隶杂役，难道是来抓赌的？方中旭不禁感觉有好戏看了。 为首的皂隶，迈着方步喊喝道：“都散了，都散了。” 民怕官，被皂隶一通喊，围观看热闹的人走了九成，剩下的除了方中旭主仆，就是赛儿和师父。 方中旭打量着周围的几个人，发现都是方四清刚才指点的几个，肯定是和摆摊的人一伙的。 皂隶横眉立目，对着摆摊的人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聚众参赌，当大明律法是儿戏吗？参赌之人统统都要打板子，全都给我抓到衙门里……” 摆摊的人满脸堆笑，道：“这位老爷，我们这可不是聚赌，我们这是在做投壶之礼，怎么能说是聚赌呢？这可都是秀才老爷，举人老爷们玩的游戏，就算是见了知府老爷，也挑不出我们的错处呀！” 一个在外面看热闹，三十多岁的壮汉，走到皂隶身边，低声道：“这位老爷，我们是……” 交谈的声音很低，方中旭看到那人把手伸进了皂隶的袖子里，是在行贿吗？ 皂隶脸上的怒色，随着两个人手臂分开，消失的无影无踪，稍微哼了一声，道：“今天我当值，别给我找麻烦，散了吧！” 皂隶说着，朝赛儿和老者一挥手，驱赶着一老一少离开码头。 赛儿小脸紧绷，稍微噘着嘴，道：“我投中了，那些米都是我的，把米给我。” 皂隶也被赛儿的美貌震撼了一下，嘿嘿笑道：“小丫头，聚众参赌，那是要拉到衙门里打板子的，你这身子骨，进了衙门可就够呛了。” 赛儿的脾气看起来很执拗，双手一掐腰，道：“我不管，我投中了，就得把米给我，师父，他们欺负我。” 耄耋老者面带微笑，走上前挡在了赛儿身前。 没等老者说话，皂隶眼睛一斜视，道：“老头，没事在家带孩子，别找不自在，懂吗？” 老者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断，道：“赛儿，师父早就跟你说过，这码头上的水很深，赛儿还不信。” 赛儿小脸上露出些许惊讶，道：“师父，他们是一伙的吗？这些人可真讨厌，明明是我赢来的，耍赖不给，真是羞羞羞。” 被赛儿这么一挤兑，加上老者言明摆摊设赌和皂隶是一伙的，皂隶有些恼羞，大嘴一张，道：“来人，把这个老东西锁拿住，让他去衙门里呆几天。” 老者微微摇头，道：“朱重八的治下，不过如此。” 老者的话刚说完，旁边的杂役们一拥而上，手里拿着锁链等物，看样子要把老者捆起来，还有一个杂役瞄准了赛儿，径直朝赛儿扑去。 摆摊的人也没有闲着，在外围隐隐将这里围了起来。 方中旭哪能眼看着粉雕玉琢的赛儿，被粗鲁汉子给欺负，几步走过去挡在了赛儿面前，转头对赛儿说道：“小meimei别怕。” 赛儿脸上绽放出笑容，道：“我才不怕呢！他们都是坏人，师父教我遇到坏人就要打他们。” 赛儿说着，小手在背后一拉，手中竟然多了一条链子鞭，有手指粗，一米多长。 只见赛儿脚步一点地，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翻，手中的链子鞭嗖的一声朝杂役挥去。 “啪！”杂役被链子鞭抽个正着，被打的鼻子冒血，顷刻间把脸染成了血面，惨叫不已。 方中旭看到赛儿凌空抽射，下意识的身子一颤，好家伙，赛儿原来是一个暴力小萝莉，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也。 那边围着老者的皂隶和杂役，没等近了老者的身边，就见老者身体一旋，手脚飞起，啪啪几声，皂隶和杂役们全被打趴下了，而且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摆摊的人，见老者身手如此厉害，脸色微变，突然从一旁的车上，抽出了一把刀，口中呼哨一声，道：“这个老家伙是来找茬的，干翻他。” 摆摊的人此言一出，另有几个人也亮出了短小的武器，围着老者，一拥而上。 方中旭脸上发怔，好好的套圈游戏不玩了，改行混社会动刀子，这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 方中旭见赛儿手持链子鞭，身子一窜想要加入战团，吓的方中旭一把拉住了赛儿的手，道：“赛儿危险，你别过去。” 赛儿诧异的看了看方中旭，道：“你认得我？你怎么知道我叫赛儿？” 方中旭险些翻白眼，这孩子的智商貌似懵住了，那老头一口一个赛儿叫着，我能不知道嘛！ 赛儿见方中旭脸色有异，立马也想起来了方中旭如何得知赛儿之名，小脸有点红，道：“我叫唐赛儿，我要去帮师父……” 方中旭心中念了几遍唐赛儿，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顺耳，和唐赛儿十分般配，随即说道：“看来你师父不用帮忙了。” 方中旭前几天和孙庭威一起击杀倭寇，对孙庭威一人格毙十几个倭寇的武力值很羡慕，问过孙庭威，古代到底有没有武功。 孙庭威的回答模棱两可，因为孙庭威会的是战阵厮杀的本事，这是家传的经验。 至于武功，孙庭威听人说过，据说皇帝陛下身边就有带刀舍人，一个个非常厉害，等闲二三十人近不得身，不知道是不是方中旭口中所说的武功。 方中旭来到大明朝，这个时代对方中旭来说就是古代，对于有无武功，还是很好奇的。 但是现在这个疑问，已经有了答案，给予解答的是唐赛儿的师父，那个耄耋老者。 老者看起来已经八九十岁，似乎一股大风就能吹跑，但就是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身手干净利落，速度飞快。 三下五除二，就把摆摊等人手中的兵器击飞，继而将他们全部撂倒在地，这绝对是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