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投壶设赌遇赛儿
方中旭见方孝复摆明了不信，转身对正要下船的孙庭威喊道：“孙大哥，你来一下。” 孙庭威和方中旭的关系大为缓和，但是和方家终究有心结，虽然说了和方家的恩怨一笔勾销，然而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再好不过。 可是方中旭的呼喊，孙庭威不能视而不见，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方中旭近前。 孙庭威知道方孝复是方中旭的亲爹，犹豫了一下，略微躬身，道：“方家老爷。” 方孝复没想到孙庭威竟然以晚辈之礼待他，急忙回了一礼，道：“孙大人客气了。” 方中旭一拍孙庭威的肩膀，道：“孙大哥，你怎么跟我说的，再说一遍，我……我爹还不信呢！” 此事说来话长，孙庭威不善言辞，只好从头说起，把方中旭如何救他一命，如何和倭寇作战，又救了孙小妹，活捉了倭寇的头目等等，详细讲述了一遍。 此刻码头上的方家人不少，听孙庭威这么一说，纷纷把目光落在了方中旭身上，眼中流露出十分的惊异神色。 这时候有人说了一嘴，道：“我想起来了，遇到倭寇那晚，还是方琬高喊提醒我们，否则我们的船就被倭寇夺去了，大家都凶多吉少啊！”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即便方琬过去声名狼藉，但还是有十多人朝方中旭躬身拜谢。 一时间令方孝复喜不自胜，握着方中旭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当孙庭威亲口说不再追究官司，而且和方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后，方孝复摇着方中旭的手，道：“琬儿，能让方孙两家不再有纠葛，你做的甚好，甚好啊！” 激动的方孝复，当即就拉着方中旭去见方孝孺，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方孝孺。 方中旭不想去，他躲还来不及呢！方孝孺那家伙对方中旭来说，就是一大灾星，但是见到方孝孺，方孝孺的态度，险些把方中旭的鼻子气歪了。 方孝孺正在净面洗脸，听了方孝复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能免却牢狱之灾固然好，但是日后一定要严加管教，切莫给方家再招来祸事，去吧！” 方孝孺高高在上，一副说教的样子，让方中旭咬了咬牙，心说给方家招来祸事的是你方孝孺好不好？你那大祸惹的，比满门抄斩还厉害十倍呢！ 方孝复知道方孝孺不待见儿子，讨了个没趣出来后，脸色不大好看，道：“琬儿，让你大伯父收你为弟子的事情，不着急，为父再求求你大伯父……” 方中旭强忍着没有开骂，耐着性子说道：“父亲大人，我在船上憋闷的很，能到处走走吗？” 方孝复朝远处一招手，道：“琬儿，为父昨日收了一个仆从，是应天府江宁人，名叫四清，让四清陪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方中旭看到跑来的一个少年，大约十二三岁，浓眉大眼，给人一种憨厚感。 “少爷，方四清见过少爷。”少年来到方中旭面前，麻利跪下磕头。 听着地上咣的一声响，方中旭一闭眼，心中暗忖，这孩子也太实诚了，真磕呀！ 方中旭让方四清起来，心里有点小得意，敢情他现在也算是有跟班的人了，这逼格一下子就上了档次，神清气爽的不得了。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码头都是比较繁华的地方，三教九流，各色人物，在面积并不大的地方，上演了数不清的人间故事。 方中旭和方四清聊了几句，得知方四清是被父母所卖，不过方四清的脸上看不出悲戚，反而有些兴高采烈。 用方四清的话说，他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不用再拖累父母了，有了方孝复给的五两银子，足够他父母做些小生意，安身立命。 方中旭年少失沽，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对方四清如此懂事，很喜欢。 而且方中旭毕竟是现代人，没有那种森严的等级观念，真的没有把方四清当成下人仆从，因此很快和方四清熟络起来。 混熟了之后，方中旭不禁对方四清刮目相看，别看方四清年纪不大，但是在大明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了几年，混在大明朝的经验，甩了方中旭几条街。 比如现在，方中旭和方四清正在看热闹，码头上有人摆摊，方中旭觉得很像公园里那些套圈的游戏。 一个窄口的陶壶摆在五米开外，一文钱就可以从摆摊的人手中换四个类似箭杆的竹条，只要把竹条扔进陶壶的口中，就能得到价值三文钱的一碗米。 这是一种变相的赌博，而且赔率颇高，短短时间内，就围上了三五十人。 方中旭看的兴起，眼见有几个人都没能把竹条投射入陶壶中，便跃跃欲试。 一旁的方四清急忙拉住方中旭，低声道：“少爷，这就是骗人的把戏，没人会投中的。” 方中旭疑惑道：“怎么会？距离这么近，哪有投不准的道理。” 方四清把声音压的更低，道：“少爷，陶壶之中，装着一半的红豆，即便是投进了，也会弹出来。” 方中旭嘴巴微张，陶壶之中有红豆？这真是做的一手好弊啊！当即问道：“难道别人不会发现吗？” 方四清抬起手臂，指了指外围的几个人，道：“少爷，码头上做这个营生，都有门路，罕有跑单帮的，大多是会道门中的人，就算是被人发现，他们也不怕。” 方中旭摇摇头，这摆明了是设局诈赌，输打赢要，方中旭正在感慨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舒张开来，口中呢喃道：“我地乖乖，这小妮子，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吗？” 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方中旭觉得孙小妹已经很美了，晓月的外貌也不差，但是和眼前的小女孩相比，顿时差了一个档次。 作为一个被后世各种选美比赛，明星超模狂轰滥炸的方中旭，审美能力毋庸置疑。 如果要打分的话，孙小妹可以打九十分，眼前的小女孩就能打九十九分，未到及笄之年就把孙小妹给比了下去，可以想象这个小女孩美到了什么程度。 “赛儿慢点别摔着，别被挤倒了。”小女孩的身后，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几近耄耋之年，满口让小女孩注意安全。 方中旭听的真切，口中轻轻念叨：“赛儿？连名字也与众不同，这个赛儿，简直就是遗落凡间的精灵。” 方中旭此刻心中没有丝毫yin邪之念，完全是一种感叹，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让这样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