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德瑄法师目如光
晓月不知道什么叫工资，方中旭解释了一下，晓月低声道：“也有月钱的，一年有两百文呢！” 方中旭再次摇头，一年就给两百个铜片片，这薪资水平，临时工也比这高的多。 家养的奴才，还真是没有丝毫地位呀！ “拿着吧！就算是我买的你那个锦囊。”方中旭替晓月找了一个收钱的理由。 晓月怯声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宝钞。” 将近一贯钱，这相当于她五年的月钱，晓月长这么大，懂事以来，还不曾拥有过如此巨款。 方中旭笑道：“那就帮我个忙，你家小姐的事情，多告诉我一些。” 方中旭说的其实是个玩笑话，方中旭很喜欢孙小妹的脸蛋，身材，美女嘛！当然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心痒难耐。 但是对孙小妹这个人，随着了解的增多，方中旭反倒失去了不少兴趣。 如果和孙小妹这样整理日连句话也不说，闷头闷脑的女人做夫妻，岂不是弄了个充气娃娃在身边，那还有什么情趣呀！ 不过方中旭和晓月倒是挺谈得来，可惜晓月太小了，不忍心下手啊！ 晓月把方中旭的话当真了，脸上露出犹豫和挣扎的神色，最后嗯了一声，小步快跑的离开了方中旭的房间。 方中旭目瞪口呆的看着跑掉的晓月，自语道：“不是吧！这就把晓月策反了？在孙小妹身边安插了一个小间谍？” 方中旭哪里知道，他这样对待晓月，给晓月的心灵以巨大的冲击和感动。 当一个人，被人无视惯了，被人使唤惯了，突然有人表达出善意和帮助，会在那个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这种情况说的文雅些，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 三天后，方中旭的脚踝已经没有大碍，而方中旭成功策反的小间谍晓月，给他送来了一个消息。 今天四月十八，孙小妹和其舅母等人，要去庙里上香。 庙会吗？这倒是不能错过，不知道明朝时期的庙会，和后世有什么不同。 方中旭当即和方孝复说了一声，带着方四清去逛庙会。 晓月说孙小妹等人要去鸡鸣寺上香，方中旭主仆找不到地方，还好孙小妹和其舅母乘坐着两顶轿子，倒是不怕走丢了。 鸡鸣寺是朱元璋亲自下令修建的，绝对称得上京师第一庙宇，方中旭来到鸡鸣寺外面，看着寺院内那座高高的佛塔，不由得自嘲一笑。 前世的时候没有机会和金钱来南京旅游，没找到现在却把遗憾补上了。 但庙会是没有的，往来者皆是为了进香而来，问了方四清，方中旭才知道原委。 庙会不在这里，而在内城的城隍庙，也不叫庙会，而是庙市。 说的通俗点，就跟后世的赶大集差不多，是远近驰名的交易市场，就连头缠围巾满脸大胡子的西域番人，黄头发蓝眼睛的胡商，也是屡见不鲜。 孙小妹等人在鸡鸣寺前下了轿子，莲步轻移步入庙中，方中旭看到晓月回头望来，朝晓月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带着方四清跟了上去。 入得山门，迎面就是大雄宝殿，香烟缭绕，庄严肃穆，一侧还有僧侣敲打木鱼诵经，一干善男信女，虔诚的在此焚香祷告。 孙小妹等人在此上香后，又朝观音楼走去。 方中旭跟上去，晓月故意落后几步，低声对方中旭说道：“公子，小姐一会要在此施斋，过了晌午才能回返。” 方中旭笑着冲晓月点点头，对充气娃娃孙小妹，方中旭的兴趣已然不那么高了，尾随而来，只是想要见识一下庙会，没想到还来错了地方。 观音楼内，方中旭看到的是一尊巨大的沉香木雕刻观音像，咋舌不已，这尊观音像如果拿到后世，最低也能在北京二环内换套房啊！ 方中旭正在感慨的时候，孙小妹等人在虔诚的上香，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祈祷什么还是在念经。 孙小妹的舅母，是个四十多岁，富态雍容的妇人，上香祈祷过后，叫来小沙弥，言称要施斋。 小沙弥不敢怠慢，找更高一级的僧人来接待孙家一行人。 时间不长，知客僧走入观音楼，阿弥陀佛的一顿神侃，让一旁的方中旭大开眼界，觉得这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不去做销售，真是可惜了，这嘴皮子，端的厉害。 施斋可不单单是施舍斋饭，孙小妹的舅母命人抬来馒头米饭等吃食后，又拿出了一把大明宝钞，恭敬送上。 方中旭眼尖，看到宝钞的面值，好像都是一贯的，那一把，肯定不下二十贯，真是有钱人啊！任性。 这么多的一笔钱，收的知客僧阿弥陀佛喊的更响亮了，这可是寺庙的“大客户”，当然有贵宾待遇。 知客僧说道：“施主稍等，德瑄法师即将诵完华严经，请这边来。” 孙小妹等人被请进了禅房，方中旭和方四清，也借光走了进去，进来后就看到一个坐在蒲团上的老和尚。 老和尚非常瘦，几乎皮包骨头，眉毛和胡子都白了，胡子耷拉到胸前，堪称佛门之中的关二爷，想必这就是知客僧口中的德瑄法师。 “信女见过德瑄法师。”孙小妹的舅母，态度比刚才还要恭敬，略微有一点紧张，拉着孙小妹跪在了蒲团前。 德瑄法师的嘴唇微微抖动，好像还在默默诵经，大约过了几分钟，德瑄法师才把眼睛睁开，目光如电，却是落在了方中旭身上。 方中旭冷不丁被德瑄法师盯着看，有一种特别奇特的感觉，好像他的所有秘密都被德瑄法师看穿了。 方中旭不由得心跳加速，额头冒出冷汗来，暗呼邪门不已。 德瑄法师的目光挪开，落在了面前的孙小妹二人身上，从蒲团后面拿起一部经书，递给孙小妹的舅母，道：“女施主，这是贫僧亲自抄录的华严经。” 孙小妹的舅母闻听大喜，磕头接过经书，道：“高僧大德，信女愧领了。” 孙小妹的舅母不是第一次见德瑄法师，知道德瑄法师最喜欢静修，得到了德瑄法师手抄的华严经，她已心满意足，起身后就要离开。 德瑄法师的眼神再次落在方中旭身上，开口道：“这位施主，可否上前来？” 方中旭的心脏骤停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