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狼狈为jian
就刘氏的伤势而言,县令存心想把她打成重伤,让她无法上告,等伤好后,恐怕其弟的首级早已搬家了。 幸亏李书星花重金为她医治,几天下来已好了七八成,无碍行动,现在她一门心思的想救弟弟,一大早就去找鲁家小姐。可是,鲁府根本就不让她进门,无论如何哀求,家丁们就是不敢放行。 “各位小哥儿,要不请你家小姐出来一趟,就说几句话。”边说边递银子,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些看门狗竟然毫不动心,死活不收。 “大嫂,不是我们不讲情义,实在是老爷有交代,不能让你见我家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今天鲁小姐要是不出来,我就跪死在这里。” “这…这…这是何苦呢!”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走来一个年轻的公子,看穿着打扮,就是富家子弟。只是面犯桃花,jian笑连连:“这是怎么回事?在府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家丁急忙过来告罪道:“表少爷,刘大嫂来找小姐,可是老爷有……” 年轻公子道:“别说了,我明白了,你们下去吧。” 转过身对着刘氏阴阴一笑,说道:“大嫂,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表妹实在不方便见客,我可以给你递个话儿。” 刘氏见这位公子说话和气,还以为能帮上忙呢,求道:“有些事情只能当面请教小姐,还请少爷包涵。” 好话不听,真是不知好歹,年轻公子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喊道:“那你就等吧,只是离门口远一点,免得损了我鲁家的门风。” 刘氏见他说变脸就变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付,气道:“你…你…” 年轻公子不再理会她,说完就走进大门,消失在视野中。 鲁府早就得知消息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晓一二,当然不能让她和家人碰面了。但是,总这么不依不饶的也不是办法,鲁百万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表家少爷来访,顿时眉开眼笑。 “无忧呀!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任由她纠缠,传扬出去,总是有些不妥,不知道详情的还以为我们鲁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鲁家是中牟县首富,经营丝、茶和盐等产业,富甲一方,田产无数。年轻人姓钱名无忧,其家产仅次于鲁家,两家珠联璧合,携手打天下,完全控制了全县的经济命脉。可以说,有鲁钱两家在中牟县,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即便是官府也要看他们的颜色行事。 钱无忧道:“舅父尽管放心,这事容易解决,麻烦的事还在后面呢。” 鲁百万急道:“快说,出什么事了,很麻烦吗?” 钱无忧叹道:“没想到章如海的jiejie如此坚韧,已经上了两次公堂,还是不依不饶,恐怕要上告到知府衙门了。” 鲁百万惊道:“啊?这可怎么办?万一上面真的要彻查,那可就遭了。” 钱无忧微微一笑,说道:“上告知府,势在必行,如何防患于未然,就看我们的了。” 鲁百万催促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办,这县太爷也真是的,早早判罪不就得了。” 钱无忧道:“县令也算仁尽义至了,只是那章如海死不招供,他也只能等待。” 鲁百万没想到如此麻烦,叹道:“真不知何日才能了解,悔不该当初那样对他,算了,想法子弥补吧。” 钱无忧忽然问道:“舅父,我和表妹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呀?” 鲁百万虽然不愿意章如海做自己的女婿,但是很欣赏他的人品,至于这个外甥一无是处,寻花问柳,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如非两家世代至交,在生意上又相互依存,更不就不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 鲁百万犹豫道:“还是等这件案子结了再说吧,否则谁也没有心情。” 钱无忧有点不高兴了,喊道:“舅父,这可不行,当初我们说好的,如果你想反悔,可不要怨我无情。” 鲁百万差点没把肺气炸,叫道:“小兔崽子,反了你,我是你舅舅,只是缓些日子而已,又不是毁约。再说了,事情也不是我做的,你小子爱说就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钱无忧也是心急,才说出那一番话,听舅舅这么一喊,还真怕他来个一拍两散,那可就亏大了,赔笑道:“舅父大人不计小人过,外甥也是心急,我这就去想办法摆平,无论她告到那里,都是妄想。” 钱无忧确实有这个本事,从鲁府出来后直接去了花楼,午后又去了监牢,但他万万没想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 在刘氏赶往开封府上告的时候,章如海一案有了新的变化,竟然对凶案供认不讳,当堂画押,县令眉开眼笑,判了一个秋后问斩的死罪。之后,马不停蹄的把卷宗上报开封府定夺,等待秋决。 刘氏那里知道这些,她还在去开封府的路上,两条腿可不比上骏马飞奔,一百多里的路程,走了两天一夜。 清朝的律法也沿袭了前朝的一些做法,民告官历来都是大事,无论输赢,都要被治罪。最悲惨的是还没有陈述冤情呢,就要先赏三十大板子,或者滚钉板,真可谓九死一生。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古圣王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官员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是治理天下的臂膀。一方面鼓励百姓监督官员,另一方面也防止百姓不知轻重,任意诬告,所以才有了这种不近情理的刑罚。 刘氏满怀希望而来,也做好了滚钉板的准备,就是死也要让他们为弟弟翻案申冤,敲响开封府的鸣冤鼓,按律闯那鬼门关。可是,她那里知道,知府大老爷和中牟县令一个腔调,因证据不足而不加理会,并且告知其弟已经认罪,秋后处斩的判决已经上呈刑部了。 突然闻听此噩耗,如同晴天霹雳,把刘氏的精神完全打垮了,跌跌撞撞的出了知府大堂,泪如雨下,大喊苍天不公。路人见状,好心人上前扶一把,胆小的急忙躲避,也许他们司空见惯多了,对这些申冤者的遭遇已经麻木了。 她迷茫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弟弟为什么会认罪画押?到底是出于自愿还是屈打成招?自己该怎么办?满身伤痕的她不知何去何从,漫无边际的瞎走,不知过了多久,竟然走到城外的一处山神庙晕倒了。
“唉!真是难为她了!” “少爷,您要是认为她是冤枉的,那就下道圣旨让他们彻查就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说话间,从庙外走进三人,正是李书星他们,竟然一路跟到这里。 要是让百姓得知,一个皇帝为了升斗小民,竟然不辞辛劳的跟着了解案情,恐怕天下没有人会相信。 李书星道:“绝不能那样做,倒要看看这些官吏怎么鱼rou百姓,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 格图道:“根据这几天的跟踪调查,她弟弟的案子应该是冤案,而且和钱家公子脱不了干系。” 李书星问道:“怎么又出来一个钱公子,他怎么了?” 格图道:“也是刚探知的消息,钱公子是鲁家小姐的表哥,就在刘氏去鲁府的那一天,和刘氏有些不愉快。之后,他去花楼见了一个人,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县衙的师爷,密谈了很久。” 李书星道:“难怪章如海这么快就招供了,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也许和他的难言之隐有关。想要平反昭雪,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你马上派人向鲁府那里了解情况,特别是这位钱公子。” 格图对他惟命是从,说道:“遵命,就是他有几根头发,也会查个一清二楚,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李书星微服私访出来,就是要看到真实情况,碰上这么一件案子,正好彻底了解一下清朝的司法制度和司法机构。只是,让一个弱女子来当“诱饵”,有些于心不忍,而他自己学那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格图边走边说,把探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有县太爷的,有鲁家的,也有钱家的,统统摸了一遍。李书星坐在车上假寐,脑子却转的飞快,一面分析案情,一面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到目前为止,与此案相关的所有人,只有这个钱公子身上的疑点多,也是因为他的举动,才导致案情急剧恶化。特别是钱无忧探监后,章如海立刻就认罪了,县官急忙升堂断案,巴不得早一天结案。 由此可见,章如海本人更是一个关键,有必要去见见这个死囚,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出证据。李书星打定主意,心神顿时松懈下来,悠悠荡荡的马车,像一个摇篮,令人昏昏欲睡,李书星很快就进了梦想。 中牟县县令还真是会打算盘,再有半个月,秋收就要完成,而处斩章如海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能不能救他一命,就看未来几天的努力了,希望有所突破,也不枉费这一段时间的奔波。 ------------------------------------------------------ 抱歉!今日一更,日后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