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登门
（明天坐飞机去工作了，以后基本只能保持一天一更的进度了，周六日不定时多更。） 秋蝉鸣唱，金黄的落叶映照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晕，方明秀顶着懒洋洋的日光安静的在床上躺着，然而，终究是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事情打扰妄想休憩的人。 “咚咚！”很清脆的敲门声，刚刚进入轻度睡眠的方明秀终于还是在这并不大声的门声中惊醒过来，迷糊的摇摇脑袋，门声再次响起，方明秀不耐烦的嚷了一声：“来啦！” 拖拉着拖鞋，把门拉了开来。 ！ ！！ 揉着脑袋正准备大骂几声对面扰人清梦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上周结识的黑川万崎！ 黑川万崎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对不起，可能在你午睡的时间打搅你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方明秀脑子清醒了点，引着黑川万崎进屋：“黑川先生怎么到宿舍这边找我来了？” 黑川进了屋子四处瞅瞅看看，一边答道：“哈，想找你可还不容易啊，楼下阿姨即便是陌生男人进入男生宿舍还盘问了半天，不过，话说你们留学生的住宿条件真好啊！”口中啧啧发出艳羡之声。 “都是钱堆出来的优越环境，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方明秀嘴中不太乐意提起这种事情。 黑川万崎似乎也发觉方明秀兴致不高，转移了一下话题，拉开电脑边的座椅一屁股坐下道：“好几年没来大学了，现在不免怀念一下自己过去的大学生活了……方先生现在有空吗？”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明秀心中有了底，无所谓的道：“闲啊~闲得发慌~怎么，黑川先生似乎想给我找点事情干？” 黑川万崎四处找了半天没见着宿舍里有棋盘，也不好刻意打探，这才作罢，出声道：“昨天比赛刚回来，去了我老师家里做研讨会，和他提起了一下方先生，似乎老师有很大的兴趣呢。” “兴趣？下棋？”方明秀对于围棋本来就兴趣不大，黑川万崎的老师应该也是职业棋手吧？难道那人想和自己对弈？心中这么想着，若是早几天来，也许他就随口拒绝了，但本就对于自己身体琢磨半天没有头绪的方明秀，现在却想着，也许再来一局能够更加了解自己潜藏的力量。 黑川万崎点点头，脸色转正道：“从棋力上讲，能轻松击败在下的人，甚至斩获十几目的成绩，这在日本寥寥可数，在下回去给老师摆了和方先生对局的棋谱，老师对于您在棋局中很多手都极其赞叹，说从围棋上完全看不出您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棋风成熟老辣，哈哈——可能老师也是技痒，想和您约战一盘？”说完，盯着方明秀的脸。 方明秀脑子里转着问题，对于黑川他老师的约战方明秀颇为心动，这么多天不管是网上查棋谱还是下围棋，完全找不到当天邸花棋社中对于围棋的感觉，然而，要他内心告诉自己仅仅是运气好就能下赢职业棋手，当我傻了吗？ 四顾一下，方明秀琢磨着反正无事，“呃，刚好周六周日也没什么事情干，要不今天就去您老师那？”带着商量的语气，朝着黑川万崎问道。 黑川万崎眼镜下隐藏的眼睛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兴奋的道：“真的吗？正好老师一直在静冈县静养，现在过去也不晚。” 方明秀点点头，稍微收拾了一下，随意穿了点衣服便和黑川万崎出了门。 黑川万崎嘴中还念叨着：“本来还想着周六周日你会比较忙，所以想约下周一到五找个时间的……” 方明秀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摊手道：“那时候我可不敢，日本学校的老师对于出勤的严苛真是让我记忆犹新，我可没胆子逃课……”心中却说：虽然也逃了不少…… 黑川万崎打着哈哈笑道：“确实确实，想当年我……” 东京到静冈仅仅八十多公里，黑川万崎开了一辆本田，领着方明秀朝着静冈就去了。 提起静冈县也许好多外国人不知道，但是提起富士山，却是世界文明的旅游景点，富士山却正是坐落在这个风景迷人的县区，静冈依山傍海，确实是一个静养休闲的好去处。 汽车行走在高速公路上，黑川万崎一边给方明秀讲解周边地形景点，一边告诉他老师的情况：“我的老师是日本的围棋名宿东城义人，老师今年也有六十四了，精力不如往昔，但是对于围棋的热情却是半点未曾减退，虽然退出了其他头衔战，但是老师却坚持的要卫冕本因坊战，哈哈~从这一点上我真的很佩服老师的固执啊！” 方明秀其实啥也不懂，本因坊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路上颇为无趣的听着黑川万崎谈论着自己的老师。 高速公路上行车极快，伊豆高原的绿油油丘陵看着有种清新的翠绿，下了告诉车子转到郊外，停在了一栋古朴建筑面前。 方明秀跟着黑川万崎下车，古朴建筑伴着个小湖，和前边的丘陵地带有了个小小的间隔，把这小片地方独立的分割开来，秋风吹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让方明秀十分享受这种清新自然的田园风味。黑川万崎在大门的凶兽口中拉起门环，重重的扣了扣门。 屋子里立马传来清脆的木屐小跑的声音，“梆梆梆梆”，略显沉重的门被拉了开来，露出一张略带皱纹的中年女子的脸孔，笑眯眯的看着黑川万崎道：“原来是黑川君啊，是来找东城先生的吧？！快请进！”欠着身子，女人把两人迎了进来。 黑川万崎一边给方明秀介绍，一边拉着他往里走：“濑户夫人总管着老师的起居饮食，她先生也是老师儿子公司中的员工，平常多亏了濑户夫人照顾，我也十分想念濑户夫人的甜豆羹啊！”说完还热切的回头看着濑户夫人。 濑户夫人掩嘴轻笑，显然黑川万崎的夸赞让这个女人心里很愉快：“每次您来都吃甜豆羹，也不腻味吗？”引领着两人进了内院。 穿过前庭，内院有好多间屋子，都是那种少见的古式建筑，庭中有个小鱼池，方明秀经过旁边，金色银色的鲤鱼更是欢快的跳跃着，很是活泼。 濑户夫人拉开正房的隔门，展现在方明秀眼前的是一间典型的日本静室，正面一幅单字——棋 字，雄浑有力，大张着铺在壁面上。然而，榻榻米上面仅仅放了一张小小的棋盘，右首上，一位白发老人垂着头跪坐在那，对于开门过来的两人，似乎毫无所觉。 濑户夫人打了个眼色，退了下去，黑川万崎合上隔门，领着方明秀到老人旁边坐下道：“老师，我把方先生带过来了！” 黑川万崎凑到对方耳根边的声音使得老人终于惊觉到旁边有人，这才抬起头来道：“哦，真是对不起了……人老了……听觉不行了……” 方明秀这才注意到老人身型并不高，然而腰却挺得直直的，跪坐在那正襟危坐，虽然年龄显得不小了，脸色却还颇为红润，让他脸上的褶皱也显得年轻了不少。 老人转头看了下方明秀，本有点浑浊的眼神带着点欣赏的神色道：“这位就是方先生吧，快坐快坐吧。”手上打着手势让方明秀坐在对面。 长者的话方明秀终究不敢推辞，走到对面却只能盘坐下来。 黑川万崎凑到老者面前道：“本来想下周再给您引荐方先生的，不过今天他刚好有时间，所以就过来叨扰老师了。” 老人也就是东城义人刚才还笑着给方明秀说话，这会却严厉的道：“我耳朵还能使，不用凑这么近说话！” 黑川万崎缩了缩脑袋，无奈的低下头。方明秀心中暗忖：他固执不固执我还没看出来，至少还算爱面子…… 东城义人转过头，脸上重新挂着笑意的道：“让方先生见笑了……昨天听小徒说起和方先生的对局，本人兴趣极大，这才让万崎他把您找来给老头子对弈对弈，若不是上了年纪腿脚不好，我便主动去找方先生了。” 方明秀心中却暗自不爽：这不摆明了是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嘛？！也好，要是再莫名其妙赢了，我就装高手，要是输了，我就表明自己真是菜鸟。不过……要是真赢了……老头可拉不下脸来吧…… “您太客气了，我本来棋艺就没有黑川先生说的那么好，劳您一番，抱歉了！”心中怎么想，然而嘴上方明秀终究显得谦虚谨慎。 “来来来——正好小老儿闲的发慌，方先生咱两不如立刻对局一盘？”老人抚着下颔的白须，脸上一片亲切笑意道。 来了！方明秀知道这一劫躲不过，硬着头皮道：“请东城先生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