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司机说蛊（下）
车平缓的开向那个半开发的苗寨，道路两旁也越来越“绿”。 绿色似乎总能给人清爽的感觉。 虽然是夏季，但是在这里，天上是热的，但地下一层却是清凉的。 银色的面包车行驶在进山的路上，阳光照在车身上，映衬的那抹银色更加的耀眼。 车里的司机侃侃而谈，副驾驶上的俊秀少年侧耳认真的聆听着。 司机讲述着很多年前但至今记忆犹新的故事：“老赵当年在这里做通讯员，当时交通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县乡之间没有公路，许多东西都靠人肩挑背驮，他的工作积极性很高，哪像现在的人处处偷懒耍滑，他送信、送人、送公粮、传达文件，来回都要七八十里的山路。可是没想到，年纪轻轻，身体健康的他工作一年后就病了，手脚无力，脸色蜡黄，肚痛腹胀，食欲减退就像得了疳病一样，在区、县医院看病都没办法，后来有人提醒说看他的样子是被人放蛊了。” 司机讲到这儿顿了顿，似乎是在渲染气氛，接着讲道：“据说吃生黄豆可以试出是不是中了蛊，要是把生黄豆在嘴里嚼烂一股豆腥味，那就表示没事，如果要是不仅没觉得有豆腥味相反还有点甜香味，那就是中了蛊，后来他拿来几粒生黄豆嚼了嚼，果然有股香甜味。” 谢紫宸道：“他中蛊了？” 司机“嗯”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去县城送公文的路上，在一户人家水井边的树下休息，家里的女主人见了就热情的请他到屋里休息，留他吃中午饭，还杀了只鸡，说经常看他上县下乡辛苦了，当时的农户款待区乡干部，杀鸡杀鸭的都很平常，他肚子本来就有些饿，也就忘了原来同事们的提醒，就在那人家吃了顿饭，后来他想到，一定就是那时中的蛊，当时屋里没有其他人，平时路过那里她丈夫孩子都在的。” “再后来他为了治病，买了糖酒登门去过一次，可那女的死活不承认，甚至说不认识他，半个月后他又请村里的农会干部陪着去了一趟，可那女的还是说不认识他，说他根本就没在她们家吃过饭。而且不客气的说，他们再这样就必须给她披红放炮，恢复名誉。” 司机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可怜老赵，谢紫宸道：“那后来呢？” 司机道：“从那以后，甚至一直到现在，三十多年了，看过不少医生，也吃了不少的药，命是保住了，但是病从来没好过，浑身都没力气。” 司机将车转过一个弯道，接着道：“一般下蛊大多都是因为你得罪了人家，人家才害你，但是也有些蛊婆根本就不管那一套，碰上生人就下，据说每下一次蛊都会提高他们的功力。” 谢紫宸奇道：“功力？” 司机道：“嗯，有些外人以为蛊毒就是药，其实不一定，还有些高级的蛊术需要修炼，叫练蛊，比如虫蛊之类的，就是能控制一些毒虫，而要控制好这些毒虫，就靠练，所以蛊术也有功力这一说。” 谢紫宸加重语气道：“这么可怕。” 司机呵呵一笑，道：“其实就是了解的少，了解的多了也就不怕了，就像没见过海的人，见到海会有特别的感受，而那些住在海边的人，就习以为常了。” 谢紫宸觉得司机的这个比喻还挺贴切，就附和着笑了笑。 司机接着道：“我们这里有一些人是老辈人会放蛊，也不一定都在寨子里，反正你注意一些就是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每年来这儿玩的人那么多，也没听说谁中了蛊。” 谢紫宸笑道：“是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一小孩子，谁会向我放蛊啊。” 那司机一听乐了：“哈哈，小孩子？” 谢紫宸道：“对啊，小孩子。” 司机道：“不知为什么，我听你自称小孩子总有点想笑的感觉。” 谢紫宸也没说什么，接着道：“只有苗家人会放蛊吗？” 司机道：“那倒也不是，像我就知道侗家人也有会放蛊的。” 谢紫宸“哦”了一声。 司机接着道：“哦，对了，上次我还拉过几个福省的客人，据他们说闽南山区那边也有会放蛊的。” 谢紫宸这倒诧异了一下，以前只听说苗疆这一带有蛊术，没想到闽南也有。 司机道：“我听那些客人聊到蛊的时候还说起了什么降头术什么的，也不知那是啥。” 车缓缓的下了公路，转上一条小土路，窄窄的路，似乎是被车压出来的，但是被车压出来的路一般中间都会长草，但是这条小路很平坦，路中没有任何杂草，想来是村民也常走这条路。 山区的味道是清新，科学家说是因为负氧离子浓度高，所以才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藏地同样是蓝天白云，但藏地的天似乎比这里的更高、更粗犷。这里的天显得很柔和，或许是在地下那浓郁的绿色的映衬下，显得娇嫩。而藏地下面，是大片大片的土黄色，或许是地下颜色的不同，显得天也有些不同。 如果将藏地和这里比作女人的话。藏地就是中年妇女，历经了人世的沧桑。而这里，是大山里的妙龄少女，娇弱柔嫩，又显得的清新脱俗。 到了。车停在寨子的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谢紫宸把钱给了司机说了声谢谢，就开门下了车。 远远望去，寨子口有座高大的仿古石门，上面写着田头寨。 谢紫宸心道：“呵，还挺气派。” 由这里直走，就可以进入苗寨，大山总有种神秘的感觉，因为人在它面前显得那样的渺小。而人类的征服心理不允许有这样的存在，于是就将这种渺小感解释为是它太神秘。 谢紫宸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他喜欢这样安静的欣赏美丽的景色，或许是他从小在寺庙长大的缘故，他喜欢安静。 正当他准备进寨子里时，后面传来了一阵汽车马达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一辆车身到处是泥土的旅游巴士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