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闻定亲曹沾悲心肠
第二天，不出红玉所料，管事曹叔带着墨守和唐嬷嬷过来了。 这名义上曹府是一穷二白了，可是曹叔手上还攥着不少庄子，地契呢！就靠着这些，也够曹家吃好几年的了。可是表面上，该哭穷还得哭穷。 一家人用过早善后，曹老爷就把曹沾单独叫到了书房。 “沾儿呀！为父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曹老爷示意曹沾把门关上，父子二人坐下后道。 “父亲有什么事尽管问！儿子听着呢！”曹沾回道。 曹老爷想了想道： “你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曹沾沉默了一下。 “能有什么打算，只要家人平安，我就知足了！” “你就不想考取功名吗？为父朝中还是有些门路的！” “父亲大人，伴君如伴虎呀！想先皇在世时，我曹家何等威风，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儿子实在是适应不了这官场沉浮呀！” 曹沾站起身，对着曹老爷深深地做了个揖。 “儿子只愿携贤妻美妾，过那快活逍遥的日子，望父亲成全！” “唉！”曹老爷叹口气。果然，自家儿子是个没出息的。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想想还有一事又道： “即是这样，那为父问你，那个蕙兰，你打算如何处理！” 曹沾一愣，想然是没想到曹老爷会问他这个事，合计了一下说道： “这蕙兰，儿子也是喜欢的，早就想要禀了母亲，收到身旁了，可是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做儿子的也不想叨扰她。” “你要怎样，为父不想管，只是今天我要告诉你，我们曹家的嫡子长孙，绝对只能是香玉所出，你明白吗？”曹老爷严肃的看着曹沾。 “儿子明白，香玉是儿子表妹，儿子不会给她委屈受的！” “既然你明白，那为父就叫你母亲和你姨母商量一下，把婚事定下，那个蕙兰，就等香玉过门之后再给她开脸吧！” “儿子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儿子就告退了！” 曹老爷挥了挥手，曹沾下去了。 出了门，曹沾心里苦笑，是谁又能怎样？娶不到她，娶谁都是一样的。 摇了摇头，又恢复了浪荡样，一步三晃的走着。 远远地，红玉就看见曹沾晃悠悠的过来了。 “见过少爷！”红玉低身行了个礼。 “你，非要和我这么疏远吗？”曹沾说道，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红玉低头不言语，暗自腹诽，老娘什么时候和你近面过了！小弟弟，靠边站吧！老娘是老牛，不吃嫩草的。 “我要定亲了！你应该知道的吧！”见红玉不吱声，曹沾又道，说完仔细的观察着红玉，可是让他失望了，红玉还是面无表情。 “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你知道我忍的有多痛苦吗？”曹沾失望之余激动地把住红玉双臂。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你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视之不见？为什么你眼里就从来没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才会满意，你说，你说呀？”一边说一边剧烈的摇晃。 你奶奶的，你再晃，再晃老娘就死翘翘了。天哪！谁来救救她吧！ “表哥！你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 看样子，老天还是善良的，不忍红玉就此挂掉，才指引香玉来解救红玉的。 香玉跑到跟前，一把拽过红玉，上下检查了下，这才转过头。 “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红玉和你有仇吗？” 曹沾不理会香玉，两眼通红的瞪着红玉。斩钉截铁的说： “我不会放弃的！”说完转身走了。 香玉见他走远，这才仔细的看着红玉。 “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红玉翻了翻白眼，我死的心都有了，还要说什么？不过看见刚刚香玉解救自己脱离魔爪，还是解释一下吧。 “香玉，想必你是清楚地，我也算你李家半个女儿了，你们养我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明年就是我离开你们的时候了，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不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不是我自大，这曹家是留不住我的。我从来不想和你解释什么，因为我认为没那个必要，你那点心思就不要放在我身上了。” “红玉，你说曹家留不住你，那什么地方能留住你？难道你竟然向往那冰冷的宫墙吗？”香玉不敢置信。 红玉一笑，也不回答，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地方能留得住自己，自己向往的不是冰冷的宫墙，不是舒适的生活，是海阔天空的自由。不过想归想，红玉知道自己没那能耐，身为棋子，要有做棋子的觉悟。 见红玉不说话，香玉当她是默认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俩人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曹沾一身酒气的回了房，蕙兰见了下一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麽多呀？” “呵呵！我高兴呀，我就要成亲了，哈哈！”曹沾醉的胡言乱语。 “蕙兰听了也顾不得他了，忙问道： “成亲？和谁？” “不管你事，你出去，出去！”曹沾声嘶力竭。一边喊一边抄起个花瓶拎了起来。 吓得蕙兰“啊！”的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曹沾“哐当！”一声，把门关上。虚弱的倚在门上，缓缓坐下，清冷的双眼不见一点醉意。 “红玉！红玉！” 他怎么也忘不了初见红玉那一刻。 小小的女孩，低眉顺眼的，那怯生生的样子，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他是一见钟情的。 渐渐的接触，让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么的聪明，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不在乎！很早，他就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存在的。表妹是他必须要娶的，是两家都乐见其成的。那她就只能是为了曹李两家联姻的而存在牺牲品。因为她够聪明，母亲对她更是看重，希望她有一天能平步青云，扶持曹家。自己以为自己是重要的，曾想向母亲讨了她来，没想到，母亲却一口回绝了，顶替秀女之事比比皆是，顶替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何单单就是要她。在他们眼里，曹家的荣华富贵比自己儿子还重要吗？想着红玉拒绝自己时，那么斩钉截铁，那么不留余地，自己算什么男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么多年来，自己风花雪月，沉迷女色，却怎么也填补不了心灵的空缺，红玉！红玉！ “啊恰！”红玉这边打了个喷嚏，哪个闲的无聊，念叨老娘。 “哎呦！”揉了揉今天饱受摧残的胳臂，真是没有想到呀，看着文质彬彬的少爷这么有劲儿，胳臂都肿了，是不是自己把他刺激的太厉害了。红玉暗自思量。可这也不能怪我呀，这拒绝，就得狠一点，不然，拖拖拉拉的更难受。 那还是在金陵的事了。 红玉为了能出府见金mama，便没事就跟在曹沾身边，这样才能有机会。香玉也是愿意的，她知道红玉每次都是去哪！而且每次都能给她带些个玩意儿回来，还会给她唱好听的曲子。自是不愿意拦着。慢慢的，红玉和曹沾就混熟了，红玉也是粗心，只把曹沾当个孩子看，却忘了她自己才多大。等红玉发现不对之时，这曹沾已经对她难以自拔了。于是有一天，红玉单独去见了曹沾。曹沾见是红玉来，还很高兴。 “红玉，你来了，是要出去吗？你等一下，我准备一下咱们就走！” “少爷，你先不要忙。”红玉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词语。 “我今天来是有事想和少爷说！” “哦！什么是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曹沾对红玉要说的事很感兴趣。 咬咬牙，当断不断可不是什么好事。 “少爷知道老爷夫人为什么待红玉如此之好吗？ 曹沾一听，脸色黯淡了下来。 红玉一见就知道他是清楚的，那这就好办多了。 “既然少爷晓得，就不用红玉多说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接受他人摆布，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意愿吗？” “少爷怎知不是红玉自己的意愿？” “不，不会的！”曹沾不愿相信。 “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是我母亲和姨母逼你的是不是！” 见曹沾情绪如此激动，红玉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少爷，奴婢今天来此，就是要知会你，我是绝不会留在曹府的！” “你……我明白了！”曹沾有些狼狈地说。 红玉心中不忍，缓了口气说：“以少爷的条件，会找到适合你的。那少爷就先忙你的吧，红玉告辞了！” 出了门，红玉大出一口气，还好解决了，要不一天到晚的见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一脸爱慕的看着你，任谁都受不了。 当天夜里，红玉就听说曹沾跟其母亲在房间里大吵了一顿，过了不久，就从街上带回个蕙兰，从此见到红玉也不言语了，完全当她是透明的。幼稚，红玉嗤之以鼻，心想，真是保护过度的小男孩呀，受不得挫折，只道从别人身上找安慰。不过倒也乐得如此，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