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成亲了没?
李娆的气息越来越远,那独属于她的香味终于彻底地消失在了风中。 今天的月色真好。 好得竟然有些刺眼了。 看来,月色太皎洁的时候也是不能久望的。 南随风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不再去看那皎洁的月亮。收回的视线,却落在了身边。那是李娆刚才坐过的位置。 他的手悄悄地覆盖了上去,上头,似乎还有些属于她的余热。 是错觉吧! 人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可能有余温呢?夜风早就已经吹散了。但纵使如此,南随风仍然舍不得移开手掌。 就这样一直放着。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离她这么近了。 这是正确的决定,也只能这么决定,但不知为何,却让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李娆走过离桥边不算太远的一片小树林旁时,听到了“咔嚓”的轻响声,她下意识地轻喝道。 “谁?” 一个黑影慢慢地从幽黑阴暗的小树林中走了出来,虽然背着月光,但,那人未近,寒气已经先溢来的感觉,除了齐寒再没有他人了。 他沉默着对李娆施了一礼。 李娆依稀记起,他住的院子貌似离这里不远就是。 “原来是齐统领啊!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是在和哪位佳人散步吗?” 李娆眨了眨眼,调笑道。 深更半夜,不在屋子里,却在树林中,想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高。 李娆表示理解,年轻男女嘛。如果是和园子里的哪个丫头互相有意的话,她不吝于做件好事成全他们的。虽然李娆自己对男人、婚姻什么的没有什么信心,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挺多人都过得十分幸福的。 如果他们能自己看对眼也好,省得到时候她还要为园子里的丫头们的终身大事cao心。 因为李娆不喜欢买个丫头还牵扯上一堆人,所以,除了嬷嬷、嫂子这些已经成亲的,避免不了的,丫头们,多数是被转卖过几次,跟家人失去了联系,或,根本就不知道家人的。这样省心。 不过,附带的麻烦就是,得她为她们配人。 李娆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后来经吴管家提醒她才知道自己犯了这个错误。所以,她绝对鼓励自由恋爱。 要不然,她乱点鸳鸯谱,误了别人的终身就不好了。 齐寒闻言,身上的寒气却更重了,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夫人误会了,齐某不是那种轻薄之徒。” 李娆听到他的话,这才意识到,在古代,可不流行自由恋爱这一套。尤其是深更半夜,男未婚女未嫁的,可是极大的丑闻。那种什么评书里说的才子佳人风流夜会的事,对正经的人来说,却是伤风败俗之事了。 是她的玩笑过了。 尤其是对这种正经,经不起玩笑的人来说。 于是,李娆道歉道。 “对不起,我只是喜欢开个玩笑而已,说得有些过了,冒犯齐统领了。” “夫人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齐寒就又不吭声了。 这人,基本上是别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的闷葫芦。将来当他老婆的女人估计辛苦了,李娆虽然不喜欢男人话太多,却也不喜欢男人的话太少。 不过,这齐寒长得还是不错的,天生的衣架子,脸虽然不是俊削型的,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性格型的,有棱有角,身姿挺拔。 而且,护院统领只是聘用制的,并不卖身,收入也不错。 这种男人,对丫头们来说,算是白马王子似的人物了吧,应该会有不少丫头都会满意的,不仅他,其他护院里头应该也有不少单身的吧!虽然还有一些做粗活的男下人,但比护院就要低一个等级了。 嗯,还是从好推销的开始吧。 李娆笑得十分亲切。 “那个,齐统领,你订亲了没啊?” “啊?” 齐寒楞了。 为什么夫人会问他这个问题呢?心里头不知道为泛起了轻微的涟漪。 福宁宫 看门的小太监抹了抹眼睛,他没有看错吧?不,一定是看错了,不记得太后有召见容王爷啊。那他怎么看到容王爷的脸了? 昨晚只喝了一杯小酒而已,不可能醉到现在吧? 虽然他是一杯醉啦! 可是,现在小太监真有些怀疑他还在醉酒当中,当差的时候可不能出差错,出了错,轻则挨板子,重的,小命玩完都有可能。 小太监当机立断就给了他自己一个巴掌。 “啪——” 好清脆的一声响。 耶律琏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小太监,他又没有让他掌嘴,自己在那里掌什么嘴?莫名其妙,没有分寸的奴才,主子面前,哪有他自作主张的道理。如果是往常,耶律琏说不定一脚就踹过去了。 不过,他今儿个的心情还不错。 于是,耶律琏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口气温和地问道。 “母后这时可起来了?” “哎哟,妈呀!” 疼痛过后,小太监一看,那容王爷不但没有消失,还说起话来。脸颊上生生的痛告诉他,他这不是作梦,真的是容王爷驾到了。 小太监的膝盖立马矮了下去。 “给容王爷请安。” “王爷吉祥。” “回容王爷的话,太后她老人家已经起来了。奴才这就替您通报。” 虽然心里直打鼓,腿也有些软,直打哆嗦。刚才他是大大的失误了,这位爷脾气不好是有名的,使起性子来太后、圣上都还要让他三分。但,小太监能当上这福宁宫的看门小太监也不是平白就可以当上的,不机灵不伶俐的可得不了这份差。所以,他这一连串的回话又清楚又俐落。回完之后,见耶律琏挥了挥手,他才松了口气,一溜烟地跑去通报了。 这可是个好差事。 容王爷向来不爱进宫听太后娘娘罗嗦是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有时候下了旨召见他他还爱来不来的。 这回竟然亲自来见太后。 这是多大的事啊。 小太监满脸喜色地去报告了,心里盘算着,这回太后的赏可少不了。 太后薄氏此时正在用早膳,皇后王氏站着,替她布菜,薄氏看哪里,她就夹哪里,一时又推荐她觉得不错的,轻声笑语,神态恭顺。 薄氏招呼她坐下。 “有宫女在呢,哪用得着你这么侍候,坐下来,同我一起吃点。” “母后哪里的话,简直让我无地自容了。平常的百姓家,儿媳可是每日三餐都要服侍婆母用膳,我已经够懒了,难得今日正好赶上,就让我尽一回孝心吧。要不然,传出去,可要被全天下的百姓们戳着脊梁骨骂了。”
皇后王氏没有坐下,软语笑着道。 “你说的什么话,你身为**之主,要掌管整个**大大小小的事,还要关心皇上的起居,还要照顾皇儿,一天到晚忙不完的事情。哪里能像平常百姓家那样。叫你坐,你就坐。不然,我可要治你一个违抗太后懿旨的罪了。” 太后薄氏假意轻怒道。 皇后王氏这才告罪坐了,自有宫女上前来接替了王氏原本的工作。这时,小太监喜儿满脸喜色的进来了,一进来就先行了个大礼,道。 “禀告太后娘娘,容王爷求见。” “你说什么?” 太后薄氏的筷子掉在地上了都不知。 她站了起来,一叠声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琏儿他来了?” “是的,是容王爷来了,这时,正在殿外等候召见呢!” “快让他进来,快让他进来。” 太后薄氏赶紧吩咐道,又命了人赏喜儿,欢喜之极。 耶律琏进来时,小太监喜儿正喜滋滋地捧着赏银背对着门口退下去,太后薄氏却已经收起了刚才那激动的表情,清咳一声,作出不悦的样子,责问道。 “总算是舍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我还以为,不到我死的那一天,你是不会主动进宫的呢!” “母后这说的哪里的话,我可真真是冤枉。我心里可是无时无刻不装着母后的,这不,一得了好东西就给母后送过来了。” 今日的耶律琏嘴甜得跟蜜似的,态度也好得不得了,让皇后王氏诧异地瞧了他一眼。这么谄媚的容王爷可是少见得紧。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太后薄氏斜了他一眼。 “你又想让我替你做什么坏事了?” 耶律琏殷勤地站在了太后薄氏的身后,给她捶着肩膀。太后薄氏闭目享受着,虽说这耶律琏这给人捶背的技术连熟悉太后喜好的宫女的半个指头也比不上,可是,心里头喜欢啊,这就怎么都好了。 只是,心里却有些奇怪。 什么事竟然要让她帮助了。 这个儿子身为容王,天底下他不能办成的事情可不多。竟然求到她的头上,还真是稀奇啊。 “什么坏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还不是那个女人太难缠了。 连他堂堂容王的面子也不给,这回也让她过关了。想再把她带回身边,困难度实在有点大。以前,他都不用说什么,那些女人自然就倒贴过来了。这回,他有兴趣了,那女人却是稳稳当当,动也不动。 大婚之后,他不寻她;她也沉得住气。 直到这回品书会用得着他了,才给他发帖子。 照这个进度,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进展啊? 不过,叫他主动去俯就那女人也是没门的,他可是容王,可不是那种由她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男人,就比如说是——南随风。 哼,耶律琏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那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不就会吟几句诗念几句词而已吗? 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