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帝王不是吹出来滴！
晨光熹微之时，美奈与奥妮一起离开龙巢。 不过这趟出去，两头小雏龙都必须善用四肢，因为她们的追猎目标习惯盘居地表，而不是游荡于水泽天空。 “我们怎么寻找帝王眼镜蛇”奥妮将两侧翼臂牢牢紧贴身体，左前肢在迈进的同时，右后肢随即跟上。 “或许，可以从它们爱吃的猎物着手”美奈想了想，摇动尾锥提议。 首先寻找猎物，然后杀死猎物。 猎手们的使命看似非常简单，但相比后一项的目标明确，前一项才是真正折磨并考验猎手的。 北极熊为饱餐一顿要在冰原上竞行百里，而混血小龙们的搜索行程，恐怕亦不逊色。 毕竟，黑龙母亲的狩猎领土广阔，但内中栖息生存的成年帝王眼镜蛇，却绝对不会超过双十之数。 它们同死掉的巨雀鳝一样，是沼泽地带食物链金子塔中仅次于荷拉德古娜的掠食者阶层。 “要不，试试兽径” “它们是蛇，不是四条腿的野兽” 争论中，美奈与奥妮钻进密林。 对多数生物而言，前进是一件麻烦事，这里的森林不比北地，下层生长着不少荨麻蓟类植物，它们的枝条要打在裸露皮肤上，就会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红印。 各种荆棘会剐破衣物，地上还铺着层厚厚的苔藓，一脚踩下去要费力才能拔出来。 幸好，雏龙皆配备了适应构件。 她们的龙鳞同铠甲一般完善，迎击着棘刺抽滑过表面，趾足的细鳞又类似防滑槽，鲜少有打趔趄的机会。 “找到兽径了”美奈低低招呼着meimei。 在某一丛灌木背后，出现了一条遍布野兽足迹的小路。 这便是兽径。 所谓“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兽径同理，一样是由无数野兽践踏产生的。 对有经验的猎手来说，兽径是一页书，它会告诉你有什么野兽从这条小道上路过。 “麋鹿，水豚，羚羊，野猪”美奈瞅着几处独特爪印提醒，“注意些周围，有豹子，还有一头” 分叉的舌尖自龙吻中挤出，来回粘附空气，再置入口腔顶部的犁鼻器。 这是一种辅助嗅觉的功能感官，蛇、蜥蜴与龟鳖等皆具备，类人生物中的蝮血族与娜迦族也同样拥有。 “还有一头蛇鸡兽” 辨析完成后，混血雏龙既兴奋又紧张，因为她们找到了一条搜索捷径。 “一定要活捉那头蛇鸡兽”美奈与奥妮互视一眼，当场达成共识。 帝王眼睛蛇通常以蛇为食，但它们偶尔也主动追逐一些特殊猎物，譬如蛇鸡兽。 尽管愚民们传言蛇鸡兽是公鸡生下的蛋由蛤蟆孵化所生出来的怪胎，但事实上，这种有着蝠翼蛇尾的可怕鸟形生物被归类于魔法兽。 换言之，它们是魔法因子的活跃产物。 “据说魔法兽的rou格外美味”奥妮咽了咽口水。 “最好能逮着一窝”美奈同样期盼。 雏龙们尾随爪印气息，大约行进了四五哩路程，她们脱离兽径，很快追踪向一处鸟鸣声格外密集的树林。 “它在做什么”望着树杈上跳来跳去的蛇鸡兽，奥妮疑惑不解。 “可能大概好像是在求偶”美奈抽了抽嘴角。 只见那头数十磅重的蛇鸡兽，鼓着肥肥胸脯，在一堆羽毛华丽的锦鸡映衬下翩翩起舞，向对面的雌性表达爱意。 可惜，它的努力全白费了。 一袭灰褐羽毛的雌锦鸡们，更欣赏有着五颜六色长尾艳翎的“绅士”，而对怪模怪样的“大个子”不屑一顾。 但是蛇鸡兽没有放弃，它仍在努力跳着舞，并用各种姿势动作向雌锦鸡展现它的优点。 “我很强壮”蛇鸡兽努力抖动着胸脯rou。 “我很敏捷”蛇鸡兽快速踩踏着双足。 “我很威猛”蛇鸡兽大声嘶吼着嗓门。 然后，充当舞台的树枝被不慎压断。 在一片鸟鸣声中，蛇鸡兽灰溜溜地扑腾蝠翼，勉强安落地面， “哎，真是个茶几”再看不下去的美奈，冲奥妮点点头。 于是，两只雏龙“嗖”的一声冲出灌木丛，对蛇鸡兽展开左右包夹。 纵使生有蝠翼，但蛇鸡兽的体态并不适合飞行，它们习惯地面觅食，与几维鸟仿佛。 然而从斗志上讲，蛇鸡兽同褐马鸡一般，英勇无惧，奋战不退。 它大声鸣叫着，竖张蝠翼这样做能让蛇鸡兽看起来更庞大。 鸟爪在地面来回扒抓，带鳞的蛇尾则高速振荡，抖动出响尾蛇般的唰唰声。 倘若是普通猎手，遇见该种情况，八成会选择退却。 只可惜它遭遇的不是野兽，而是两头黑鳞雏龙。 “让它摇下去，这样能吸引帝王眼镜蛇的注意”美奈边提醒meimei，边假意冲咬向猎物。 蛇鸡兽愤怒昂扬起头冠，下巴的rou垂在第一时间充血发红，它收肩窜首，猛地啄咬向美奈。 龙鳞能抵挡得住啄咬吗 美奈不想拷问这一点，她长尾忽甩，巧妙平衡着重心，令身形陡然急转。 弧线与切线，在速度的交锋中遥遥对望，各走一边。 雏龙很清楚，一旦被蛇鸡兽啄伤，就有相当概率导致血rou发生钙化变硬石化啄咬，这是蛇鸡兽的天赋异禀，她不想冒这种不必要的风险。 于是，在完成注意力吸引后，美奈谨慎规避。 再下一刻，姿势用老的蛇鸡兽，徒然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奥妮已趁机跃近，她冲蛇鸡兽右翼，狠狠咬了一大口。 龙吻的咬合力，搭配急转弯赋予的惯性撕扯，瞬间剥落掉一截皮膜。 痛急了的蛇鸡兽，马上回过头去，警戒另一边。 就这样，美奈与奥妮相互配合，一方在吸引猎物注意力的同时，另一方从视线死角突进，专注破坏蛇鸡兽的蝠翼。 往复十余次后，蛇鸡兽疼得连叫声中都带抽搐音。 它飞不了也走不了，只能戒备着，努力将蛇尾甩得更快些，制造出更大的威慑声响。 然而这么做，恰恰符合了雏龙姊妹意向。 她们开始慢慢兜圈子等待，仅小半心力放在包围上，大半心力用于关注周边，防备帝王眼镜蛇的偷袭。 树林中聚集的雌雄锦鸡，早在战斗开始后不久便落荒而逃。 空荡荡的稀疏林地，正是最好的预备猎场。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连尾椎都快摇散了的蛇鸡兽，忽然扑腾起残翼。 它的鸣叫骤然尖锐，像是要把声带扯碎一样。 紧跟着，灌木丛中响起悉悉索索声。 “来了”紧张气氛，悄然弥漫。 当蛇鸡兽再止不住恐惧，发疯般逃逸时，一条大蛇蜿蜒着窜入美奈眼帘。 那是条披着深绿色厚鳞的帝王眼镜蛇，身长因为扭曲不好计算，但碗大的蛇躯直径，令小龙本能般抖了抖肩。 她们没有阻止，眼睁睁观望着帝王眼镜蛇一路追逐，最终杀死蛇鸡兽的画面。 “移动速度不弱”尽管走的是s形曲线，但帝王眼镜蛇的速度绝对不亚于人类精灵，还在侏儒矮人之上。 “鳞甲也挺厚实”美奈更关注防御。 蛇鸡兽的绝望啄咬，在帝王眼镜蛇的护体甲胄面前一败涂地。 “攻击范围广，反应特别快，还有厉害的毒液”默然间，两头雏龙定下计划。 她们抢在这位蛇中霸主吞噬猎物前，低吼着冲了出去。 奥妮先行一步，她小心翼翼地将双方距离跨度维系在十尺以上，搅动的胃囊酸液，很快顺着食道挤压向上，呈漏斗状逆向喷出。 强腐蚀性的绿液泼洒在地上，烧黑了一大片地衣植被，然而帝王眼镜蛇却没有太大反应，仅鳞甲冒出一缕缕白雾。 美奈紧随着也喷了一口强酸，但杀伤效果仍不明显。 她的瞳孔微微收束，终于意识到自己太小看母亲的考验了。 “强酸抗力”奥妮侧了侧头，很快推断出缘故。 有矛自然有盾，在阿达尔世界生存着能喷吐强酸的黑龙，自然也生存着各种具备强酸抗力的物种。 帝王眼镜蛇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它的弱等强酸抗力在成年黑龙面前不值一哂，但换做是两头小雏龙，结果自然大相径庭。 “改换吐息”美奈提醒了句。 作为混血种的她们，不似普通雏年黑龙，一旦强酸喷吐失效就拿帝王眼镜蛇毫无办法，只能干瞪眼撤退。 她们拥有另一种能量吐息 正当美奈与奥妮默默从基血管汲取固化火焰元素之时，遭受攻击的帝王眼镜蛇愤怒了。 它强劲的肌rou支撑起三尺余高身躯，将头颈部的兜帽显现出来。 同其余眼镜蛇一样，帝王眼镜蛇的颈部肋骨可扩张扁平，向外膨起，展现出鬼脸样的腹部花纹。 沼泽地带的树蛙人将其称呼为“魔鬼的纹身”以示憎惧。 接着，内里黯绿的蛇吻大幅张开，分叉墨信不断卷曲摊张，将气味信息传输至犁鼻器。 此时的帝王眼镜蛇早已赤目圆瞪，它的感官同大多数蛇类那狭缝般的眼睛不一样，具有更广阔视野与更强的动作捕捉能力。 中空的带钩蛇牙仿佛匕首般从上颚翻出，冷冷静候着对手。 “看我的”奥妮先一步完成喷吐填充。 她的四肢开始左右奔行，龙尾摇摆着，如陀螺仪般提供稳定。 可就在雏龙间隔目标二十余尺，正准备张口喷吐时，两枚利剑射了过来。 不，那不是利剑，而是乳白色的蛇毒 奥妮承受到了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只见两股毒液从帝王眼镜蛇的牙沟中挤出，仿佛双发重弩同时激射出的两枚弩矢，在数分之一息的时间内，贯穿二十余尺，准确击中目标奥妮的头面部。 “天呐”美奈直觉心脏猛一抽搐。 此前，她从未料想，帝王眼镜蛇居然除了甲坚牙利外，还掌握着远距离喷毒的本领。 腥檀味的毒液瞬间扑满奥妮头脸，她下意识闭眼，但来不及了已有足够多的蛇毒渗入眼眶，并引发了剧烈疼痛 帝王眼镜蛇的毒液是混毒，除伤口体液外，仅仅是皮肤接触，一样会导致中毒。 奥妮尖叫着，她感觉像是有谁用烧红的铁钎在扣挖她双目 更糟糕的是，雏龙很快陷入半盲状态，蛇、树、花草等全部混淆成模模糊糊的一片。 “调头，快调头”耳畔传来jiejie的呼唤，奥妮忙深一脚浅一脚地反向撤退。 但没走几步，她就因目盲失衡而绊倒，一头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