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本能有的时候很坑爹
奥妮昏昏沉沉地意识到出了岔子。 她使劲喘息着，却感觉肺活量越来越小，连呼气都会诱导疲倦。 “哦，该死”美奈当即冲了上去。 她颈部的龙鳞透出一缕缕赤炽，将刻意压低威力的火焰喷吐向meimei脸颊。 足以炙烤rou类的高温一扫而过，大部分仍残留于体表的蛇毒被焰流迅速汽化分解，但剩余的那些蛇毒早已渗入奥妮体内。 美奈对此束手无策 她只能叼起meimei翼臂，努力牵引着她向远处跌跌撞撞的攀爬。 然而帝王眼镜蛇不会坐视不理。 它同样开始扭动身躯，在保持头颈部高度的前提下，躯干快速移行。 最宽处约碗口粗的蛇身，沉沉压过地表，强劲的肌rou带动两百多磅势能，一路遗留下鳞片与肢突的刮痕。 肢突是蟒蚺等大体型蛇类身段下方的两块rou状突起，犬蜥人传言说那是大蛇逐渐蜕变成多头蛇蜥的象征。 不过对美奈而言，现在不是考究问题真相的时候。 她与meimei的撤退速度，明显低于帝王眼镜蛇的追击速度，倘若不出意外，经历四轮慢呼吸周期，那头喷毒大蛇便会将她俩一网打尽 是单独潜逃还是背水一战 危险与良知在紧张拷问着雏龙。 “滚，我两个都不想选”美奈转过身，愤怒的低吼，“区区一条大个子猎物算什么我们才是猎手” 勇气的力量，瞬时灌注雏龙全身。 她感觉心跳频率在加快，血管比以往更强韧地输送着血液，诱导龙鳞变色。 呼吸声陡然沉重。 在日光的斑驳照射下，幽紫色龙形画出一道靓丽弧线，高速折冲向巨蟒。 鳞甲贲张瞳目圆瞪 直视帝王眼镜蛇的喷毒威胁，美奈非但没有战战兢兢，反而一往无前地展开逆袭 “来吧”她全神贯注，“让我瞧瞧你还能喷几次毒” 双方的距离在急速拉近，从30尺、20尺一路缩短至10尺。 美奈赌对了 帝王眼镜蛇竟没有再喷毒，或许是因为它毒囊内储存的毒液有限，亦或许是别的缘故，总之雏龙的判断没错 “接下来”龙尾高高竖翘，美奈意识到自己很快将迎来最关键的一幕。 同时，帝王眼镜蛇的猩红双眸左右聚焦，冷酷计算着小龙步伐与方向。 它下肢的肌rou蜷曲稍稍放缓，为了给即将到来的一咬积蓄气力。 林木寂静，“咝咝”蛇吻声，犹如过山风般响起。 无奈这风，非但没有吹散阴霾，反如暴风雨前的虫奏，加剧着烦闷和压抑气氛。 “战”闪电裂破乌云。 尖锐龙吟声，伴随美奈肢体跃进，突刺向前。 高大的帝王眼镜蛇兜背，堪称巨人般矗立着，俯藐腰际线下的混血雏龙，其实它还能盘站得更高大些四尺，五尺，但就此时的帝王眼镜蛇而言，三尺余高已然足够。 它先是头颈微微后摆，接着长躯若闪电般飞窜，颌骨舒张，墨信内含，横咬向五尺外目标。 这一幕，犹如压紧的螺旋弹簧突然被释放，爆射出肌rou与骨骼的形变张力。 “来了”美奈瞳孔微紧。 蛇类，一贯以反应灵敏著称，尤其是毒蛇。 可帝王眼镜蛇却是吃蛇的蛇，它不单能机敏躲闪过毒蛇噬咬，还能以瞠目结舌的速度，骤然咬住猎物头颈并释放毒液。 龙眸中，蛇牙一寸寸递进，直如刺客的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决于一线 “jiejie”半盲的奥妮回转头颅。 她看不见，但隐约能感受到，美奈正为了她，同帝王眼镜蛇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蛇牙仍在靠近，裹挟着腥风。 但美奈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一丝对胜利成竹在胸的微笑 她张开嘴，鼻孔微微吸气，上胃加速挤压。 当燃燃星火从雏龙食道喷涌向帝王眼镜蛇时，局势陡然逆转。 帝王眼镜蛇，它感到害怕 确实，只要是野兽，就会保留对火焰的本能恐惧感，这是生存篆刻的条件反射 可当二者身处杀场时，一丝恐惧感所带来的，就是无可挽回的致命失误 帝王眼镜蛇从不落空的死亡之吻，第一次iss目标。 紧跟着，美奈跳窜上帝王眼镜蛇兜背，并在它的理论攻击死角处，狠命一咬。 巨大的蛇蟒，疯狂暴怒了 它先是支起头颈，左右摇摆着，企图将攀爬在兜背后侧的美奈甩脱。 却发现做不到后，它又开始来回翻滚，妄图凭蛮力碾撞开攻击者。 然而美奈的韧性远远超乎帝王眼镜蛇想象，它挣扎得越厉害，美奈就咬得越紧越不肯放松 坚固的青绿蛇鳞，在龙牙刺凿下，被一点一滴洞穿。 可光凭那几根牙齿造成的伤害，仍解决不了猎物，美奈需要的是更强有力的杀伤手段。 终于，填充完毕的胃囊发来鼓舞讯号，大把大把的元素火焰通过咽喉，齐涌向帝王眼镜蛇的兜背死角。 “咝咝”声骤然变成了“呼呼”声。 仿佛石脂般燃烧的火焰浇灌在帝王眼镜蛇的头骨末端，让它疼痛到几近抽搐。 蛇鳞被烤化，蛇rou被烧穿，浓郁的焦炭味，一时飘荡风中。 “烧烧烧”默咏着去死去死团团歌，美奈几近不间歇地朝帝王眼镜蛇伤口喷火。 就这样，数分钟后，重达两百余磅的帝王眼镜蛇颓然倒在地上，它的中枢神经、部分小脑及延髓被火焰破坏，再无力挣扎。 美奈松弛僵硬的四肢与上下颌骨，她也一样疲惫到了极点。 但是，meimei奥妮尚需要她的照料。 于是雏龙勉强着起身，从鳞片较软的蛇腹着手，咬穿并取出蛇胆。 叼着橘子般大小的蛇胆，美奈一路小跑到奥妮身边，递进她嘴里：“快吃了蛇胆，这样有益于解毒” 此时距离奥妮中毒，已过了约十分钟。 渗入肌理的毒性，令奥妮连喘息都觉得困难，更勿论吞咽。 逼不得已，美奈亲口将蛇胆咬开，再把苦涩的胆汁，一滴滴渡进meimei咽喉。 渐渐的，奥妮的呼吸平缓下来，她终于扛过蛇毒，安全了。 等奥妮的视力恢复正常，太阳早已逾越中天。 “饿了吧，来尝尝这个”美奈从垫底的树叶上抓起一支鸡腿，送到篝火上热了热，再递给meimei。 嗅着诱人香味儿，奥妮越发感觉到饥肠辘辘，她三下五除二的把鸡腿啃光，舔了舔嘴：“这是蛇鸡兽的rou还有吗”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美奈轻笑着，将剩下的大半只都送给奥妮。 但她却摇头表示拒绝：“不，我们一起逮着的，半只归你，半只归我” 奥妮将不属于她的部分剔除，并小声嘀咕：“这样一来，我们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对，扯平了”分享着魔法兽的rou，两头雏龙在不知不觉间靠得更拢。 草草填饱肚子后，美奈和奥妮将目光转向了死去的帝王眼镜蛇。 哪怕是作为一截尸体，奥妮仍切实感受到它的凶悍可怕从头到尾，这条帝王眼镜蛇身长超过25尺，仅次于沼泽蛇类中的头号大力士森蚺，后者的体长一般可超过30尺，并且更粗更重，但它却没有前者的可怕毒液与喷毒伎俩。 “我们该怎么处理它，吃了”奥妮咬合着提问。 “撇除鳞片骨骼内脏，光蛇rou就超过百磅重，我们两个加一起都吃不完”美奈迅速予以否定。 “吃不光那就拖回龙巢继续吃”奥妮撇头建议，“不过，你我搁一块儿能拉动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美奈耸了耸肩，用龙牙拽紧帝王眼镜蛇尾部。 “有点沉，不过能拉动”于是答案显而易见。 两头混血雏龙，一个叼头，一个啃尾，将200余磅重的蛇尸背负拖拽，穿越过茂密丛林，向老家行进。 这一路上，不时有狩猎者闻着血腥味赶来聚餐，但目击死者是成年帝王眼镜蛇后，它们大多退避三舍，不敢言勇。 “虎死威不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美奈眨了眨眼。 “威什么威啊”倒是奥妮，不耐烦的赶走几只嗡嗡叫的采采蝇。 与野兽不同，虫类生物的独特心智构造，让它们对复杂情绪毫无认知，只简单遵循趋利避害的生存本能。 “我头一回发现，这帮虫子竟然比蟒蛇都难对付”奥妮抱怨了句。 “别浪费喷吐了，还是走快些吧”美奈劝诫着，用长尾驱赶飞虫，加速行进。 前后走了大约有七八哩路程，两头小龙终于将猎物尸体搬回龙巢。 等到天色暗去，荷拉德古娜归来时，她们才踌躇满志地将战利品奉上。 “母上，母上，你看”奥妮第一个跳出来，叼拽着蛇头夸耀，“我们将整条帝王眼镜蛇都搬回来了” 母黑龙先是睁大眼睛，估算了下猎物体格，然后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点头评价：“还行，马马虎虎吧” 可惜这番敷衍之词，令小龙们倍感受伤。 “母上，请问这一条够吃吗”美奈忽然插了句嘴，“不够的话我们再去抓两条回来” “抓两条回来”荷拉德古娜聆听着长女熟悉又陌生的腔调，一时间竟泛生出小小嫉妒。 不过，她的理智很快将情绪化的波澜压下：“既然你认为可以，那就再去抓两条。” “遵命，母上”美奈恭敬的低了低头，接着提问，“但是，就分量算的话，这条蛇是否可以冲抵我们欠下的鱼” 洞xue中，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奥妮下意识拉开一点距离，但很快又主动靠拢，与jiejie齐头并进。 荷拉德古娜高昂起头，默默打量了美奈好一阵子，才答复说：“这条只能充抵利息，如果你们真想还清欠账的话，那就再抓两条回来” “是，母上”龙鳞微微舒张，将压抑的冷汗，自体表挥发吹散。 美奈确信，这一场，是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