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热身赛的意义从不简单
斑舒张虹膜，缓缓地游曳在孵化巢xue周围。 它已经饿了有两个多月，往昔娇艳的横纹正逐渐失色黯淡，反衬出瘦了一圈的虚弱体态。 同亲水性卵胎生的森蚺差异，帝王眼镜蛇习惯将卵下在相对干燥的泥土窝中，并用搜寻来的枯枝落叶加以保温。 为庇护巢xue内等待孵化的七八枚蛇卵，斑在亲子特性的督促下，已然渡过了一段漫长煎熬，大概再坚持一个多星期，幼年帝王眼镜蛇们就将破壳而出。 届时，饥渴的母亲自然得到解放。 吐了吐墨信，斑盘扭着二十余尺长身躯，将蛇卵看护严密。 忽然，它察觉到有异物在靠近。 斑迅速抬高头颈，发出嘶嘶警告声，同时把目光投射向上风区域。 “找到了，找到了”某个比沼泽迅猛龙略小的生物探出头颅，它张望了几眼，随即发送一段让斑无法理解的叫声。 接着，灌木丛中窜出两头覆鳞夹尾的大蜥蜴。 “蜥蜴古怪”斑厌烦地甩了甩尾尖。 它最讨厌这些行动敏捷的盗蛋贼，明明是冲蛇卵来的，偏偏不敢用强，反而在数十尺外四散徘徊，往复窥视。 一旦斑离xue追捕，它们中的个别就趁机冲进孵化巢，盗取蛇卵。 自打吃了两次暗亏后，斑对这群小家伙们的挑衅再无动于衷，它压抑着空腹缔造的冲动，默默低语：“我不饿” “它看上去有些古怪”奥妮发现守巢的雌性帝王眼镜蛇俯首漠视，攻击欲寡淡。 “或许是太饿了”美奈不确信的揣测。 但无论如何，这条雌性帝王眼镜蛇已经上了她们的击杀名录，注定在劫难逃。 雏龙们开始绕圈跑动，画出一道道弧线。 有了上一次的狩杀经验，她们显得更稳重老练。 从四十尺半径，慢慢压迫至三十尺半径，蛇巢中的斑依旧沉默以待，没有丝毫喷毒迹象。 “这样可不行”美奈眨动几下外眼睑，阴沉决断，“必须逼迫它尽快射毒” 于是，美奈冲奥妮示意，让她做好吐息准备。 斑仍谨慎观察着那两头小家伙，感觉它们同过去自己遭遇的盗蛋贼有一些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以斑的智慧着实想不明白。 摆动龙尾，美奈将弧转瞬间改换为直切，一举冲向盘踞蛇巢的猎物。 斑的反应有稍许迟钝，但它很快竖起颈项，在肋骨扩张成兜背的同时，石榴红眼眸更锁定了目标。 “食物愚蠢”蛇牙弹出，斑欣喜若狂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它饿得太久了，哪怕是打打牙祭也好 然而美奈晃点了雌蛇，她在距离巢xue尚有一段路程时，忽然再行变向，沿外弧线向左侧脱离。 眼见到口的美食要飞了，斑本能地扩张颌骨，准备喷射毒液。 以迎风面积论，正向肯定不如侧向，在选择权扩大的同时，斑所喷射出的大剂量毒液，自然也集中在美奈的躯干部，并随蛇颅左右摇摆而形成水幕。 可惜雏龙早有准备，她一边躲闪，一边将右侧眼睑紧闭。 一层外眼睑加三层内眼睑，复合屏蔽着毒液短期渗透的可能性，何况等美奈冲出安全距离后，奥妮张口便为她送来了一次高温洗浴。 蛇毒在火焰中被净化分解，仅有极少量渗入目标体内。 但对身具lv3蛇毒抗力的美奈而言，这一丁点毒质，完全影响不了狩猎。 顺带提一句的是，昨天单挑完帝王眼镜蛇后，好死不死的个人资料界面再度发送出一堆讯息，其中就有恭喜美奈完成精英级生存挑战的作死嘲讽。 可惜该完成度评价仅为良好，赋予的选项为四选一。 根据游戏设定，精英级和豪杰级生存挑战只能选取一项奖励，冠军级和英雄级是两项，最高的神话级为三项奖励。 至于可选项目列表，则大体取决于完成度评价。 及格的话，仅有三个选项，良好加一个，优秀再加一个，最高的超凡据说给予玩家整整六个选择项。 而当时摆在美奈面前的就是“天然防护能力1等级不超过lv7”，“毒性啮咬lv1”，“攀爬能力1等级不超过lv7”与“蛇毒抗力lv3”。 混血小龙选择了最后一项，所以她敢尝试硬顶帝王眼镜蛇的喷毒。 “继续，没事”美奈活动几下肢体，确认蛇毒效果寥寥。 接下来，两头雏龙将包围圈果断缩小化。 她们交替切入十尺边缘，用炽热的火焰喷吐对斑和她的孵化巢施加伤害。 干枯的枝叶在高温冲刷下很快被引燃，但亲子本能却束缚着斑用身体去遮盖扑灭火焰。 一来二去，这条疲惫虚弱的雌性帝王眼镜蛇很快步入末路。 它死了，就躺在焦黑巢xue上，遍体烧伤。 而美奈与奥妮，则踩着她的尸体，享受着她的卵，庆祝一切顺利 “呼呼”奥妮吹了两口热气，将半熟蛇卵整个吞下。 尽管帝王眼镜蛇的卵足有鹅蛋般大小，可对食道强韧的德拉贡一族而言，并不构成妨碍。 美奈同样囫囵吞枣般咽下一枚蛇卵，她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冲meimei建议：“将它搬回龙xue后，我们再去东边瞧瞧，那里的蛇一贯很少，我估计八成也生活着一条帝王眼镜蛇” “我没意见”奥妮又吞下一枚蛇卵，口齿含糊的答复，“不过，时间来得及吗” 正当美奈准备开口，不远处的灌木丛引发了一连串异动。 很快，尖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形成嘈杂合奏。 “那是什么”或许乍听起来像鸟鸣，可奥妮确信，从来没有往灌木丛奔窜的鸟群。 问题的答案，很快被揭示，一大群行动敏捷的类蜥蜴生物探出头来。 它们颅首上方长有黄褐羽冠，延及颈项，在咯哒咯哒的传叫声后，纷纷跳出低矮植被层，朝两头雏龙踱步迈进。 “它们是什么长羽毛的大蜥蜴”奥妮疑惑着。 “不，是沼泽迅猛龙，恐龙族群中的一支”在自然知识领域有一定研究的美奈顾盼提醒，“它们是有名的盗蛋贼，估计八成是看上蛇卵了” 面对一头头体臀高度达一尺五六的沼泽迅猛龙，黑鳞雏龙就显得相对矮小。 “它们只偷蛋吃”奥妮镇定询问。 为避免被小瞧，她顿时前肢离地，光凭强有力的后肢与长尾提供三角支撑。 如此一来，奥妮的身高便一下增长了一尺，阻吓着打头的那几只成年迅猛龙。 “不，小家伙的食谱相当杂”美奈淡定着解释，“或许它们想了解一下你我的rou味道如何” “这样的冷笑话真无趣”奥妮白了jiejie一眼。 尽管身处重围，对手的数量更是己方十倍以上，但对掌握着超自然力量的混血雏龙而言，低质量的叠加完全弥补不了战力差距。 她们只喷了两口火焰吐息，就将二十余头沼泽迅猛龙赶鸡般驱散，仅余下三五具尸体。 “无胆匪类”奥妮垂首咬死仍在凄凄呻吟的迅猛龙。 成年沼泽迅猛龙的体重约为25磅，死去的那些尸体正好为雏龙提供加餐服务。 “果然没有效果吗”趁meimei喷火烤rou的间隙，美奈翻阅着个人资料界面。 在杀死守巢的雌性帝王眼镜蛇后，她没有收到生存挑战资讯，看来击杀过一次的危险物种，再次击杀将不会被视为一种挑战。 套用合理化的思路解释，那就是你在艰苦的战斗后磨练了技艺经验，提升了应对判断能力，哪怕再打同一个怪物，对你的能力提高亦起不了多大帮助。 “确如早先预料的那样，挑战就是作死，越作死越”思绪在这里被打断，因为奥妮已催促美奈快些来搬东西。 一整天下来，两头雏龙在母亲的领地上往复行进有三十多哩，换算成公制，那就是五十多公里。 不过在身心疲惫的同时，她们的战利品也显得丰硕。 搬运着猎获到的第二条帝王眼镜蛇，美奈边走边哼着歌：“长路漫漫任我闯哦，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 “这是什么语言”奥妮略显好奇。 一般情况下，龙类同族间习惯使用龙语来交流，但为了与渺小智慧生物沟通，他们也学习掌握通用语或深土语。 当然，阿达尔世界地域广泛，种族万千，各类语言不计其数，哪怕是最博学多闻的贤者也不敢自夸，必须依赖“通晓语言”和“巧言术”等魔法提供帮助。 “这是某个遥远种族的方言”美奈随口编造出一段解释。 奥妮也不多问，她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欠债上。 “你说，母亲会兑现承诺吗”雏龙显得忧心忡忡，一脸患得患失表情。 “当然不会”美奈的判词斩钉截铁。 “哦”奥妮先是本能应了声，稍待片刻，她才大声惊呼说：“神马她不会那我们辛辛苦苦狩猎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美奈慢条斯理地解释，“你没瞧见母亲这些天一出门就往东边飞吗还飞得特别快” “往东边飞”奥妮的小脑瓜子一点就灵，她马上意识到，母亲看来是准备挪窝了。 在南方大沼泽，黑龙们相互瓜分着绝大多数领土。 但这种瓜分也隐隐遵循着一种规律，那就是以碎月湖为中心，呈年轮般不断向外扩张。 幼小无主的黑龙幼崽通常生活在沼泽中心地带，类似早期年轮；等进入少年期、青少年期后，他们便会逐步向外迁徙，争夺占据领地；直到成年期黑龙，他们的领土往往与开化、半开化种族的势力范围覆盖接壤。 譬如说荷拉德古娜，假设她进入成年期，那必然会寻找一处有树蛙人、犬蜥人繁衍生息的领地，奴役这些个弱势族群，命令他们搜索食物财富来供养她一龙。 倘若她的能力再强大些，那甚至可以突破沼泽环境藩篱，去勒索统治毗邻的开化种族势力例如人类、精灵、兽人等等。 总而言之，越强的越往外围赶，因为那里能搜集到大批令龙类身心愉悦的财富资源。 “但母亲远没有成年” “所以她肯定会找一个能打得过的软柿子掐” 凭借龙生前的经验，美奈很快推敲出答案。 毕竟，黑龙与黑龙的战斗，在施法能力精湛前，主要依赖于rou搏和飞行。 谁的飞行技巧更优秀，谁的贴身搏杀更犀利，谁就越有可能赢得胜利。 “母亲需要我们的力量”美奈组织着词汇，加重音陈述，“她需要我们的火焰喷吐能力，在同族内战期间强酸喷吐毫无作用，但我们吐出的火焰却有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