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田园酒香在线阅读 - 第34章 讨嫁妆

第34章 讨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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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黑狼寨的业务,已经拓展到河源镇来了?可是,山贼办事,向来都是明抢,基本毫无策略,这沈醉又何必打扮成算命先生?

    莫非,他这是在发展副业?

    林初荷好奇之心顿起,暗地里思忖了一下,便回头对气咻咻地简阿贵道:“爹,昨儿个我听我哥说,他这两天嘴里没滋没味的。反正咱都到镇上来了,这会子你们大人说话,我插不上嘴,我想去给他买点梅子杏脯啥的,吃完了药正好用来过口,行不?”

    自己的女儿在外头丢尽了脸,还被人给休了,这边厢,一个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小童养媳却如此懂事贴心,简阿贵看在眼里,颇有几分感慨。连忙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数数总有二三十文,交到林初荷手里。

    “荷丫头你去吧,那糕饼糖铺好找,从这儿往前直走,拐两个弯就到了。你买了梅子杏脯,顺便也给宝儿买两块饴糖啥的,回头你俩分着吃。”

    林初荷答应一声接过钱,就见身旁的简如意已经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那张明明挺秀丽的脸,糊满了眼泪鼻涕,衣裳前襟也弄湿了一块,黏嗒嗒的,简直令人目不忍睹。包勇对此只当做看不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冷哼。林初荷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好钱,转身冲着沈醉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桃花巷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沈醉面前,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主顾也没有。他一个人歪歪扭扭地站在那儿,将手中的签筒翻来覆去抛到半空中又接住,懒洋洋的,一双眼睛仿佛天生带着戏谑,对周遭的一切全不在乎,似乎生意好不好,也与他丝毫无关。晌午之后微微有些偏斜的太阳光照下来,在他身畔形成一圈奇妙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毛烘烘的,却自有一番邪异之态。

    林初荷朝左右瞧了瞧,并没看见他那个名叫小芳的黑脸跟班,倒是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姑娘躲在一面墙后,偷偷朝他那儿张望。两人嘴里咭咭哝哝个不休,面上不约而同浮起两片红云,显然是被那个风姿俊朗的算命小哥迷得失了魂魄。

    这种带着邪气的美少年,果然是虏获姑娘家芳心的必杀利器啊!林初荷在旁看得好笑,却也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毕竟,她可不想跟山贼扯上任何关系,于是放轻了脚步,像只猫似的悄声无息从沈醉身后掠了过去。转过两条小街,没花多大功夫便寻到了那家糕饼糖铺,在里面称了二斤杏脯,又花十文钱买了十块饴糖,再走回来的时候,那沈醉已然是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多半是生意不好呆不下去了。”林初荷小声叨咕了一句正要走,忽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回过头,却见沈醉像个幽灵似的立在她身后,将手中的签筒摇得哗啦哗啦直响,然后随便从里面抽出来一支竹签,看了看,抬头道:“下下签。”

    “无聊。”林初荷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喂,你没付钱哟!”沈醉在身后叫了一声,林初荷压根儿就不想回头,脚下步伐愈发快了起来。

    沈醉面上浮出两丝玩味的笑意,待她走得远了,便打了声呼哨,那黑脸小芳立刻从旁边一个隐蔽的暗巷之中钻了出来。

    ”都办好了吗?咱们也该回去了。”话音未落,两人足尖一点,立刻想一黑一白两道旋风,顺着大路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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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荷回到铁匠铺门口,那几人仍旧在吵嚷个不休。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恐怕今天晚上,河源镇就会热闹得犹如过年,如此一来,老简家可实实在在的出了名了。

    “爹,都买好了。”林初荷走到简阿贵身边,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将手中用粗黄纸包裹的杏脯和饴糖扬起来给他看了看,并把余下的几文钱都还给了他。简阿贵接过钱,冲她略点了一下头,接着,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简如意依旧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一边嚎啕一边拍打着地面,头发蓬乱得像个鸡窝。许是听到了风声,包勇的娘王氏也从家里赶了来,这会子正拉着谭氏在一旁叽叽咕咕地说话。那包勇却是已经进了铺子里,由着他爹娘二人应付,多半是气得太过厉害,又丢不起那人,干脆甩手不理。

    “他叔,他婶儿,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俩孩子没缘,就好说好散吧,这强扭的瓜不甜。”包力武眼睛盯着脚面,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你家如意模样好,人也爽利,要找个好男人再嫁,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就当……就当我家大勇没本事,攀不上这门好亲,别再把如意这么个好闺女给耽误了。”

    林初荷在旁边听着,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这包力武看着老实巴交的,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说起话来,却句句刺心。事情就摆在眼前,谭氏今天带简如意来讨“公道”,压根儿就是一招臭棋,经过这一番闹腾,这河源镇附近十里八乡,若还有人愿意娶简如意,那才是真是有鬼了!她这个当娘的,生生把自己闺女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啊!

    那边厢,王氏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木头匣子,勉强笑着塞进谭氏手中。

    “他婶儿,你闺女嫁到老包家三年,也没过上啥富裕日子,算是我们亏待她了。我知道你今儿来这一趟,想给闺女讨个说法啥的,我嘴笨,那些个大道理也一概不懂,这事儿不管是谁的错,咱该翻篇儿的就翻篇儿吧。如意在我家住了这么些日子,里里外外也是个好帮手,没能跟我家大勇白头偕老,我心里也挺不落忍的,这有点小东西,就当是我老包家给如意的一点小小心意吧。”

    谭氏便将那木匣子接过来打开一看,但见里面装着一对赤金耳环,此外还有一支蝴蝶造型的银簪子。

    儿媳妇犯了七出之条,还是古往今来最最讳莫如深的“偷汉子”之罪,一旦被发现,被休简直是必然的结果。这婆家一不吵二不闹,不但没有半点埋怨,还倒贴东西,真是天下间一大奇闻啊!

    林初荷先是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王氏把这些东西一拿出来,明摆着是宁愿自家吃亏,散尽家财也要将简如意赶走的意思,那么在外人眼中,简如意岂不生生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话说,这家人也真够腹黑的,头先儿包力武说话就有些夹枪带棒,如今王氏又来这么一出,这些东西,谭氏是收,还是不收呢?

    谭氏一早被那两三样金银首饰晃得挪不开眼睛,忙不迭将匣子揣好,这才对王氏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说啥了,我家如意长得俊,大勇不要她,那是他没福!我倒要看看,他往后又能娶回来什么好货色!那啥,你也别想着用这点东西就能把我打发了,三年前如意嫁过来那阵儿,我可陪嫁了不少妆奁。我也不多要啥,你把我陪嫁来的东西,都还给我,咱们就两清!”

    爹妈给出嫁的女儿置办嫁妆,这是古往今来一直沿袭的习俗。这些陪嫁过来的衣裳首饰钱物,按规矩说,是永远属于女儿的,夫家不能强占,即便是休妻,也得把东西还给人家,谭氏这时候要把妆奁要回去,倒也不算过分。

    孰料,那王氏一听这话,登时满面愕然,张口结舌道:“他婶儿,你闺女自打嫁到我家来,我们就从未动过她的嫁妆,向来是由她自己保管。昨儿个她回家前,我还千叮万嘱,让她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那些个陪嫁物如果拿不动的,改日让她兄弟来帮忙抬走也使得。是她亲口跟我说,她没有旁的什么东西了,只收拾了一个布包,装了两件衣服便告离开。她走之后,我还里里外外的收拾过一遍,家里确实没落下什么。咋的现在,你倒管我要起嫁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