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梦境

    晚上，我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梦里，我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托举和牵引着，飞翔在金芷山里。

    我看到了一处处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看到了在山间奔跑的鹿、山羊；

    看到了雄据山间的老虎、豹子；

    有时被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山谷，有时停在高高的山巅；

    有时，在一片果林里采摘果实，有时，又在一个小湖中和鱼儿嘻戏。

    在梦里，我看到很多珍贵的药材——很奇怪自己竟然很自然地认识它们；我有时又看到珍贵的古树……

    我的耳边总有一些声音，像低声的呢喃，像轻轻的欢笑，又像在呼唤——

    青草——青草——

    我顺着声音找去，竟然看到了那棵树！长在林场山顶的那棵标志性的树！我心里无比地欢喜，围着树飘呀飘了很久；树也好像很欢喜似的，散发出一种叫做温暖的气息。

    飘呀飘了很久，我落下地来，就从在前世的父亲的墓旁——那一下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坐到哪里、是坐在哪里，就坐在那个位置，我醒来后回忆，那就是父亲安葬的位置——美美地、沉沉地睡着了——我在梦里，梦见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老高。父亲和哥哥在轻手轻脚地忙碌。

    小豆子的声音传来：

    “大表舅、大表舅，青草姨进山了吧！”

    “轻点轻点！姨昨天累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大哥轻声制止。

    “哦——”外面安静下来。

    我躺在床上，享受赖床的快乐和被小心呵护的快乐，心里有满满的温暖。

    我起来啦！我大声招呼。小豆子立刻呼应，边喊边向我的房间跑来：

    “姨！青草姨姨！”

    我一把抱起他，向外走去。

    哥迎向我，接过小豆子，“快洗洗去吃饭，我做了炒饭。”

    吃过早饭，大概也只早上8点多的样子，父亲却认为已经很晚，不让我进山。因为我以前一般都是6点左右（卯正）进山，现在都快辰正（8点）了。我跟他说今天只去下鱼笼子，不会担误很久，他看我没带拖车只背了个自然环境鱼笼背篓才肯放我进山。

    一进山，我猛地一怔，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来。

    我想起了昨晚的梦。非常清晰且被无数次放大。

    昨晚我来过这里，昨晚我看到一窝野兔，就在那丛高灌木的旁边……

    我忽然激动又惶恐起来：

    这么清晰的梦，会不会是某种指引？！

    我加快了脚步，顺着溪流往上爬去。就在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我曾经把我装菌类的背篓放在上面，又曾为了省一点力，把简易拖车卸下来，用力把野猪从它上面推下去，使它滚了好远。

    但是在梦里，也许看见，也许并没有看到，但我的脑海已经知道——那块大石头的下面，长了一株巨大的灵芝——

    我来到那块石头下，又往它的侧面爬了十来步，就看到了脑海里的那株灵芝——虽然比起我后来采到的药材来说并不算什么，但，现在，它无疑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反而平静下来，不复当初激动与惶恐。

    不急！不急！

    它，它们——所有梦里的脑海里的，都在那里，不会跑。我甚至想：就是那奔跑的山羊之类，也一定是在我知道的那个地方！

    另外，我真的很疑惑：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真是山神庇佑的孩子？

    一时我倒是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山神的眷顾呢？还是背负什么责任。

    一时我又很想知道，是不是每个受山神认可的人都会做这样的仿佛有神的指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