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袭击
夜贤斜睨夜朗一眼,似乎在鄙视夜朗的明知故问,忽而转为好奇的神色问道:“你小子,嫁了个男人,现在还想不想要女人啊?或许我还问,你还习惯女人不?哈哈……” 夜贤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夜朗面上毫无破绽,心中却是巨浪滔天:“夜朗”那个混蛋,居然在金陵还留了老相好。不行,一定得拒绝。 眼神不动,夜朗换上了害怕的神情:“四哥,我已经成亲了,万一……” “什么万一呀?六弟,你自己要求我帮你看守好那个浪蹄子,不要让别的男人靠近她。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检查检查吗?” “会被南宫家的人发现的。” “不就是那个雪鸽吗?我早派人看好她了,放心。” “还是不行,我……”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mama的了?”夜贤的脸上失去了耐性,“怕人也该有个底线吧。难道辛辛苦苦抢回来的女人,你就打算拱手送人?” “四哥,我实在是怕,你不知道那个雪鸽盯我得紧。我……” “算了,”夜贤大手一挥,总算是被惹毛了,“妈的,就知道你小子有贼心没贼胆,不去就滚。” 夜朗当然不能说滚还真的就滚了,垂涎着脸:“四哥,别生气嘛。我现在好不容易攀上了南宫家这颗大树,不小心点,怎么行?” 夜贤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赞道:“老六,你可有进步啊!居然学会算计了,不错不错。” 虽然夜贤用的是称赞的声音,夜朗总感觉里面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警告,难道是某个地方出错了? “不过,既然你不去了,怎么还不走?”夜贤不耐地瞪了夜朗一眼。 夜朗嘻嘻笑着:“四哥,老实说,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你不知道雪鸽那丫头仗着身上的令牌老是狐假虎威,我可不想回去看那张丑脸。” 夜贤有些孤疑地望了夜朗一眼,眼光飘到大街之上,忽然想到夜妙蕊现在还在家中,那么……唇边勾出一丝笑意,夜贤建议道:“既然如此。那么六弟,陪我在大街上走会儿,你该不会再拒绝吧?” “怎么会?我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呢?” “走吧。”夜贤眼睛环视四周当先带路,闪烁的目光中不知道在掩饰什么。夜朗尽顾着扮演自己的角色,没有注意夜贤的异常。 跟在夜贤身后,夜朗不时地跟夜贤交流,装着胆怯的样子,偷偷地观察夜贤的表情,夜朗发觉漫不经心跟他聊着的夜贤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不知情的他也只好装着不知情。 终于,夜朗发现了异常。 走在大街上,一路行来,虽然偶尔有惊讶的目光望向他,却不如现在,许多的人望着他的目光都是充满了仇视与愤恨,这样的目光熟悉地令夜朗想起了一个女人。那就是曾经在京师袭击他的秦花。 雪鸽曾经告诉过他,在金陵他夜朗的名声远远高于臭名昭著的夜贤,几乎到了人人喊杀的地步。相比之下,夜贤最多会让夜妙蕊喊杀。 昨日,他与雪鸽刚进入金陵界面的时候,或许是他太久没有出现在金陵的缘故,也或许是怨恨他的人刚好不在那一块活动的原因,并没有遇到恨恨的视线。现在可就不同了,他与夜贤走在一起,无疑一块金字招牌,而夜贤所谓的逛街,只怕也是别有用心地将他带入了套中。 夜朗有些害怕地紧靠着夜贤,声音不稳地问道:“四哥,我,我们来这里干嘛?” 夜贤笑了笑,道:“看朋友啊,不过是你的‘朋友’。” 夜朗跟着夜贤嘻嘻浅笑,警惕的意识告诉他事情绝对不是看朋友那么简单。夜贤在说“朋友”二字的时候,语气加重,眼中闪现戾气,证明这人心中绝对有什么不可见光的计划,而针对的对象显然是他。 面上保持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夜朗在心中冷静地分析:刚离开夜家堡的时候,夜贤让他去看所谓的老相好,但是被他软磨硬泡地给拒绝了,之后夜贤就突然改变态度,说要他陪他在街上走一会儿。从恼怒的状态转化为平静,夜朗自认为凭着夜贤的年龄还没有那份修为,唯一的解释是那平静下暂时掩盖了得意的情绪,夜贤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报复的手段,故意而为之。 走在人人都在瞪视的街上,夜朗差不多知道了夜贤的报复方式,那些一个个不甘心却有极力忍耐的脸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伺机而动。 “哎呀,我刚刚想起了一件事。”夜贤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拍拍夜朗的肩膀,道:“六弟,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待夜朗点头,夜贤就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去。 而夜贤刚一离开,夜朗就发现之前瞪视他的人,一个个先是惊愣地目送夜贤离去的身影,在确定夜贤真的离开后,仇恨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夜朗暗叫一声不好,正想逃开,才发现自己的四周都已经围了人上来,那些人的眼中闪现的光芒,令夜朗也不禁心惊,这些人对他该有多深的恨意啊。 迎着正对面走过来的人,夜朗本能地后退,天生的警惕感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就在他往后退的时候,一股空气波动的触感让他将头略略地偏向旁边,夹杂着一股劲风,一只粗壮的拳头就这么从他的脸颊擦过,带起一阵硬生生的挂痛。
刚刚躲开背后偷袭的拳头,眼睛的视角中就出现了另一只相对瘦弱的手,虽然面积没有之前偷袭的大,但是急冲而来的劲道,还是令夜朗不敢小觑。四面都被人包围住了,想逃跑简直就是在做梦,但能避开一拳就是少受一份罪。 夜朗微微侧身就让开了急冲过来的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侧身让开的他,正面再一次对上了赤目红眼的路人,再也无暇顾及身后,心中忽然掠过前世曾经经历过的围堵,“要是有枪就好了”的想法一闪而过,一股从脑后传来的巨大震荡霎时袭击了他。 仿如一根木棍狠狠地敲在了后脑,先是震荡的感觉,令他有种恍惚的错觉,好像是灵魂被强制性地抓出了体外,头被迫仰视,看到的天空还是那么的湛蓝。 明明被狠狠地打了一棍,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吗?难道是灵魂真的离开了身体?夜朗有些心悸地低头审视自己,记得刚穿越来的时候,他的灵魂是漂浮在身体的上空。 低头的一刹那,因撞击而暂时麻痹的痛觉瞬间恢复了,痛楚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后脑勺火辣辣地一片痛,但这样实质的痛感却让夜朗放心不少,真怕一睁眼,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 后脑的痛楚一旦释放开来,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永无止境,夜朗还来不及皱眉,脸上就狠狠地吃了一拳,好在反应快捷,用手挡住了一些力道。而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很有闲心地乱想:“要是没有挡住,牙齿被打落的话,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安假牙的?” 背上、腿上、腹部同时受到重击,原本还勉强站着的夜朗,痛哼一声,脚一软,倒在地上,嘴里也有了腥甜的味道,唇边红色醒目的液体缓缓流下。 本来还处在观望状态的人,看到别人都出手了,顿时也卸去了心中的顾及,浑水摸鱼般地冲到人群之中。对着倒在地上的人,狠狠地踢上一脚,或是用力地给上一拳,一泄心头之恨。 身体努力地蜷缩在一起,双手抱住头部,尽力将伤害减到最小化,越到后来,夜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下,只觉得全身上下,该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了,痛楚的感觉也消失了,身体上各处传来的都是火辣辣的感觉。脑袋也迷迷糊糊地,唯一清醒的意识是一定要护着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