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娶个新娘是老攻在线阅读 - 第七十四章 夜妙蕊的亲情

第七十四章 夜妙蕊的亲情

    夜妙蕊今日被禁足在府内,正无聊得发慌,才不愿意就这么放阿武走。“六弟回来了,你不是怕他吗?你跟我在一起,他不敢说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夜妙蕊一副施恩不忘报的神情,“我可是救你于水火。少跟那个没出息的家伙呆上一会儿,你的恶寿命都会延长的。”

    “不用……”

    “什么不用啊!阿武你是不是被那个家伙吓傻了,还是你喜欢被人打?”

    “没有,不是……”

    “好了,”看阿武一副惶急的样子,夜妙蕊也收敛了逗弄老实人的兴致,建议道,“反正无聊,我们一起偷溜出去怎么样?”

    “五小姐……”阿武都快哭出来了,少爷那边还等着自己去找人救命呢,“……我要去找福伯。”

    “找福伯干什么?难道你异想天开,想叫上福伯跟我们一起偷溜出去?”

    “少爷出事了,要福伯去救他。”真的不能在耽误了。

    “那个败家子回趟家门也能惹出事来?”夜妙蕊愤怒了起来,“别管他,阿武,自己惹事自己解决,干嘛给福伯添麻烦?让他去死好了。”

    “少爷真的要死了!”

    “嗯?”

    “少爷被人打成了重伤,血止都止不住,我……我……呜呜……”阿武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怎,怎么会?”夜妙蕊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的那些仇人都冲到府里来了吗?”

    “不,不是,少爷……四少爷……出去……回来……回来就……昏……昏死……”阿武断断续续地解释。

    由于阿武说话的时候夹杂着抽泣的声音,夜妙蕊愈发难以理解他的意思,孤疑问道:“阿武,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不是……”阿武连忙摇头,“少爷现在在房间里,流了好多血,我,我要去,去找福伯,血,学,止不住。”

    夜妙蕊闻言心惊,阿武是老实人,不会说假话,难不成六弟他真的……艰难地咽下口水,夜妙蕊瞪视阿武一眼,口气败坏:“那你还不赶快去找福伯?”

    “啊?嗯!”阿武一拍自己的脑袋,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记了,连忙向夜妙蕊鞠躬,转身跑开。

    夜妙蕊蹙眉望着阿武逐渐消失的背影,刚刚的话在她的心海掀起了一阵涟漪:她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夜朗,甚至是讨厌,但无论如何,都抹不去血缘关系的事实。所以在听到“死”字与夜朗联系在一起时,心难免慌了,虽然不想看到他没用混蛋的样子,但是死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这样的心态,让誓要成为侠女,敢于大义灭亲的夜妙蕊很不舒服,明明是个败类,死了一了百了,对夜家好,对周围的乡邻更是拍手称快的喜事,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结果啊。

    可是,为什么她会害怕?为什么要关心一个祸害的存在?

    夜妙蕊越想越不服气,刚刚她一定是太无聊了,才导致的不正常。这么安慰着自己,夜妙蕊大步向夜朗的院落走去,她倒要去看看,夜朗是不是真的像阿武说的那么严重?

    她绝对不是在关心他,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就算他要死,也不管她的事。

    雪鸽坐在床榻边,不时焦急地跑到门外看看,温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却始终不见阿武与福伯的出现。她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难道她看错了那个阿武,长得憨厚的人根本是一肚子坏水,故意在路上耽误?

    周围跟着帮忙伺候的下人都知道这位南宫王府来的丫鬟不简单,此时看她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眼睛也冒着愤怒的火苗,着实有些恐怖,一个个敛气屏息,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出声。

    雪鸽凭着依稀的记忆帮着夜朗初步地处理了后脑的伤口,红肿的伤暂时停止了流血,只有丝丝的血渍渗透,可是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实在不能认为情况好转,还有额头上的汗水,怎么也揩不干净。

    “你,你,你……全部出去找福伯,马上去。”雪鸽留下必要帮忙的人手,就将院落中所有的下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听着,要是夜公子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

    一声威胁,加快了下人寻找的脚步,刹那,院子里就走得干干净净得了。

    夜妙蕊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走进院子,看着人影俱无的院落,怀疑的心更加重了一分,这哪里像是有人伤重的样子?

    雪鸽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福伯来了,连忙跑了出来。惊喜的眼睛在看清眼前人时,不由得沉了下来。

    “五小姐,来干什么?”一直与夜朗不合的夜妙蕊此时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雪鸽遂对夜妙蕊无恶感,但也不会允许她这个时候来添乱。

    夜妙蕊听到雪鸽质问的不悦口气,本就不爽的心一下子高涨,她可是夜家人人疼爱的大小姐,何时轮到被一个丫鬟压制了,正要反唇相讥,忽然瞥到了雪鸽衣衫上点点的红色血迹与水渍,先前的疑惑化作实质直直冲到她的面前,撞击地让她有些站不稳。

    蓦地退后一步,夜妙蕊的眼光转向了旁边的房门,没有回答,也没有问话,一个箭步,她冲到了房间之中。看到的不是阿武见到的触目惊心,而是单衣上点点晕染的红,还有床边铜盆里染有血迹的清水,被血染红的被褥软枕胡乱地堆积在墙角,如此的情景,完全可以想象夜朗的伤势之重。

    “怎么会?”夜妙蕊喃喃道,夜朗曾经做过的事,结下了许多的仇人,但是大部分都被夜家堡用银子压了下去,剩下的,也因为不敢与夜家堡作对而作罢。就是对夜朗怀恨在心而别有用心的人,轻易也不敢再金陵动手,这里毕竟是夜家堡的势力范围。

    不过,夜朗做事,有时候的确是很过分,过分到家中的长辈都不愿意包庇,所以对他偶尔在外面被人打伤,都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那些人中,避免不了气极而下手不分轻重的鲁莽汉子,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夜朗身边都会跟着暗中保护的人。

    可是,这次不同,夜朗刚刚回来,夜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出去,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影卫,夜贤又是出自那样的目的。所以夜朗这个样子,既算是夜家人的失误,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因果循环。

    这时,安静蹙眉躺在床榻上的夜朗突然动了起来,被褥上的双手紧紧地攥作拳头,隐隐可见颤抖,眉头皱得深了又深,上唇死命地咬住下唇,丝丝的血迹从唇边蜿蜒流下,轻不可闻的呻吟从唇齿间飘逸了出来,在寂静的房间中,像是重锤砸在关心的人心上。

    夜妙蕊与雪鸽同时冲到了夜朗的床边,夜妙蕊已经顾不上对夜朗的仇视了,少女心事毫无保留地涌现,脸上、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担忧与害怕。

    雪鸽伸指连点夜朗身上的几大要xue,暂时缓解了夜朗的疼痛,只是要强的人,身体还一直不断地抽搐战抖,脸色已经是灰白一片,连嘴唇都白了,不见一丝的血色。

    夜朗的身上随处可见拳脚棍棒留下的红紫青痕,有些地方已经淤血了,有些地方则破了皮,渗出血迹。之前,阿武与雪鸽对他的伤口知识进行了简单处理,敷上了药膏。此时,药性发作,痛与痒同时折磨着夜朗,挑战着他意识的极限。

    雪鸽点xue手法甚为高明,但也只能缓解夜朗一时的难耐,她自己心中也很明白,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福伯不快点赶过来,夜朗会失去控制的。一旦让他忍受不住,触碰伤口的话,感染之后,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

    想到这里,雪鸽几步跑到了院门口张望,没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

    雪鸽刚刚离开房间,夜朗就闷哼一声,紧攥的手猛地松开,一下就抓到了痒得难受、疼得也令他发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