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都是好打发的情敌?
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不会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雪淞开始相信,也许自己也是可以幸福的。学校、剧院两点一线的生活中突然增加了“恋爱”这一重头戏,让雪淞原本就不富裕的时间更加紧张,申墨很郁闷,自己掌管偌大的公司都没她忙。但她就有这个气场,让身边所有人都尊重她做的事,她是个轻易能成为别人生活中心的人。 忙碌但甜蜜,申墨和雪淞这段的生活同样可以用这两个词来概括,如果没有“不速之客”接二连三的到来。 话说第一位客人就够分量,而且,够意外。居然是简一凡的mama。从面貌到气质,从风度到举止,简母绝对是位标准的官太太,精明锐利,一丝不苟。 简一凡找到包间里来时,看到母亲与雪淞二人正面对面坐着,他坐到母亲身边,“妈,您怎么没告诉我……” 简母冲简一凡略微皱皱眉,“我们也刚到”。然后看向雪淞,“雪淞,我早听过你,一凡从大一开始就跟我提过你”,听得出来,简母是想打亲切牌的,口气很和善,但雪淞仍浑然不知她到底要干嘛。她对简一凡可以爱理不理冷嘲热讽,但出于礼貌,对简母却要客客气气。 “阿姨,您这么远从北京赶过来,是……?”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凡爸爸希望他在北京发展,这次他自作主张来未城要考什么未大的研,家里是不会同意的”。 雪淞愕然,你们家事找我说的着吗?“阿姨,您可能误会了,这事跟我没有关系”。 简母的笑容仍然很有职业风范,“我这儿子也这么说,但他从没来过未城,这里的发展跟北京也没得比,不是因为你他来这儿干嘛?他这几年也没交过女朋友,口口声声说等你……”那眼神简直就是在指控“你还想抵赖?” 真是冤枉透顶!雪淞暗暗叫苦。虽然自己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也直接间接地拒绝了不知多少次,但简一凡的确说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未大又不是自己开的,自己也没权利死活不让人家报考,“阿姨,我跟简一凡说的很清楚,我不可能接受他……” 简母自信看看雪淞,又看看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再次坚定了雪淞在以退为进、心口不一的想法,“我和一凡爸爸虽然都是走仕途的,但我们并不是古板守旧的老古董,家里就一凡这一个儿子,只要他喜欢,我们也不强求门当户对。你现在劝劝他别犯糊涂,明年毕业阿姨帮你在北京联系一所好学校读研,或者你不想念研究生,阿姨帮你安排个好单位……” 雪淞终于听明白了,简母以为儿子来未城是自己的主意,她转头瞪着简一凡,冷冰冰地说:“太离谱了,请你跟阿姨解释一下”。 简一凡还没开口,简母不乐意了,这女孩也太没规矩,在自己面前给儿子脸色看,这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是绝不允许的,看来需要点下马威,“一凡,你多高?” 简一凡还没闻到火yao问,笑嘻嘻地回答:“今年好像又长高了半厘米,现在快1米82了”。 “据统计,男女之间最合适的比例是身高相差12厘米……”简母说着不停打量雪淞,眼里写满了“不满意”,又接着说:“女孩太瘦了没福相,尤其是手指瘦得跟竹节似的,长这种手的人据说既精明又刻薄;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看就没有旺夫运;还有,没有父母的孩子,尤其要看看生辰八字……”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句句针对雪淞,尤其说到父母,雪淞终于将礼貌和风度抛到脑后,“您年纪摆在这儿呢,我叫您一声阿姨,但这不意味着你能对别人指手画脚。你儿子这么好,你把他管好了,别来烦我,我真要谢谢你。身高配不上你儿子我庆幸得很。您没看过钢琴表演吗?这是钢琴家的手。您没看过《基督山伯爵》吗?这是贵族白。虽然我父母不在了,但如果都是您这样的母亲,我一点也不羡慕简一凡!”说完甩手离去。 简一凡看着母亲,一脸气愤,“妈,有您这么说的吗?干嘛专揭人家的伤疤!您怎么做都没用,我不会改主意的,考研和她,都一样”,然后也起身往外走。 简母在后面气得直哆嗦,“简一凡!你听着,今天之前,mama给过她机会,今天以后,她想进我们家,门都没有。至于你想来这破地方,你倒看看档案出不出得了北京!” 简一凡脚步顿了顿,然后头也没回追出去。 “雪淞,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她……” 雪淞难得没有横眉冷对,“这事……就这样吧,我也知道不能全怪你。不过我非常非常诚恳地劝你,你妈说的没错,的确没必要到未城来。另外,我有男朋友了,你别再浪费时间……就跟你妈说我自惭形秽,自知配不上你家吧,这样她能平衡点”。 其实,简一凡在学校门口见过几次申墨来接雪淞,但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如今听雪淞亲口这样说,不禁黯然,“我知道你今天发火,就是不想留退路,让我彻底死心。雪淞,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我有机会吗?” 雪淞看着他,这次她没有想起那些所谓的“仇恨”,而是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在教室门口相遇、家里曾堆满了简一凡送她的毛绒公仔、他每次帮她做值日等她放学……她淡淡地笑了,“怎么没有”。 “谢谢你这句话”,简一凡转身走了,那背影无限孤单、寂寥。 从那以后他也不再来纠缠雪淞。 申墨很快知道了这件事,“简一凡mama来找你干嘛?” 雪淞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我当然都要知道”。 雪淞简单回放了一下当天的情形,申墨大笑,“嗯,没错,我们宝宝这是贵族白,这是钢琴家的手……” 雪淞神色郁郁的,“其实,我那是被触碰了自卑底限的本能反抗,我知道她的话也许一般人都会认同的,她说那么多,其实归根结底还不就是门当户对,也许……以后我找谁,都会有这一关吧”。 申墨一把揽过她,抚着她的长发,“别胡说,你还想找谁?我家不是当官的,可是传统观念中最后一个等级的商人,我爸妈从不讲究门当户对那一套”。说着他故意板起脸,“别转移话题,我还没追究你欠下的这笔桃花债……” 申墨是还没来得及追究,因为很快,他的桃花债就上门了。 —————————————————————————————————— 这第二位不速之客是申墨的前女友盛瑜瑾,申墨习惯用手写输入,嫌她名字麻烦,他的手机上就只输了一个“盛”字。而现在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就连这个“盛”都没有了,雪淞看着正在开车的他,“陌生来电,接不接?” “帮我接一下”,申墨不以为然。 雪淞“喂”了一句又递给他,申墨接过来脸上神色稍有些紧张,“你来未城了?为什么……好,我半小时到”。 “呃……雪淞,她是……” “我认得这个声音,怎么手机上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我跟她说了分手,在海南时就说好了,她也答应了,她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我也不是,所以连电话都删掉了”,他有点不安地看着雪淞,“你别生气,我认定了你,绝不会对以前拖泥带水。她去上海,路过未城来看看,找我见个面,刚好有个朋友从北京带个文件给我”。 雪淞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情绪,“没关系,你去吧”。 “不行,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也要去!”
盛瑜瑾是个妩媚又大气的女人,虽然颇有风情,但并不做作,人也很爽利,因为通过两次话,见面她先跟雪淞打招呼,然后再同申墨寒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工作和相互间的熟人,不知道的人真的会以为他们就是普通同事、朋友、客户。 来之前雪淞心里是不痛快的,见个面,有什么好见的,带个文件?申墨每周都要回北京,再急的文件寄快递一天也就到了,犯得着找这么烂的借口吗? 不过见了面却觉得对她也不讨厌,反而觉得她那样明艳大方是一种独特的魅力。 盛瑜瑾非常会讲话,周到熨帖。但她的两句话还是刺到了雪淞心里。 她很是认真地看了雪淞几次,然后夸些清纯可爱之类的场面话,其中似乎漫不经心地对着雪淞又像是冲着申墨说了一句“男人总有一个阶段喜欢这个类型”。 临走之前,她洒脱地笑着跟他们告别,还开玩笑地看着申墨说:“别这副抱歉的表情,我早知道,你又不会和我结婚”。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横空杀出的坏心女二号,其实理论上说,自己才是后出现的。也许是自己敏感吧,雪淞说不上什么原因,但就是对这两句话放不下介怀。 看她闷闷不乐,申墨开玩笑:“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我们俩的情敌都这么好打发?” —————————————————————————————————————— 再接着来出现的不速之客,人选并没有太多意外,但这次是结伴来的,而且这个“组合”有些诡异,去而复返的两个人:简一凡的mama和申丹! 没错,这两个人一起来的,不是巧遇,而是专程。 申丹带着简母来申墨的新住处,恰好雪淞也在,没过几分钟,简一凡也被他mama召唤来了。 因为雪淞在场,这场会面有点尴尬。而接下来宣布的事情更让在座者尴尬,经两家家长“磋商”:申丹即将成为简一凡的女朋友! 原来,简母上次被雪淞和自己儿子气得不轻。回北京后,在一次宴会上,一群太太们说起儿女问题,简母抱怨儿子不听话,放着北京大好的前途不要,偏要跑到未城去读研。申墨的mama也在,就说起自己是未城人,自家的一对儿女也总往未城跑,一来二去,越说越熟。 后来,申母回家说起此事,申丹上了心,其实上次在未城,申丹对简一凡印象相当好,如果不是因为雪淞的关系,那就是“一见钟情”了。最近听哥哥与雪淞发展顺利,她倒同情起简一凡来。 暗示了母亲几次,申母带着她与简母见了面,后来申父、简父也被有目的性地扯进来,自古官商之间对立不如合作,于是两家越走越近…… 此次简母来未城向儿子提出谈判:立即随自己回北京,或者可以留在未城考研,条件是跟申丹确定关系,因为申丹马上也随哥哥来未城。 简一凡知道,凭着自己父母在教育界的地位,除非他们同意,自己想出北京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私下里跟申丹交流了这个问题。明知道自己喜欢雪淞,为什么还同意这个条件。申丹笑着说:哄哄家长,你答应了也没什么。而且,我喜欢你,我认为我们可以试试。 简一凡知道这样不负责任,但他想留在未城,而且同申丹交往,还有理由离她近点儿,所以他答应了这个可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