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无绝对
叶静想确认一下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家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这位。。。这位。。。这位同志。”叶静搜长寡肚寻找当下最适合的称谓，大哥，哥哥一类的实在喊不出口。而称呼眼下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为先生，又像给猴子穿西装那样别扭，想来想去还是用同志这个全国通用语好了。老少咸宜且有民族特色。 于是叶静开始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拉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在自言自语。 “你认识我么？”叶静仍然不放弃 青年放开她的手仍然在自言自语。 “或者你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年踱着步子在她面前自言自语。 神经病。。。。。。叶静下定论了。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高跟鞋踩踏楼梯的声音，看来母亲已经下楼了。叶静急忙一个侧身从青年身旁溜走，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她可不想母亲刚下来便看见自己那疑似精神病患的女儿和一个真正的精神病在热烈的攀谈。那样太可怕了。 绕过青年身边的一刹那，青年口里正反复嘀咕着一句话：“你觉得你真的是你吗？你觉得你真的是你吗？” 叶静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你刚才说什么？” 青年还是在那里自言自语，看也不看叶静。而且就这么在叶静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期盼的眼神下悠然地走开了，仿佛刚才的对叶静的搭讪根本不存在一样。 “乖女儿，怎么了？”叶母下楼便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远远地目送着谁的背影。 “没。。。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外出了，感觉比较新鲜。” “还不是你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爸妈想和你好好说个话都没机会。” “不是这样的，只是我那阵子脑子有些乱，呵呵，现在。。。现在都好了。” “真的？” “对，都好了，你看，我这不是马上要去面试了么。重。。。重归社会。呵呵，哈哈。”叶静打着哈哈。连续几天的独自冥想虽对现状没什么大的帮助，但却使叶静思考出了些权宜之计，尽量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再独自慢慢寻找出路。反正现在的自己平白无故多了5年的时间。再说，这对大家都好。 母亲的眼神显然透露着并不满意的信息。女儿最近的反常举动已经很显然地告诉她，女儿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不过她实在不知道还能为女儿做些什么。事实上女儿的主治医生王大夫也曾经说过，病人在深度昏迷中醒来后性格大变这种事情在医学界也确实屡见不鲜。本来嘛，性格就是中捉摸不定的东西，人的大脑是这个世界最为神奇的东西。既然现在女儿的表现越来越正常了，也重新时不时地和双亲有了语言交流，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叶母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只是犹如有鱼刺在哽般有些不坦然，或许听从丈夫的意见，带女儿去看看那位心理医生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虽是8月，天气月也并非酷热难当。一路上的风景使得叶静有种在翻看陈年旧照的感觉，5年前这里就是这样的，没错没错，我还记得。随着熟悉的故景渐渐复苏的是叶静早已忘却的高中期间众多回忆的片断，此刻这些片断如回甘的清茶般在她的心头注入一丝丝淡淡的香甜。沉浸在往事中的叶静第一次感到，来到这个世界也并非没有一件好事。 啊，锦华高中，我又回来了。 叶父敲了敲学校教导处的办公室门，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发现有位老先生正在办公室内伏案工作。 “你好，请问教导处的刘老师在么？” “喔？你找刘老师有什么事情？”专注于手头工作的老先生头也没抬。 “是这样的，他今天要主持我女儿的面试。” “喔，叶先生是吧，我知道，带着你女儿去隔壁办公室，卷子已经在那里了，直接去写吧，两小时以后交卷。”老先生翻过一页完成的文件，继续埋头工作。将叶静一家人晾在一边。 “呃，我像我们还是等刘老师来了再开始吧。”叶父耐着性子继续着和眼前这位老先生的沟通：“我女儿的情况有些特殊。” 正在写作的老先生听到特殊二字啪地放下笔，顿了顿情绪后扶着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漫不经心地说道：“啊~~我看不用了，我就是刘老师。让你女儿去做考卷吧。” “哈啊？” 看到父亲尴尬的表情叶静实在忍俊不已，啊~~令人怀念的教导主任刘老头阿，果然还是当年那个鬼见愁，谁都拿他没办法呢。其实自己从一踏进办公室便认出了这位教导主任，只是不能说破，不过也亏得没有说破，让她可以观赏到这幕有趣的小品。 如果说叶静看到老刘多少还有点亲切的感觉的话，老刘看到叶静一家可就没那么热心了。 “这个父亲一看就不是个踏实的人，油腔滑调，一看就是个爱搞特殊的人。”老刘对于走后门的人向来没有好感，也可怜叶父的无辜：做销售的不就是要油腔滑调嘛。 老刘眯眼扫了扫叶静，那目光还是那么严厉古板，不带一丝玩笑。叶静习惯性地挠了挠头，生生将快要喷出的笑声又吞了回去。 “没个正经，见了长辈还嬉皮笑脸。”在老刘眼里，只要拿不出成绩，那么这个学生身上所有的优点都会瞬间变成缺点。“现在的女孩啊，稍微漂亮点的就知道整天嘻嘻哈哈，不务正业，就这样的学生，不仅自己不上进，还拖累一群傻小子也不上进。”老刘越想越气，虽然这火发得很莫名。 “啊~那个刘老师，我们家叶静因为生病所以错过了考试，您看。。。” “噢，叶先生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知道的，试卷是我出的，考虑到你女儿的情况，这次相关背诵的文科内容都去掉了，只要答张理科综合试卷就可以了。” 表面尽量装的一脸慈祥的老刘内心想法却截然相反。哼~~，去除部分内容只是为了在校长那里有个交待。实际上剩下的题目难度和这次升学考试是一个档次的，我们学校哪是什么想进就进的。 “喔~叶静，还不谢谢老师。”教师是这个世界最不会受到怀疑的职业之一。 “谢谢刘老师。”带着一丝恶作剧的调皮，叶静这次故意将女声的优势发挥到极致，那一声谢谢喊得有如般美妙动听，纯洁无瑕。惹得老刘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的不厚道。 凭着对老刘的理解，叶静自然知道他经手的试卷绝对没那么单纯。想必古板得不转弯的老刘写的这张考卷不会低于这次升学考试的难度。这样便好顺理成章地将她拒之门外，虽然自己并没有愿望再读一次这所学校的高中，不过门外父母期待的眼神却令叶静十分不忍。 老刘确实尽力了，不过叶静却不是从前的叶静了。虽然在这个世界的自己也不怎么擅长学习，这点可以从前段时间家中翻出的成绩册上可以看出。但是大学生若连初中毕业的试卷都写不出，岂非笑掉大牙？ 叶静如行云流水般回答着试卷上的每一题，这种快感到确实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呵呵，在这种情况下，学习倒也算是种享受。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好事的。 门外的几个大人并不知叶静正在享受在考场上史无前例的如鱼得水，怀揣着各自的想法静静地等待叶静完成试卷。 “老公，你说叶静考得上么？” “放心，没见老师说题目简单了么。” “可是女儿以前成绩也不怎么好啊。” “笨，这就走个形式，就是女儿考不出也没关系，我都打点好了。”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 “呀你想啊，早说了女儿就没动力了，反正怎样都可以进的嘛。现在这样，女儿会觉得是入学机会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这样在以后的学习中才有自信和动力嘛。” 闻此叶母喜笑颜开：“原来是这样，还是你想得周到。” 叶父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那是。。。当爹妈的哪有那么容易的。。。呵呵。” 办公室另一头，老刘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 “哼哼，我管你有什么关系，肯定考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