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暗来临前的黄昏
（1） 国内，网信部和国安部人员彻夜不免，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避免犯罪分子乘机作乱。十多个小时前，他们就已拿到关键资料，但这是不能公布的，只能继续拖延争取时间。部队进行微量的人员调整，其他的重要部门也进行了相关人员调动，以免消息泄露时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和平，是最基本的愿望。 元旦上午八点左右，国外一些自媒体绕过监管强制发布新闻，当地政府也不得不回应。国内的消息发布也不能再拖延，只能争取用委婉的方式宣布这个“爆炸式”新闻。 （2） 第二杰睡的很沉，直到被送早餐的护理人员叫醒。睁开眼便见到纪夏正背对着自己，望着窗外，心里有些感动，“纪夏，整晚都在呢？” “哦。你醒啦！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丽姐让我在这陪着嘞！”说着走过来。 “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第二杰活动手脚，没有任何问题，待近了看到纪夏眼圈有些发黑，颇为愧疚，“看来你没睡好，回去休息半天吧，我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出院？你还在监察期嘞，不要命啦？”护士刚出门，听见这话又转过身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些疲劳过度，现在应该好了！”为了避开护士的目光，第二杰低下头吃早餐。护士看了一眼，回头走出了病房。 “不用这么拼的吧？”纪夏拿起个馒头。 “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们信任我，我可不能辜负你们的期望。”第二杰再喝了点粥，就把剩下的油条之内递给了纪夏。 “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公司吧！。”见到第二杰完全康复，他的心里也很高兴。 在路上，纪夏说出了在暗网流传甚广的四个发现： 1.倒计时与手机等设备的最近使用者绑定，不受身份登记影响； 2.并不影响任何计时软件，仅改动出厂时内置时间显示的小程序； 3.时间代表的是大脑存活时间，“作死”者可能成为植物人； 4.不影响新生产及未销售设备； （3） 第二杰走进公司时已过十一点，众人都很吃惊，单丽还责备纪夏没提前打招呼。 “时间感知缺陷，”坐在椅子上，第二杰想着昨天徐佳毅说过的话，不知为何，记忆又好了，那种陌生的感觉消失了。想到父亲和爷爷，“原来是时间感知缺陷，真不明白当时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听不清的话语，回忆起来却如此清晰。” 为了躲避丽姐的追问，第二杰再次和纪夏选择在湘味浓吃午饭，人人都在传着消息——中午会有大新闻。两人和往日不一样，不时瞄下挂壁电视。 新闻确实不同往日，似乎是在做铺垫：汇集了近几年最能提振人心的报道，以及知名人士的讲话。目的是让观众能热血沸腾起来，响起那熟悉的、重要人物出场时才有的交响乐。 播报员有些出人意料，这个中年人大都不认识，字幕显示他是：国家应急小组发言人。播报的消息是普通人不知，在暗网中却传得沸沸扬扬且被证实的消息。 “果然，纸包不住火……”纪夏叹道，“希望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里，应急预案有效果……” “呃。”第二杰也有些担心，但看看周围，馆子里其他人倒是挺安静，“应该是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新闻播报很巧妙，倒计时的意义一语带过，随后直接指向事件根源——正在调查中的未知力量——他们的目的是破坏人类文明、打破现有的和平。和之前的铺垫相呼应，观众都义愤填膺，诅咒着罪魁祸首。 新闻播报完之后，播出了一档特殊节目——“人生论”，各地方台也相继转播。通过心理师和嘉宾之间的对话，来引导众人合理地规划人生，让整个人生更有意义。 “估计情况不太好吧！”隐约听见了越来越频繁的警报声，第二杰不敢想下去，催促着纪夏加快速度。并发信息召集大家赶紧回公司。 （4） 光明与黑暗一直并存，互证彼此，对立的事物彼此相互斗争、促进、融合，这才形成了缤纷多彩的世界。 西南边境是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除了每年会有固定的巡山人员或边防人员经过，鲜有他人踏足。看似宁静的大山深处，却是暗藏玄机。 三圣峰高耸入云，据说古有散仙在此修炼最终得道升天，也因此而得名于天下。山高势险，方圆五十里皆无人烟，被山中零散分布的村民景仰，并被奉为神山。又有传闻说山中残留着散仙未能净化的恶念，能吸魂夺魄，哪怕有人声称这呢只是猛兽作恶，亦是少有猎人敢进入那片神秘的密林。 整个山区密布着高瘦的刺杉，常年青绿，给三圣峰披上四季不变的厚衣，更显神秘。可是在山中，却有一个尘封了几十年的秘密。 抗日战争时期，为了开辟直达印度洋的供给通道，全国人民齐心协力修建滇缅公路，这距离三圣峰最近处仅有数十里。因为它是当地最高的山峰，有利于察看地质形态、指挥修路，于是数栋临时指挥所在山上拔地而起。紧接着又发现三圣峰内有着适合修路的黄砂岩，便进行大量开采，山林的寂静也被短暂地打破。 战争胜利后，这里曾被遗忘。七十年代末的紧张时期，为了存储大量的战备物品、建立后勤基地，在此驻守的军人们利用之前开采黄砂岩留下的洞xue，并进行进一步的扩大，而建成了卧室、医院、餐厅、仓库，甚至是花园菜地等。参与工事建设的除了军人还有不少当地手艺人，他们用自己的艺术天赋利用空闲时间雕刻出各种石像，与四通八达的通气管组合在一起，简直成了个世外桃源。 和平到来后，这个处于原始森林深处，原本住着数十万军民的山中城也逐渐被历史淹没，仅有周边的些老村子还流传这一些模糊的传奇故事。 三圣峰附近本有十多个老村庄，老一辈对那座山峰还是充满着敬畏之心的，但年轻人就不太放在心上。由于原始森林保护计划的启动，人们失去了利用茂密树林发财的机会，于是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村子也隔几年合并一次，最终只剩下一个寿山村。如今的寿山村也只有老人守着老家，他们的孩子都在城市买房安家，回来的频率也越来越少。若是他们走了，这里也注定被遗忘。 （5） 分配责任区的时候，家原生态基金会主动申请提供资金维护这片原石森林，主要是聘请巡山员，防止滥砍滥伐和捕猎者的进入。然而，这片遗忘之地并不是外界看上去的那般安宁。 身为该基金主要赞助方——黎明科技集团董事长田奇明，进入了三圣峰的隐藏入口。几个人来迎接，一行人走向电梯间。 田奇明感叹道，“虽然历史不悠久，但此处景观之奇美也不输维利奇卡盐矿啊！” “是啊！这可是我们的工程师精心设计的地下世界，也是为了让研究人员能够在最佳状态工作。”研究所所长陆丰颇为自豪地介绍着。 董梅被这景色惊呆了，这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小时候就常听舅舅提起这隐于山林中的童话之地。 “命盘的研究有什么进展了吗？”田奇明停步看到新出现的精制的雕刻装饰物，很满意地点点头。 董梅拨了下眼镜，翻开记事本，“董事长，昨晚的报告提到过，我查阅了下，便放在了您办公室的桌子上。” “哦？我上午没空看那东西，你还记得大致内容吗？”助理是自己的外甥女，田奇明很放心。除了特殊标记的文件都让她先翻阅，然后根据重要程度细分类型，方便自己处理。 “内容很短，说是深风研究所有新发现，但没细说，这才安排了今天的行程。” “希望是能让我高兴的事情吧……”田奇明深吸一口气，咽下喉头的异物，最近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精力是大不如从前。身旁的所长听闻此话，并未回答。 年轻的时候，田奇明拼命工作，觉得时间是用不完的。直到十年前，养子方建国离开时说出那番话，才使得他记起衰老和死亡。于是投入大量资金到生命和仿生科学的研究，研究项目也由能永生的灯水母，扩展生命力超强的水熊虫（如同禅师，蜷缩后不怕任何恶劣环境，不吃不喝可以存活一世纪），不过最大的收获算是去年耗费千辛万苦躲得的命盘。 “董事长，上个月深风研究所的开支近亿元，如此大的投入也没见什么产出，值得吗？”工作时董梅还是保持自己助理的身份，说话毕恭毕敬，她不希望别人认为自己不是凭实力担任此职的。 “这个你就别管啦！”除了他和董梅，仅有所长跟进电梯，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经过重重身份验证，电梯开始下行，没多久便停住开门。 此处与入口的垂直距离接近两千米，与地面的距离也超过一百米，可仍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徐徐清风。 与之前看到的“洞xue”相比，研究所的面积更显庞大，足足是十多个标准足球场的面积。刚进门的时候董梅被其气势所镇住，没有想到沿途的仅仅是个前奏，而目的地的壮观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人和小型自动机械如同蚂蚁般移动，无数金属支架支撑着顶部，穹顶的灯光照亮了所有的工作区，也凸显出了那些神秘的黑暗区域。 “不愧是汇集了全球人才的深风研究所！”董梅忍不住感叹。 田奇明微微一笑，他的内心也很骄傲，来此的路上就有一种感觉：距离那个算命先生的预言越来越近，自己的努力即将收获回报。 （6） 位于非洲北部的A囯，近些年因为资源危机，局势动荡，虽然人口才过百万，但割据成了数十个区域，各处都有独立的武装组织与首都对峙，执政政府形势日趋严肃，随时可能分崩离析危险。 乘着倒计时的公布，有个分为几十个小队，数百雇佣兵在黑夜的掩护下空投入境，快速地潜入了这个国家，准备着日出时分的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