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方小军】
就在秦凡走进大院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他面前飞快的闪过，只见一条小牛犊般的黑背大狗猛的朝秦凡扑了过来。 黑背是一种巨型德国牧羊犬，由于祖先是狼跟狗杂交产生的，所以后代兼有狼的凶悍与狗的温顺。 因为这种黑背大狗比一般犬类更具有服从性，十分适合当警犬或者用来看家护院。 大院里这条黑背体型巨大，肌rou十分达，健壮又不失灵活，一般三、五个成年人不敢轻易接近它。 下一刻，扑到秦凡身上的黑背大狗却是出乎意料的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了舔他的手心，不停的摇着尾巴绕着秦凡打转。 “大黑，好久不见了。” 秦凡回想起小时候被这条黑背大狗追的满院子跑的情景，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 “大黑，谁来了？” 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方脸青年。 方脸青年看到正在院子里逗弄着黑背的秦凡，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狠狠的给了秦凡一个熊抱。 “靠，小凡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住在大院里的方脸青年是秦凡的小，方小军。两人是从小穿开裆裤的交情，一起抓过鸡摸过鱼，偷看过小媳妇洗澡，比亲兄弟还要亲。 方小军是国术世家出身，方小军的爹是八极拳的高手。这间大院原来是座武馆，在秦凡小的时候还有不少屁点大的孩子在大院里学武。 不过近十年来传统国术没落，现在的人都喜欢去空手道馆、拳击馆或者跆拳道馆去学外国人的搏击术，几乎没多少人肯到武馆学武了。 如今，振兴武馆就只剩下方小军一个弟子了。 “呵呵，我前些天刚回到焦城，这不就来找你了吗。”秦凡也不客气，重重的锤了方小军一拳。不过他这一拳好像砸在了一块铁板上，震得手掌麻。 “靠，牲口，半年不见你的童子功练到第九层了？” 方小军苦着张脸，唉声叹气的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来师兄师姐们走的走散的散，又没有新弟子来武馆学武。我爸闲着没事，就往死里cao练我，都快把我蜕下一层皮下来了。” “还是你小子机灵，小时候我爸让你拜师你死活都不肯，他拿你没办法只能折腾我了。” 秦凡呵呵一笑，他还记得小时候曾跟方振兴学过一点皮毛功夫，方振兴还夸过秦凡是块练武的材料，打算收他为徒。 不过小秦凡怕吃苦，打死也不肯跟方振兴学武，倒是逃过了一劫。 “对了，我听说你去深市打工去了，这次过完年还出去吗？” 秦凡摇了摇头，说道，“不出去了，我打算复读参加明年的高考。”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轻易放弃的。”方小军郎笑着拍了拍秦凡肩膀，这牲口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力气非常大，疼的秦凡呲牙咧嘴。 “晚上咱哥俩去德庄酒楼好好吃一顿，再去泡个澡，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德庄酒楼在焦城有上百年的历史，以徽菜闻名天下，特色菜有烫皮驴、八仙活鱼、老队长扒鸡和义门羊rou汤，价格不贵味道却是相当不错。 “小凡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修长面颊消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笑着招呼秦凡。 “方叔，新年好。” 这个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吹倒的中年男人就是振兴武馆的馆主，方小军的父亲方振兴了。 别看方振兴身材消瘦，好像身无四两rou的样子，但他一身八极拳的功夫却是货真价实的。你看方小军壮的跟头牛似的，在方振兴的面前却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两招就能把他揍趴下。 也许是被方振兴揍的多了，现在方小军一看到他爸就有心理阴影，恨不得拔腿就跑。 “你看人家小凡多懂事，跟小凡好好学学，不要毛利毛躁的，练个功整天想着偷jian耍滑。” 从小到大，秦凡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是教师母亲是大家闺秀，读书又好又懂事。 只有方小军知道，秦凡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小时候他们一起偷鸡摸狗那些馊主意都是秦凡出的。 “方叔，小军他也已经很努力了。” 方小军向秦凡投去一个感激的眼色。 “他努力个屁。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方振兴瞪了方小军一眼，“还不快去站桩，愣着干什么。” “都要过年了还要站桩啊？”方小军小声嘟哝了一句。 “不管练什么功夫，站桩是基础中的基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都不能落下。桩都站好不好还练什么武。” 方小军仗着不俗的身手，从小打遍方圆十里的混混没有敌手，唯独在方振兴面前老实的像只绵羊，一点都硬气不起来。 “方叔，我和小军正巧有事要出门，你看练功的事不如等到我们回来之后？”秦凡对方小军使了个眼色，连忙出来打圆场。 方小军连连点头，“爸，我和小凡经常去玩的那座老宅不是拆迁了吗，小凡刚回来我正准备带他去看看。” “你说的赵老太那座宅子吧，行了，你们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方小军如蒙大赦，像兔子一样飞快的窜出了大院，好像走的慢了随时会被方振兴抓回来似的。 “小凡这次多亏有你在，否则我爸没那么容易同意让我出门。” 秦凡笑了笑说道，“别看方叔叔对你严厉，他这是为你好，方叔叔比任何人都心疼你呢。” 方小军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但现在时代跟以前不一样了，功夫练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没听过一句话吗，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等你能将功夫练的跟方叔叔一样厉害，别说菜刀，就算是西瓜刀也不用怕了。”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级定乾坤。 八极拳以刚猛著称，秦凡就曾亲眼见过方振兴出手。 大约在十年前，曾有一伙人贩子流窜到焦城干起了拐卖小孩的勾当。当时被这伙人贩子拐走的小孩多达十几人，秦凡也是受害者之一。 结果就在这伙人贩子准备逃离焦城的时候，被方振兴撞见。那时候方振兴正处在人生巅峰，血气方刚，竟是赤手空拳的打进了这伙人贩子的老巢。 这些人贩子身上都背着人命，是一伙亡命之徒，哪怕警察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方振兴竟是单枪匹马冲了进去，一拳打死了人贩子集团的领，将八个人贩子打成了半身不遂，估计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方振兴一战成名，但也受了不轻的伤落下了病根，从此隐退江湖开起了武馆，教人习武。 不过最近几年练武的人越来越少，武馆已经没什么生意，方家也是越来越艰难。 “我爸这一身功夫是几十年如一日磨练出来的，想要练到他那种程度，起码还要十年的苦功。”方小军叹了口气说道，“我倒不是怕吃苦，只不过这两年我爸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武馆也没生意，我要是不出去赚钱就真要坐吃山空了。” 听到方小军的话，秦凡心中一凛，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直到此时秦凡才猛然想起，前世的时候他再次见到方小军已经是高考落榜的三年之后。那时的方小军面色憔悴，身上还受了不少内伤。 后来他才知道，方小军为了赚钱给他爸治病，竟然去给那些寻求刺激的富豪打黑拳，差点让人给打废了。 “小军，赚钱的事不着急，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赚钱。”秦凡不想方小军走上前世的老路，安慰他道。 “不说这些了，咱们小时候经常去玩的那栋老宅被拆掉了，这事你知道不？”方小军突然说道。 “赵奶奶住的那栋老宅？” 秦凡还记得，小时候他跟方小军经常去南巷一栋老宅的花园里捉蛐蛐玩。 那栋老宅是一位姓赵的奶奶住的，这位赵奶奶是大户人家出身，这栋老宅是她家的祖产，听说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 这位赵奶奶的人特别好，每次秦凡和方小军到宅子里去玩耍她都会准备一些小点心给两个孩子吃，还会给他们讲故事。若是赵老太还活着，现在应该有9o多岁的高龄了。 “赵奶奶几个月前去世了，她一去世她的几个孙子就迫不及待的争起了赵奶奶留下的遗产。”方小军颇有些气愤的说道。 “我听说赵奶奶去世后，在她住的那栋老宅里翻出了不少古董，结果都被她的孙子卖掉分钱了。没想到他们还不知足，打算连那栋老宅和地基一起卖掉，现在赵家老宅已经拆掉一大半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凡也是有些唏嘘。这栋老宅起码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就这么拆掉实在是可惜了。 以前国家对古建筑的重视和保护做的不够，许多有上百年历史的古建筑被开商推平拆掉，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直到后来，国家才慢慢对一些古建筑进行研究和保护，但是还有一些不良开商偷偷的拆除古建筑，破坏华夏民族的文化传承。 一路聊着天，秦凡和方小军不知不觉走到了赵家老宅所在的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