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假（4）
紧赶慢赶，地里的庄稼在中秋前全部给收割完了。晒谷场里到处都是摊着晒的大豆，高粱，谷子，场边上是豆秆、高粱秆和谷秧子新堆的柴草垛。 中秋节就在这个时候悄悄来临了。 从古到今，在中国人数得着的大节日中，中秋是肯定要算一个的，它仅次于春节。高庙村的庄户在忙碌秋收的同时，也在做过中秋的准备。家家户户都在焙月饼，这个时代的月饼样式不像后世那样，基本上都是以花生冰糖红糖为馅儿，经济富裕点的用白面做月饼皮，家里穷的用杂面做月饼皮。还在月饼烘焙出来后外皮就是棕色的或者暗咖啡色，外观上看不出来是白面皮还是杂面皮，只有吃到嘴里了才知道。 中秋这两天，文灿和文秀天天跟着父母走亲戚，母亲赵氏那头儿的，奶奶张氏那头儿的，口袋里没少被塞花生，冰糖等小孩子吃的东西。而且这些亲戚之间关系都不错，大部分都知道高晋川有个文奎星下凡的儿子，所以也就格外热情，文灿更是成为了众多亲戚口中的话题人物。 忙活了两天，要走的亲戚都走了一遍，而要来得亲戚也由在家坐镇的高老爷子热情招待了。 等中秋之月升起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品酒喝茶吃月饼，文秀这家伙可欢躁了，口袋里装满了冰糖，奶奶要给他装点花生都不要，只要糖，还不是往这个人嘴里塞一个，那个人嘴里塞一个，被塞的人都赞他一声懂事，看他的样子别提多美了。大家看着他耍宝的样子，都笑呵呵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随意聊着话题，不经意就说到秋收完了，马上该犁地秋种了，文灿听到这里，不禁心里一动：自己好歹也是后世过来的，既然要秋种了，何不把后世套种的种植方法引进过来了，既不影响产量，还能提高经济收入。 文灿后世是农村的孩子，家里面有十几亩地，都是小麦地里套种西瓜，甜瓜，棉花，辣椒，冬瓜等，十月份种上麦子的时候记得种每两耧的麦子就留一耧的空地等第二年三四月时种其它经济作物。然后等第二年六月份麦子收的时候，那些经济作物已经长半大了，这个时候再在原来种麦子的地方中伤大豆，玉米，花生等粮食作物，这样可以达到增收的目的。 想到这里，文灿忽然想到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爷爷和爹爹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呢，毕竟这个时代把粮食还是看得很重要呢。 “爷爷，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种套种的方法，咱们可以拿来试试，我觉得可以增收不少呢？”文灿觉得爷爷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再说爷爷是一家之主，搞定了爷爷，基本上就成了，所以直接开口向爷爷建议道。 高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孙子聪慧，按老爷子自己的话就是这小子心里透着呢！听见孙子的话，不禁问道：“套种，咱们套种呢？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见老爷子有兴趣，文灿心里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那书上说是种麦子的时候，种每两耧的麦子就留一耧的空地等明年种其它的庄稼，向西瓜啊什么的。至于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我还真没印象了。” 高晋川刚才听了儿子的话也是吃了一惊，心说书房的书我基本上都看过啊，怎么就没发现哪本书上有讲这种种法呢？ 不过大家一听文灿这家伙说是要套种西瓜，脸色都古怪的很，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原来啊，这西瓜的来历啊，可是有故事的。前年春节前有个西域的商人在颖川做生意，再做一票生意的时候惹上了官司，由于他是胡商，所以被郡里的人有点排斥他，明明理在他的案子却一直拖着判不下来，最后还是文灿他二舅，也就是长社县丞，替他说了话事情才完结。胡商去家里答谢的时候，就送了一些西域种子给文灿他二舅，文灿他二舅不识货，刚好文灿他爹高晋川去长社县城走亲戚，结果文灿他二舅就一股脑送给了自己的妹夫。 高晋川把种子拿回家以后，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瞅着，都不认识啊，更不用说去种了。刚好文灿碰到了，一看是种子，本来没当回事，后来听爹爹说是胡商送舅舅的，这才抓了一把，嘿，发了！文灿看了一眼就兴奋起来，西瓜子？好东西啊，这东西据说是宋朝的时候才传到中原啊，怎么现在就传过来了？还有这个小的怎么像甜瓜籽啊？甜瓜？西域？不会是哈密瓜吧？哈哈，发了！至于另外的几种，文灿自己也不认识，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开心。 经过文灿的解释，大家才知道这是什么玩艺儿。不过都不明白这孩子怎么知道那么多,难道真有生而知之的吗？管他呢，就算是那也是自己家的孩子。所以去年家里在文灿的指导下种了两三亩地，结果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些瓜果。由于这东西产量比较高，存放期也有限，所以多余的去年就拉到长社卖掉了，还有一部分走亲戚送人了。 刚开始卖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无人问津。后来让别人先吃再买，大家一下子就都喜欢上了西瓜和哈密瓜这两种消暑圣品，特别是西瓜，被长社几家大户订购了，有多少要多少。 今年的时候，由于去年卖出去的瓜有些人可能留了种，所以零零散散也有人种，不过因为是头一年种，大家还是当作一般的秋作物种的，也就是收完麦子种上瓜，虽然也可以，但是由于天气冷了就不行了，所以最多也就是收两胎儿瓜。 大家脸色古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两年一到夏天，文灿因为怕热，就喜欢吃西瓜，一吃就最少半个，而且吃了西瓜还不影响吃饭。想想吧，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能吃半个西瓜，吃完了还照常吃饭，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所以大家听了，都觉得文灿这小子不会是馋西瓜吧？让套种西瓜明年好吃西瓜？ 文灿一见大家脸上那种古怪的笑容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了，心说我至于呢，主要是为了增收啊，这可是后世证实过有效的好法子。至于我爱吃西瓜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上辈子就是这样啊，那个时候家里人还问他怎么这么能吃，你知道这小子怎么答的？他说我可能有两个胃吧，一个就管吃西瓜，一个就管吃饭，结果这句话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一直到自己工作了夏天有空回家时村子里还有人拿这句话打趣他呢。 “我说套种可不是为了我吃西瓜啊，不过就算也占了点光吧！爷爷你想，咱们如果是套种西瓜，我估算着差不多明年三月份就开始种西瓜子了，这样等五月份收完麦子开始种西瓜的时候，咱们家地里的西瓜差不多应该开花了，到最后成熟，咱们差不多比别人早一个多月呢！一个多月的话，咱们价格要比别人高多少啊，再说那时候天热，可以结果三胎儿呢！”文灿连忙给大家解释一下，省得这个成了大家的笑柄。 大家一听都不禁一震，是啊，现在的弄的好得才结两胎儿瓜，要是能保证三胎儿瓜，又那么早熟，这样的话要比别人多卖多少钱啊！ 大家就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文灿，这家伙，脑袋瓜里都装得什么啊？难道说文奎星连这些都懂？ “嗯，这么说到是值得一试啊！”老爷子思虑了一阵，像是决定了一样地说道。 文灿一看爷爷意动了，决定再加一把火：“还有啊爷爷，我觉得咱们租给庄户的地咱们应该收回来，换个合作方式。不然要使明年咱们开始套种，如果收入比现在的高，到时收地就会被村子里骂。而且我还建议咱们扩大鸡鸭鹅的养殖量，毕竟咱们这地方rou类不多，蛋类应该比较好卖，咱们郡里客栈酒楼都不少啊！能出来住客栈的有几个是没钱人啊！” “养鸡鸭鹅跟收地又有什么关系了？”老爷子马上又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要是咱们家养，加上家丁丫鬟才几个人，能养多少啊。要是把地收回来，只需要平时雇佣几个人处理一下杂事就可以了，就算农忙，咱们再雇人就可以了。地收回来以后，咱们的庄户里闲人就多了，我们可以雇佣他们帮咱们养，也可以和他们合伙养，这个倒是好说。另外我还想到一些生意，都需要人啊！这样虽然他们不种地了，但是收入肯定也要比现在多多了。”文灿解释道。 听着文灿详细的计划，大家感觉自己这辈子都白活了，这么有前途的事情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还不如个孩子，郁闷！ 老爷子不自觉地点点头，不过又问到：“今年就开始问这些家禽，要开支不少吧，毕竟万事开头难啊！” “我也考虑到咱家先期的投资会比较多，所有又想到了一个来钱快的正经生意，可以缓解咱们资金上的困难。”文灿这个问题早想到了，可是做蒸馏酒啊，这个来钱快啊，只不过一直以来年龄的问题没办法实施，现在条件成熟了，当然竹筒倒豆子，都给说了出来。 “好！明天叫管家将各庄户当家的都叫到一起，把地都收回来，养鸡鸭鹅的事情该准备德都准备一下，今年小的都养上，明年开春一暖和，我估计这些东西就该下蛋了！”老爷子一锤定音，吩咐儿子高晋川道。“还有，这秋也收差不多了，马上租子就收上来了，回头还要让管家找些粮商，咱们先处理一些，剩下的县里咱家的店里慢慢处理。” 高家在郡里只能算是个小地主，但是因为在长社县城里有几家粮店，豆腐店，布店，首饰店，还有一家客栈和酒楼，所以收入在颖川郡还是算中等偏上的。 文灿一听要卖粮食，马上阻止道：“爷爷，粮食先不忙着卖。咱家要养鸡鸭鹅需要不少粮食呢，另外高粱可以酿酒，酒糟可以喂猪，豆子还不只能做豆腐呢，我回头整理一下，咱们忙完秋就可以坐一些豆制品，等春节时刚好能卖呢！” 老爷子一听，也就打消主意，只吩咐儿子高晋川叫管家找人把粮仓收拾干净，收了租子就直接入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