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假（5）
第二天管家就叫人将庄户家的当家人召集到祠堂前，说了要收回他们租的地，这些庄户本来一听主家要收回土地，都很激动。 管家连忙解释道：“文灿小公子现在有新的种植方法，所以要把地收回来做实验田，大家放心，你们中的一些人还是以后收成都归主家了，你们给主家种地，主家会给工钱。另外庄子里有一些新营生，没有被主家雇去种地的，都可以进到这些营生里，也有工钱，文灿少爷说了，保证你们的收入比种地的收入要多！” 庄户们这才平静下来，只要主家不往死路上逼就好，更何况文灿少爷说收入会比种地多，文灿少爷是谁啊，文奎星下凡啊，他说的话肯定行，上次随便卖几个蚰子笼子就卖了一贯多钱呢，一贯多钱顶庄户一家一年的收入了！ 于是纷纷同意主家回土地，然后又都围着向管家打听都做什么营生，雇去做什么活等等之类的。 管家说：“地里的秋都收完了，趁着天好，明天主家雇大伙犁地，然后秋种。家里有牛的明天早上去村北口，犁一天五文钱。家里没牛的明天吃过早饭去村西，主家准备喂鸡鸭鹅，明天去盖鸡舍去，工钱也是五文钱一天。学平师傅在不在？主家明天请你去做鸡笼，样式明天你到了仓库那边，文灿少爷会拿给你。不管是去干什么活，中午都管一顿饭，馒头管饱。好了，散了吧。” 这两天老管家忙得脚不着地，要看着犁地的事情，要准备做鸡笼的木材，要派人收小鸡小鸭小鹅，鸡鸭鹅蛋也要，收回来再说。 等鸡舍上顶的时候，地也犁好了，鸡笼子按照后世的样子，也由学平师傅做好了。而出去收小鸡小鸭小鹅的人收获也不小，小鸡收的最多，有三百多只，小鸭有一百多只，鹅有近百十只。至于鸡鸭鹅蛋，合起来也有七百多枚。 找人在鸡舍的一间垒了后世农村常见的孵鸡子的炕，找村子面有经验的刘大娘来控制温度，刘大娘那一双手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准，所以把孵鸡苗的事情交给她。 家里面最近都是净支出，也该开始蒸馏酒大业了，要努力多收入点，最起码也要收支平衡啊！ 画了一张蒸馏酒的装置图给学平师傅，让他赶出来。学平师傅已经在做鸡笼的时候跟文灿公子合作过了，所以见了新图也不觉得意外。仔细研究了下图纸，直接指着图上说那个冷却管不好做啊，木头的散热性能太差劲，不过他再想想办法吧。还有一个是密封也不好做，文灿直接告诉他可以用纱线缠，密封效果还可以。 回到家，跟爷爷商量将蒸馏酒的地方安置到什么地方，老爷子比较倾向于在家里，毕竟保密性比较好。而文灿倾向于再外面从新起一座酒坊，毕竟酒坊要放火。老爷子说现在规模不大，没必要花那笔钱，先在家里做着，等大家接受了高度酒，销量大了，再重起酒坊。 于是，就在家院子的一个角落，用土坯建了简单的一个蒸馏间，灶台也是专门设计的。 等到学平师傅把蒸馏器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六天后了。这个时候地里的麦子都已经按照文灿说的那种套种方法种上了。 把铁锅座到灶台上，加上水，再把蒸馏器放到铁锅上，取出从县城里买回来的低度酒用倒进汤盆子放进蒸馏器，冷却管从蒸馏器上面接出来，直接拉到蒸馏间外面，毕竟酒精非常易燃，还是离灶台，特别是明火远一点比较好。冷却管是木匠学平师傅找铁匠铁锤师傅用打的薄锡片卷起来的，边上的缝隙都用补锅用的白泥给封上了。 点上火开始加热，锅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这个时候要注意控制火候了。因为酒精的沸点是七十八度，所以如果要想得到高度酒就只能让蒸馏器里面的温度控制在八十度到到九十度之间就可以了，这个时候水还没达到沸点，汽化的比较慢，而酒精已经在沸点以上了，汽化的非常厉害。蒸汽经过锡管冷凝成液体，一滴滴的滴到事先准备好的罐子里，这样出来的酒大概在六十度左右。如果蒸馏器中的酒温度也达到一百度，这个时候水和酒精汽化的都比较厉害，出来的酒就只有三十五度左右。 让家丁只管添柴，就蒸馏三四十度的酒就好了，度数太高了受不了啊。 感觉蒸馏的差不多了就把蒸馏器里的酒重新换过，不到半个时辰，一小罐蒸馏酒就出来了。 文灿连忙让家丁把火灭了，抱着罐子就去了客厅。 这个时候高老爷子和高晋川父子两个都在客厅里坐着喝茶，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不过你要是自己看得话，就能发现他们不时地会往门外瞄一眼。 等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噔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父子两个同时抬头向外望去。只见孙子文灿抱着个罐子，急匆匆地往这边快步走了！ “唰”，两个人又是同时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迎上去。 “灿儿，怎么样？有没有成？”高晋川到底还是年轻，有点沉不住气，直接问了出来。 老爷子瞄了儿子一眼，心说多大人了，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沉不住气。不过这想法也就是一晃而过，眼睛马上盯着自己孙子。 “刚蒸馏出来，还没尝，还是请爷爷和父亲亲自尝尝吧！”文灿回道。 “嗯，也好。”老爷子点头道。回身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碗，提起罐子给自己倒了一碗，抬起碗迫不及待往嘴里倒去。 “咳咳”，老爷子没想到这蒸馏酒会这么冲，酒刚入口就给咳了出来。 “爹，这酒怎么样？成了吗？”高晋川眼睛巴巴盯着老爷子，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 “咳，好…咳…酒，咳咳…”老爷子如是回答道，把酒递给儿子，“咳，你也尝尝，咳咳。” 高晋川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碗，自己也灌了一口，“咳咳，好烈的酒啊！” 显然也是没想到酒会这么烈。 看到爷爷和爹爹都尝过酒了，文灿就问爷爷：“爷爷你看这酒要是拿到长社咱们酒楼卖会怎么样啊？” “嗯，很不错，像我这不咱们喝酒的人都觉得不错，何况那些酒鬼。”老爷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是啊，这酒就是到长安，皇帝老子也会喜欢。”高晋川也出口评价道。 “灿儿，咱这酒一天能产多少啊？”老爷子马上想到了产量问题。 “要是就咱家那个灶台蒸馏的话，一天也就百十斤。”文灿估摸了估摸才开口道。 “嗯，产量比较低啊。”老爷子咂巴咂巴嘴，沉吟半刻才道，“嗯…这样吧，灿儿后天不是就要开学了吗，这事晋川你就接手吧，在蒸馏间旁边再盖一间，争取产量达到二百斤，咱们要先打开市场。”市场这个词还是从文灿那里学过来的。 “咱家近年收入的高粱不是有不少嘛，咱们就自己酿酒，这样可以控制成本。”文灿忽然想到后世勾兑的方法道，“不过在咱家自己酿的酒下来前，咱们可以多买些味道比较差的劣酒，用另外一种温度蒸馏，得到的酒就会比较浓，再从市场上买一些名酒，勾兑一下，可以提高那些酒的口味和名气，当做咱们自己的产品。” “好主意，晋川，你找些老师傅，用高粱酿咱们自己的酒。另外按照文灿说的那个方法也不错，可以安排人先做。”老爷子吩咐道。 高晋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啊，咱家先做出来一些，专门多挖几个酒窖储存起来，以后每年都固定储存一些到酒窖，这些酒过些年份身价、口味就不一样了啊。另外留一些，等下次去长社的时候给我二舅带过去送人，只要哪些文人接收了，咱们的市场也就算打开了。等名气有了，咱们再在长社咱家的酒楼搞个活动，搞得热闹一些，争取一炮打红。”文灿连怎么打开市场都想过了。 “嗯，好主意！”老爷子道，“还有啊，管家说现在庄户托他来说说让村子里能识字的孩子都跟着灿儿读书识字，灿儿你觉得可行吗？”老爷子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开口问道。 “都叫也行，不过天气马上就要凉了，没地方教啊！”文灿就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这样啊，那就在祠堂教吧，哪里有三间房是空着的，地方也大，足够了。这个就算村学吧！”老爷子拍板道。 “也行。那就这么定吧。我回头让人通知一下。就叫高妙村学吧。”文灿一听问题解决了，就应承下来。 “文灿每天上午还要去书房学习呢，他一个人顾不过来吧？”高晋川出口问道，“是不是再请位先生？” “嗯，是要再请位先生，晋川有合适的人选吗？”老爷子皱皱眉，向儿子问道。 “河北郭桥有个郭老夫子，是个前朝的秀才，据说学问很好，要不请他来？”高晋川建议道。 “行，村学马上就要开学了，你明天就带着礼物去拜访一下吧，要是可以的话明天直接帮他把家搬过来。”老爷子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个决定在历史上是很有名的，直接导致后来唐朝著名的颍川学院的前身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学院的最初一批著名教授。另外，因为二十几年以后，颍川学院成立时，已经是个学科众多的综合性高等院校了，这也是几百年以后，有名学校都叫学院不叫大学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