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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阿杰(一)

    本节内容涉及耽美,如若不喜,请见谅。

    总有人以最熟悉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让湿润的情怀浸入你几近干涸的心间,在生命的过程里悄然无息的来,波澜不惊的离去。谢谢你给了我这一段淡定却真实的快乐——阿杰

    我初次见她是在培训基地的大门口。那天早上起来,我昏昏沉沉,前一夜,我跟他通过电话聊了一夜,十年的分分合合说了个遍,最后还是静默了大约一分钟,他先挂了电话。我的左耳嗡嗡响,早晨还疼,连带心也一抽一抽的疼,是的,心脏就在左耳的正下方。

    我灌了一瓶水,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要去省广电局的培训基地报道,今天全国媒体精英培训班开课。精英,好笑,谁认证的?尽是些沽名钓誉的说法。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工作,谁比谁强多少,镀这么一层金,直播不会少一点,薪水也不会多一点。做电视的,说起来表面风光,其实不必任何人苦逼少一点。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潮湿的让人心都能滴下水来。我将四个车窗全都打开,车里的音响开到最大,耳边是酷玩的《lost》。温润的江南的风,不能让我从不可名状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耳边一直回响他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真的散了吧。”当时听他说完,我很平静:“好,那就散了吧。”然后,静默,然后,他挂了电话,我熄灯睡觉,一夜无梦。

    这会儿,再想起这句话,我莫名的烦躁和恼怒,一脚油门,耳边的风紧起来。刚到基地门口,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人行横道上,我一脚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在她身旁。那女孩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回头,我一脸不耐烦。那女孩静静的看了我几秒钟,拖着箱子不急不缓的往前走,我笑一下:“梦游的不只我一个。”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陈芷兰。

    我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出过书,出过专辑,主持收视率不低的一档游戏节目,有自己的粉丝俱乐部。走到哪里,都会有小姑娘在周围一脸兴奋窃窃私语。台里的同事有时会半开玩笑半嘲笑的说:“阿杰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停好车,报到处内,那个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填表。我走进去,负责接待的几个小姑娘马上站起来,满面春风:“你好,阿杰。”我点头微笑,不用我多问,她们主动帮我拿来表格,殷勤的教我填好。我用余光扫到那女孩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她又低下头,快速的将表格填完,交回接待处。

    一个小姑娘极不情愿的回到桌后,拿过来:“陈芷兰是吧,**电台的,你们的证件下午会办好,下午五点以前过来拿。这是你的房卡。”她微笑点头:“谢谢。”说完,又拖着箱子不急不缓的从我身边走了。这边一个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的姑娘说:“可以了,阿杰,你的证件我下午给你送过去,这是你的房卡。”我摆出最招牌的阳光笑容,轻松的说:“谢谢。”

    一个姑娘拿出我的专辑和书和一只签字笔,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给我签个名,知道你也来,我们早就备下了。”我笑着接过来:“你叫什么?”小姑娘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声音都发抖:“王丽娟。”我说:“那我就写,丽娟,加油,谢谢你支持,好吗?”王丽娟满眼放光:“可以可以,能不能最后画个心?”我笑着在书的扉页上画了一颗心。走出接待处的时候,我听见屋里的尖叫。

    我没有带行李,我不习惯在外面过夜,等下午的开学典礼一结束,就回家,上课再过来。

    刚出电梯,往房间走,我又看见她拖着行李,在走廊上来回找房间,嘴里嘟嘟囔囔:“怎么就找不到?”我走过去,瞥一眼她手中的房卡,写着1606,我说了句:“这是15楼。”她“啊”了一声:“我说呢,怎么就没有06号,净是单数。”

    我们培训基地的酒店房间号很有趣,双数楼层所有的房间号是双数,单数楼层房间号都是单数。那女孩讪笑:“谢谢啊。”说完拖着箱子往电梯去了。

    这次的培训有来自全国各个省区市的共50位的电视台电台的主持人。下午开学典礼时,省里负责宣传的副省长出席,语重心长,振奋人心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我看见那女孩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跟一屋子靓丽动人,香气四溢,美目红唇的女主持人相比,她像是个局外人,也不化妆,脸上除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其余的五官都很小巧,她的神情倒是很像韩国的迷糊娃娃。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回了下头,跟我的眼神一下就对上了,她眼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转回去了,我倒慌了下,这个女孩真有趣。

    开学典礼领导致辞后,上来一位灰白头发的外国老头儿,台上的主持人介绍,这位叫布朗的人,来自德国,是国际知名的节目制作人。老头说英语,还没讲课,先给在座的著名主持人们布置了作业,两人一组,在一个月培训结束后,交上合作的作品,音频视频都可以,题材不限,想做什么都可以。

    布朗老头拿起花名册,也不征求大家的意见,给分了组。当听到我的名字被老头怪里怪气的念出来时,有几双期盼的眼睛,火一样的向我扑来。下一个名字就是陈芷兰,我跟她分在一组。周围一阵喧哗,陈芷兰回头找,眼神掠过我,没有停留。

    课间休息,各组都各找各伴,凑在一起,寒暄,商量。陈芷兰站起来,看了半天,见我还落着单,顿了一下,走过来,坐在旁边的位子上:“你是颜欢杰?你好,我是陈芷兰。”

    我笑了一下:“你好,咱俩还真有缘,这一天见了好几回。”她笑起来:“是,你开车够猛的呀,吓我一跳,你以前是开坦克的吧?”我说:“我以前开警车。”说完,都笑起来。

    下课后,我们坐在餐厅里,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作业的事。我已经习惯了有人来来回回看我跟看唱戏似的,不时有小姑娘过来合个影,拍个照什么的。她问:“你是不是很有名?”我说:“嗨,都是浮云,浮云。”她说:“一般这么说的人,都是很有名的积雨云。”我说:“什么叫积雨云?”她将餐盒里的胡萝卜一片一片的挑出去:“吸收水汽,膨胀自己啊!”我一口饭噎住了:“陈芷兰,你还真毒舌。”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她慢慢熟稔。跟外表不同,陈芷兰是个很好接触的人。台上,一个资深的播音指导正在字正腔圆的跟我们讲如何吐字发音,陈芷兰偷偷发来信息:“欢欢,打听下,哪家生煎好吃?”我回:“别叫我欢欢,你想吃?”陈芷兰回:“晚上老饿,馋了。”我回:“下课我带你去。”

    下了课,我开车带着她去了一家生煎店。这姑娘一口气吃了五个,还打包了五个,说是晚上当宵夜吃。我说:“你不怕胖啊?”她满嘴油:“我又不上镜,胖怎么了,没见谁身体胖了,声音也胖的。”坐在车里,我打开收音机,传出张靓颖的一首歌《我们说好的》。她明显的眼神变了一下,伸手关掉收音机:“别听了吧,天天做广播,你就让我清静清静吧。”

    我问:“晚上没事,我带你去个地方。”她犹豫了一下:“我…不喝酒。”我说:“不是酒吧,商量一下那外国老头儿布置的作业。”说着我开车带她来到一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