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河边溺水者

    两人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本身中午就没有吃饭，两人身上有没有带其余的干粮，这一下是凄凄惨惨凄凄，眼看着太阳缓缓西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袁县，两人互相望着，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不知道什么时候，主题全放在了“马”的身上。

    相对而言，定县到袁县的道路要平坦的多，沿着河道朝前行走就行。两人一边探讨着等到袁县，必然买上两匹千里好马，一边看着两边高低不平的河岸。

    “师兄啊，你那个葫芦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当饭吃的药丸，先给上一两个救急。”乐鱼儿一边咽着唾沫，一边捂着咕咕响着的肚子，他忍不住了，饿的一阵头晕眼花。“除了避毒丹就是毒药。”石应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要知道，葫芦里面可是老族长他们给自己留下以后救命的东西，没事整两颗，到了紧要关头光剩吹灯了。

    前面一处河岸边，有一丛茂盛的水葫芦。看到这水葫芦，石应龙哈哈一声大笑，“好了，别号角了，马上有吃的了！”他快步上前，乐鱼儿紧紧跟着，到了那一处，他卸下背上的针匣，交给乐鱼儿，“好东西没有，不过，摘上几个水葫芦，勉强可以填一下肚子。”

    说着话，他已经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那里，别说，绿色的水葫芦藤蔓上，果然结了六七个水葫芦。石应龙心中欢喜，当下伸手就拽了一只，扔给了岸上的乐鱼儿，然后，一阵乱摘，眼看着那几个水葫芦全部报销，他将它们都扔过去。

    一低头，只见一个黄色的水葫芦靠着不怎么湍急的湖水，这是已经将近成熟的水葫芦，味道是甜的。这感情好！他一手抓着一株水草，一边探身下去，眼看着已经碰到了水葫芦，心里正在高兴，忽然间水草一泄力，石应龙连同哪一科水草咕嘟一声掉进了河里。

    还好河水不深，他扑腾了两下，拽下了那颗水葫芦，嘴里骂骂咧咧的，忽然间，他站在水里不动了。岸边，乐鱼儿大声喊着：“师兄，师兄，这个东西怎么吃啊？”过了一会，才听见石应龙喊了一句，“师弟，过来帮忙！”

    那一处水葫芦的底下，头朝下趴着一个人。两人互相接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这个人弄上了岸边。

    这人披散着一头黑发，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内衣，脸上已经有些浮肿，微微发白。很明显的在水里面泡了好久。

    “这人不会已经死了吧！”乐鱼儿把尸体扔在一边，便自顾自的啃起了水葫芦。绿色的葫芦皮给他啃得咯吱咯吱。石应龙看到他的样子哈哈的笑了。“师弟，水葫芦不是这么吃的！”他拿起了那个略微带点黄色的水葫芦，一口咬断了那个根蒂，然后，张嘴一吸，顿时，甜丝丝的味道满口腔都是。

    “我靠，为了个死人，不早点告诉我！”乐鱼儿举着葫芦喝了一气子，扭过头来时，嘴巴已经彻底绿了。

    他们两人缓息了一会。等到身上渐渐有了力气，这才挪到了岸边那个满脸发白的尸体旁边。“死没死啊，没死的话吭一声！”乐鱼儿拿脚踢了一下对方，那人没有动静。

    “拜托，师弟，死人不会说话，另外，他即使没死，也已经闭气，你没发现我在他的背后垫了石头吗？”看着乐鱼儿一脸无知的样子，石应龙懒得解释了。他走上前，先用手指摸了摸那人的脖子，还有微弱的搏动，他的心安定下来。

    “你会抢救溺水的人吗？”他问了一句，“不会，”乐鱼儿干脆的说道，“当时我师父给我教的时候说要嘴对嘴呼吸，奶奶的，万一我救的是个老头，岂不是早早糟蹋了初吻，所以没学！”看来，果然是自己的师弟，连想法与自己当初也一模一样。

    “算了，我来了！”他双手按在那人的胸口。忽然间他的脸就红了。不对劲啊，这人的胸肌怎么软绵绵的。想了想，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真的软绵绵的，还有些怪怪的感觉。石应龙扭过头，只见乐鱼儿再次打开一个水葫芦，正在狂饮。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是这人的胸肌发育不好。”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按照自己学习的步骤，开始按压这人的胸腔。

    “扑！”一丝清水从那人的口中吐了出来。“有救！”石应龙更加卖力，按压一会，嘴对嘴吹口气，如此三番五次。

    “扑”的一声，那人喷出了好大的一口水，喷了正准备下去吹气的石应龙一脸。他正在疑惑，“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个人一翻身竟然坐了起来，黑发披在肩膀上，脸上的浮肿还没有消失，他圆睁着双眼，眼睛明亮的很。石应龙本来坐在他的身上，给他这一招凶猛的鲤鱼打挺直接就放倒在地，一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疼得石应龙咧着嘴狂呼。

    “汪汪！”灰灰大叫一声，冲了过来。

    “这位兄弟，有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乐鱼儿极度不满的走过来，张着绿色的嘴巴，毫不客气的指责那位醒过来的仁兄，“知道吗？我本来是不想管你的，我师兄人好，浪费了自己的初吻救了你这个背时运的，你竟然打他？”

    “我。我？”那人张着嘴巴，说了连个我字，“汪汪，汪汪！”小黑狗狂吠，她是压根没将自己当成小黑狗，只准备石应龙一声令下，马上把变身咬人。

    “算了，算了，这位兄弟刚刚醒来，估计是反应过度！”石应龙一边嘶嘶的吸着凉气，一边挥了挥手说道，“不过，阁下这种埋头于只有一尺来深的河水的做法，真是旷古绝今，令人心生佩服啊！”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算了吧！”石应龙接口道，“看他身子虚弱，师弟，把水葫芦给他一个！”

    “他会吃吗？”乐鱼儿有些不愿意，自己还没有吃饱呢。他扔给对方一个水葫芦，那人一口咬去根蒂，一阵狂饮。我靠，搞了半天就自己一个人不会正确的对待面前的水葫芦啊。乐鱼儿一阵无言。

    免不了石应龙又跑到那一根水葫芦那里，将所有的水葫芦都摘了下来，三个人可能也都是饿急眼了，一顿猛吃，留下一地空葫芦。等到完全缓息过来。那人这才站起身，对着两人恭敬的醒了一个大礼。

    “在下袁县吉珍，感谢两位郎中的救命之恩。”

    “听着这个名字有些像娘们啊！”乐鱼儿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肚子。他的面前，放了八九个水葫芦，就他吃的最多。

    “我从来不白救人的，不过呢，可以赊账。”石应龙看了他一眼，心道，不会真是一个娘们吧，那个胸肌，真的怪怪的。他一边说这话，一边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胸口摸了摸，硬梆梆的，一点也不柔软。

    “是是，等到了袁县，只要先生有所求，吉珍当尽心尽力的满足。”吉珍又是躬身一礼。这人十分讲礼貌，弄得石应龙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什么有所求，我的账目很明白，我用了溺水急救法，一两银子。你打了我一巴掌，医药费，一两银子，我的头上撞了一个疙瘩，一两银子，总计三两银子！”

    “是啊，是啊，你身上有没有，拿出来给我们，要不然我们忘了，那就亏大了。”乐鱼儿在一边帮腔。

    “两位先生，我游船撞毁，身上只有薄薄衣衫，那里来的银子啊！”那人的脸上红了。“好了好了，先赊账吧。反正我们也正好要去袁县，一起吧！”乐鱼儿揉着肚子站起身，一双眼睛霍霍的盯着吉珍，似乎为了防止他逃跑。

    几个人用水葫芦装了一点河水，这才站起身前行，这时，太阳西下，西边的天空只剩下一抹鲜红，看看周围，一个城镇也没有。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忽然响起，石应龙与乐鱼儿互相对望一眼，暗自叫了一声苦，奶奶的，到了这里，连一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再看吉珍，脸色更白了。三人站在路上，正在彷徨，就听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

    “前面可是白鹤关谷的乐鱼儿乐先生两位？”

    乐鱼儿浑身一抖，看了一眼石应龙，大声应了一声，骂了一句，“奶奶的，吓得我差一点尿了。”说着，走到一边解开裤腰带，公然掏出了黑家伙，刷刷的尿了一泡。一边的吉珍脸上一红，赶紧扭头。

    “师兄，你不尿吗？你的肾真好！”乐鱼儿由衷的赞叹一声。

    “在下于苍黄，请两位先生回定县救急！”远远的，于苍黄的声音传了过来。“盼盼是来赔罪的！”另外一个女声娇滴滴的，石应龙精神一震，正要答话，就听乐鱼儿高喊一声，“先不要过来，我正在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