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西毒扬威

    在黄药师等人均以为欧阳锋要落败之时，忽听欧阳锋轻轻一笑，笑声入耳竟让人产生了一种愉悦之感。

    不知如何，众人均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意，眼前的欧阳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周伯通兀自不觉，右拳直击，左掌横批，分别使出了大伏魔拳及太极拳当的两样精妙招数，攻有守，守带攻，将可能遇到的反击后招都计算在内，准拟一举打倒欧阳锋。

    谁知拳劲尚未运足，只见欧阳锋两臂一弯，原本已经相形见绌的灵蛇拳法一下子活了起来，便如是静静伏在地下的两条毒蛇，猛然间暴起伤人，招式还是灵蛇拳的招式，只是变得快无！

    周伯通微一愣神，眼前一花，似有一支锥状毒牙咬向自己咽喉，正是欧阳锋以食二指拟作毒蛇利齿疾速袭来，其势已无可抵挡！周伯通大惊，危急使出了九阴真经里蛇行狸翻的身法，身子向后一倒，在地连打了几个滚儿才算逃出了欧阳锋这一击覆盖的范围。

    欧阳锋并不追击，笑向周伯通道：“老顽童，你学过九阴真经，我也学了九阴真经，且看是我们谁学得更到家！”

    从说话语气及表情动作看，似乎欧阳锋都没有什么异常，但从那一次诡异的笑声之后，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阴气森森。

    周伯通翻身站起，大声嚷道：“邪门，邪门，老毒物，还真有你的！来，我们再试过一回！”浑不以倒地为意，再次猱身直。

    洪黄二人也对这一变故极感诧异，待听欧阳锋说他练的是九阴真经，二人急忙凝神细瞧，且看欧阳锋的出招有何特异之处。这一看之下，洪七公登时发现问题，连连摇头道：“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对了！”

    黄药师问道：“七兄，何事不妥？”

    洪七公道：“老毒物用劲的法子不对！药兄有所不知，往年在宝应时，我曾见过老毒物的侄儿欧阳克使过这门臭皮蛇拳法，架子便是这般架子，但行拳时的劲力全然不同了，打不到这样快的。”

    黄药师沉吟道：“难怪他要弃杖拳，想必这种快拳劲道难以用到兵器面……”

    正说到这儿，那边欧阳锋似是存心炫耀，左掌挡开周伯通的攻击，右拳蓦然一伸一缩，动作之快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下一刻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周伯通胸前！与此同时，欧阳锋微微扭转身形，左脚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踹向周伯通的小腹，速度同样快到极致，几乎右拳后发先至！

    虽然周伯通已经对欧阳锋的快拳有所准备，却也没料到在这种快拳攻势之下，欧阳锋仍有余裕抬腿伤人，甚至快过了右拳的速度，当下右掌只来得及使出半招如封似闭，勉力将欧阳锋的拳劲卸开一边，小腹却结结实实地挨了欧阳锋一脚，嘴里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七八步。

    所幸欧阳锋腿法既快，腿附着的劲力难免稍弱一些，而周伯通以太极环劲护身，将这一腿之力也卸去小半，没受太重内伤，只是要害部位遇袭，脸色顿时一阵苍白，瑛姑急忙过去扶住。

    那几名大西金国的武士爆出一阵连珠采声，替他们的国师叫好。

    黄药师与洪七公相顾骇然，若是在对战遇欧阳锋踢出的这一脚，便是他们二人也没有把握能接得住！如此看来，欧阳锋的武功岂非超越了他们三人，真的成为了天下第一？

    欧阳锋收住势子，嘿嘿呵呵地仰天长笑起来，笑了好久也不见停歇，似是因为打败了周伯通，心得意需要纵情宣泄一二，但黄蓉心细如发，觉出他的笑声不太正常，同时脸潮红一片，有些病态的样子，出言试探道：“欧阳先生，你可是生病了？”

    欧阳锋闻言，脸却没什么怒容，带着一丝笑意看了看黄蓉，说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病？小女娃子该打！”又转向周伯通，问道，“老顽童，如今你……你可服了么？”说时咳嗽了两声。

    这下子黄药师和洪七公也瞧出欧阳锋的不对来了，高手过招讲究气息绵长，久战不疲，更何况他与周伯通交手的时间并不长，岂会有如此气不济的表现？

    不过虽然看出了这一点，二人均是自重身份，不愿取巧去挑战欧阳锋，白占这个便宜。

    周伯通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说道：“罢罢罢，瞧来我是打你不过了，认输好了。不过方才你说学过九阴真经，却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怎么没见真经里面载过这样的功夫？”

    欧阳锋大笑道：“你空有真经却不明习练之法，拿着经书又有何用！”不理周伯通的问题，转问洪黄二人，“你们谁来和我打过？”

    洪七公哼了一声，将竹棒交在郭靖手，道：“让老叫化来会一会你的臭皮蛇拳好了！不过你刚战过一场，不妨先歇息一二。”

    欧阳锋摇头道：“不用歇息，这开始罢！”

    说也怪，过了这一阵子，欧阳锋的语声平缓，脸色也渐渐好转，似乎体内真气运转又恢复了正常。

    洪七公正待前，忽听远处有人称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几位居士别来无恙？”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从山道行来数人，当先一人白眉僧袍，正是昔年的南帝段皇爷，今日的一灯大师。他身后跟着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另有一人却是江南七怪里面的妙手书生朱聪。

    洪七公和黄药师大喜，急忙迎前去，而郭靖黄蓉并没见过一灯，只是随众前拜见而已，郭靖不意在此地得见二师父，更是喜不自胜。

    这其只有周伯通和瑛姑二人最觉难堪，别看周伯通先时嘴硬，说要面见段皇爷，等见了真人反而不知该如何相处。倒是一灯看见他们二人站在一处，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并无丝毫芥蒂之色与二人见了礼，又命门下弟子前参拜。

    周伯通见人家如此大度，而且当年自己亲子在大理皇宫重伤，一灯却忍心不救，说来也算扯了个直，遂也渐渐释怀。

    欧阳锋生平最忌惮之人，除了王重阳要算是南帝段皇爷了，这只因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恰是他蛤蟆功的克星，不过近年来他武功大进，自忖也不惧一灯什么，当下不冷不热地抱拳施礼，干笑两声算是见过了。

    洪七公笑道：“方才我等还在说起，今年这场华山论剑，如果没有一灯大师参与，那太遗憾了，总算是等来了大师。”

    一灯摇头道：“老衲是出家之人，并无起心参与华山论剑。此番若非有人相邀，老衲原是不想来的。”

    黄药师好心起，问道：“不知是何人相邀？”

    一灯指了指朱聪，道：“前日这位朱居士来到敝处，一番交谈之后，老衲才决定出山一行。”

    众人眼望朱聪，虽然都认得他是江南七怪的人物，可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如何能请得动南帝出山？

    黄蓉忽然想起曾听郭靖说过，当日在太湖归云庄，朱聪与赵洵有过一次古里古怪的交谈，莫非那时候朱聪知道了赵洵的真实身份？以他妙手书生的称号，此前发现一些端倪倒是并不怪，而且这次朱聪来得蹊跷，华山论剑跟他没有半毛铜钿的关系，除非是受了某人的委托，脱口问道：

    “二师父，可是赵洵请你做这件事的？”

    朱聪笑着点了点头，道：

    “不错，前次正是受了荣王指派，由我去请了一灯大师出山。不过这次却是凑巧，我们兄妹六人刚从大西金国回来，路经京兆府听到职方司人员说起，我便跟着大师山来了。”

    黄蓉顾不问别的，先抢着道：

    “现下赵洵人在哪里？他怎么还不华山？”

    朱聪摇头道：

    “这个我不清楚了。我只听职方司说道，他十几天前到了京兆府，说是要去终南山，却没听说他要华山来。”

    黄蓉等人都不知道赵洵和李莫愁的三年之约，听得赵洵已经到了京兆府，那么随后想必会来华山。现下倒要先听听朱聪是怎么说，既然人家一灯大师不想来，为什么大老远的要把他请出来？

    朱聪见众人都眼望自己，便开口解释道：

    “江南七怪从漠北回归故居之后，原本想僻居乡下消此余生的，恰好还与杨义士夫妻、穆姑娘母子做了邻居，大家伙儿时常在一起走动。大约一年多前，杨大嫂思子心切，想要见儿子一面，此事由当地官府报了去，荣王便决定送他们一家去大西金国与杨康团聚，并请江南七怪于路护送，我们却不过杨大哥的情面，答应走了这一趟。不过当时西域诸国战乱未息，于是又在金国汴梁城里多等了大半年，经常和荣王赵洵在一起谈论天下之事。说起来时，我们兄妹几个都甚是佩服他的为人谋略……”

    黄蓉拍手道：“二师父，现在大师父不再骂他是藏头露尾的小人啦！”

    朱聪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者不罪。之前荣王行事确实莫测了些，我们兄妹哪里猜得到？在汴梁住了些日子，我们听说金国赵王完颜洪烈病逝于榻……”

    先填几个坑，再考虑下面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