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欢迎来到地狱
旅途在冥想——训练——休息之中慢慢过去。 之后凯再也没在列车上见到过博士，他就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 渐渐地，外面的绿色风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漫黄沙和遍地的戈滩壁。 但也正是这片厚重、荒凉的土地，才能孕育出伊修瓦尔这个民族。 这里的气候，地形，无不在向列车里的人诉说着一句话： 欢迎来到地狱！ 天渐渐暗了下来，沙漠就像张开大口的巨兽，等待着他们一个一个落入口中。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火车运动声，前面的车厢传来了士兵们嘹亮的军歌声。 充满壮烈、凄凉情感的歌声回荡在沙漠原野上。 他们离战场已经不远了······ 在火车的鸣笛声中。 凯默默地为自己脚上套上了纱布防尘套，穿戴上了军部发放的炼金白手套，外加国家特级炼金术师专用的黑色紧身风衣。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他提起手中的行李，向房间外走去。 火车已经抵达了靠近前线的城镇。 周围到处都是忙碌的军人，远方不断地传来炮声以及火光。 凯一下火车，安德逊少尉便迎了上来。 这时的安德逊少尉因为战争的压力脸色略显憔悴，与精神饱满的凯完全相反。 安德逊少尉敬了个礼道：“艾利克斯少校，约翰逊中将找您。” 凯点了点头，随着安德逊少尉向远处的一栋高楼走去。 在灯光的照射下，城镇里的情况映入了凯的眼中。 道路周围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全部躺满了受伤的士兵，并且发出一阵阵的痛苦呻吟。 不远处的空地里躺满了一具具蒙上布的阵亡士兵尸体。 而那些房屋则全部变成了手术室，外面堆满了残肢断臂，而里面则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将这一片街道的沙土都染成了血红色。 安德逊少尉脸色变得惨白，一股呕吐感从体内发出。 凯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能对他造成影响。 但此刻只有凯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一下一下不规律地跳动。 【这就是战争······】 如果没有右眼中的永夜狱河外加经历过那么多考验与磨难的话，凯作为一个穿越前的16岁少年初次来到战争，恐怕此刻表现得也不会比安德逊少尉好多少。 他的双眼甚至能看见一些伤兵眼神里的那种麻木，这是一种对生命的麻木。 已经经历过地狱的他们，此刻已经变成了完美的杀人机器。 凯不禁回头望向从火车上下来列队的中央军部的士兵们。 这一场战争下来······他们又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呢？ 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将这些无用的想法从脑海中移除。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座5层的高楼，凯向里面看去，大厅里面正中位置挂着个巨大的敌我标识地图，而在中间，则是一个大型的沙盘。 这里就是战地最高指挥所了。 一位40几岁的中将正在沙盘旁边与周围的校官们讨论目前的战况。 想必就是约翰逊中将。 “约翰逊中将，凯·艾利克斯少校到了。” 指挥所内的讨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这个5岁的少年投来。 凯坦然地走进了指挥所，沉着而冷静，面对周围将官的目光。 以及——那道来自约翰逊中将的复杂目光。 “艾利克斯少校，前来报道。” 约翰逊中将缓缓站起，表情严肃地看着凯。 就是这个男孩。 刻印血之纹章的核心。 约翰逊中将开口道。 “欢迎你的到来，艾利克斯少校。” “想必你自己心里已经很清楚你来到这里的任务是什么了吧。” “是的，约翰逊中将。” 看着凯淡然的表情，以及无一丝感情波动的紫红双眸，中将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凯走到了地图旁边。 用手指在了距离前线3公里处的一个小型城镇。 “这个城镇周围的分布的兵力情况尚未明确，但根据俘虏的情报这里聚集着周围所有村庄的伊修瓦尔人，并且负责这一地区的伊修瓦尔人的长老也在此处。” “你的任务则是单独潜入城镇，杀死伊修瓦尔人的长老，并且尽你所能的歼灭所有你看到的伊修瓦尔人，同时我们也将发动攻势，直接突入城镇，将这里初步刻上血之纹章。” “任务执行时间是明日24：00时整，我军攻势也将在3小时后展开。” 凯闻言，下意识微微低头，掩去冷漠的余光。 且不言潜入进去就是一个难题，像长老之类的人物肯定被重重保护着，若是暗杀失败，或者被发现，那么在那种伊修瓦尔人天生有优势的城镇里，想要逃跑简直难如登天。 但以目前他的实力还是足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还有任何问题吗，艾利克斯少校？” 凯行了一个礼：“没有了，约翰逊中将。” 得到回答的安德逊中将示意了下周围的人。 他身旁的一个高级军官走到一旁的桌柜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并递给了凯。 凯打开一看，里面是居然是一颗贤者之石。 “艾利克斯少校，这是这次任务的奖励，无论任务成功与否，它都是你的了。” 安德逊中将淡淡地道，仿佛面前的贤者之石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战必有价，胜必有赏。” “（Warcomesinpriceasvictorycomesintrophy）。” 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贤者之石，眼神越发锐利。 他轻轻地捏起拳头，不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大厅。 在凯离开后，约翰逊中将向旁边楼梯位置看去。 “一开始就给他贤者之石，这样做真的好么？” 只见金牙博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口处，依旧是那副可怕的笑容。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激发起他的决心，在这片土地刻上血之纹章。” “并且······”博士在这一刻拉长了音调，脸上的眼睛反射出充满寒意的冷光。 “还能将他现在还残留的那些‘天真’抹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毁灭兵器！” 沙漠夜晚的天气寒冷，但约翰逊中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冷汗淋漓。 行走在道路上的凯，感受着空气中散发的入骨寒意以及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双眼不禁一阵迷离，他很清楚刚才约翰逊中将想传达他的意思。 他都明白······ 只是······ 凯看着周围一幕幕惨烈的景象，感受着内心的挣扎。 手心捏紧了装着贤者之石的木盒，继续行走在血红一片的街道上。 在夜光的照射下以及周围背景的衬托，整个人显得无比的萧瑟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