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做牛做马甚至做狗
车子到达霍晓的住处。 望着前方狭长古旧的小巷，坐在主驾驶座位上的云灏眉头微皱，“你住这么偏，路途遥远，看来你每天上班很辛苦。” 霍晓淡淡一笑，略显尴尬，“云总，我都习惯了。” 云灏若有所思了数秒，然后棕眸认真地看向霍晓，“这样吧，反正司机延长了假期很久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又兼职着他的岗位，那你每天下班直接把车开回家好了，这样你上下班就能方便很多。” “云总，你的意思是让我开着公司的车上下班？”霍晓有些受宠若惊。 这暴发户突然对我也太好了吧，慈悲心爆棚啊。他怎么体谅起我的不易来了，如此慷慨大方地把公司的车让我开着上下班，而且那毕竟是一辆行驶在路上难免会吸引来不少年轻男女嫉妒羡慕恨目光的宝石蓝帕拉梅拉。 云灏的脸上转眼已写满“你是猪吗？”的冷漠表情，他反问道：“你没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听懂了！”霍晓连连点着头，难掩欣喜，“谢谢云总，谢谢！” 云灏像一座雷打不动的冰山，“你要清楚，我给你配车可是有条件的。” 霍晓立即信誓旦旦地向云灏做出保证，“我明白，云总英明睿智，赏罚有度，我一定会更加勤勤恳恳、无怨无悔为云总做事的。” “是做牛做马。”云灏面不改色的纠正。 霍晓气得忍不住在心底大骂，“MD，臭暴发户，你会不会用词？敢情从没把我当人看啊。也对，云魔王么，本来就是一直在虐待我。” “嘿嘿，”霍晓笑得逢迎，如果她能够看到她此时此刻的谄媚相，估计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了这份工作，我何止给云总做牛做马呀，做狗也在所不辞啊。” “霍晓啊霍晓，你真是拍云魔王的马屁没下线了啊你，你咋这么恶心呢。”霍晓默默鄙视了自己千万遍。 云灏嘴角划过一抹仿佛透出寒意的魅惑弧度，“好，这是你说的，那从后天早上开始，你要天天负责接送我上下班。” “什……什么？”霍晓以为自己听错，瞬间瞪大了双眸。 “你又给我装聋？”云灏反感起来。 “不是啊云总，”霍晓急忙解释，表面上的她还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你刚刚不也说了吗，我住这么偏，离公司很远，你给我配车是为了我上下班方便。 从我家到公司明明是直行，如果我接送你无可避免要经过公司那条路才能到达你的住所，而且我家离你家更远，远不如你自己直接开车上下班，我接送你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其实霍晓此时内心抱怨不已：臭暴发户，这么算来，还不如不开车。弄了半天，你又是存心想折磨我呢！欠杀的云魔王！ 在云灏看来，霍晓纯粹是在说废话，他冷着脸，“怎么，你是觉得你额外跑两趟公司那条路接送我上下班影响了你睡懒觉，还是什么？” 不过云灏说得没错，若是霍晓每天接送云灏上下班，她必然要比以往还要早起半个小时，晚睡半个小时。 既然被云灏说中了，霍晓便没有否认，“云总，这也是一方面。我平时坐公交上班要起很早这倒没什么，可这开车上班比没开车上班那会儿还要起得早，确实影响休息的，那样我每天连正常的八小时睡眠都保证不了。” 谁知云灏毫不留情地质问她：“年纪轻轻的，你哪那么多觉可睡？你别告诉我，你刚才说愿意给我做牛做马甚至做狗都是在唱戏呢！” “握草！”两个脏字霍晓差点就脱口而出，心中已火山爆发，“云魔王你特么真让我给你做牛做马做狗啊，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啊，我卖给你了么我！” 霍晓强压下怒火，带着恳求般地，“云总，您就体谅一下我吧，要不我不开车了，我还是坐公交好了。”她简直恨透了自己这种卑躬屈膝的奴性。 云灏伸手一把将没有防备的霍晓揽到了自己怀里，他不准她乱动，紧紧箍住她，一双深邃的眸俯视着她，似要把她看到他灵魂深处，“让你开车上下班就是体谅你，我云灏说出去的话还有收回去的时候么？你若是嫌麻烦，你可以卷铺盖滚。” 霍晓被云灏控制着动弹不得，两手攥得颤抖，她多想狠狠给面前这个冷酷无情的混蛋一拳，甚至拿把菜刀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但她不能，她必须得忍。 忍，一定要忍。 为了死去的父亲。 沉住气，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逼退回去，霍晓异常镇静地望向云灏，“云总，我听你的便是。” 云灏的心竟莫名受到触动，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看到了霍晓太过平和的眼神里暗暗隐藏的仇怨，带着锋利的边缘。 目送着霍晓单薄纤瘦的身影渐渐被昏黄迷离的灯光淹没，消失在巷尾，云灏的眸色黯淡下来，心底有个声音慢慢响起：霍晓，你如此容忍，是真的为了这份工作么？还是有别的原因？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 霍晓进屋时发现小满来了，估计是回到家一个人太孤单，于是就来到她这里想找她聊聊天。 小满眼尖，瞧见霍晓的眼圈泛红，忙问：“霍晓，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打你电话怎么还关机？” “哎，别提了，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霍晓垂头丧气地瘫坐在沙发上，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原来不是她关机，而是没电了。 “怎么了？”小满在霍晓身旁坐下，“有事别憋在心里，快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呢。” “你帮不了我的小满。” “你都不跟我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霍晓不住地叹气，“今天秦朗来找我了，对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他变成了一个喜欢玩套路的人，真的挺渣的。” “他来找你了？”小满难掩惊讶。 “嗯，”霍晓点点头，“我不想和他闹得太绝，就没拒绝他要请我吃晚餐的好意，事实证明我答应他的邀请是错误的，我当时就想到一个词——物是人非。说实在的，我觉得挺悲凉的，所以我中途离场了。” “既然断了就没必要再纠缠，”小满看起来并不赞成霍晓还和秦朗保持往来，“霍晓你也是，对他心存什么幻想啊，他若真想同你和好还用等到七年以后吗？早干什么来！” “我不是对他心存幻想，”霍晓本想辩解，仔细想想后又觉得没有必要，她颓然地摇了摇头，“算了，小满你不会明白的，还是不提他了。反正我今天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朗烦完我了，那个云魔王接着烦我，我真是前狼后虎，腹背受敌。” “云魔王又打压你了？”霍晓一提到云灏，小满便开始心疼她。 霍晓抱怨着，“何止打压，简直压榨，我在他眼里就不是个人，人家要我为他做牛做马做狗呢。”她没告诉小满做狗是她先跟云灏说的，再让她胡乱拍马屁，祸从口出。 “霍晓，受不了就离开吧，”小满替霍晓委屈，“你总不能连自尊也被那个云魔王踩在脚底下吧。何苦呢。” 霍晓咬牙，“我说过我会忍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忍。” 小满无奈，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吧，我啥也不说了，反正你是自找的。” 霍晓愁眉苦脸，“我是自找的，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满不再过问，因为她明白，就算她问了，霍晓也不会告诉她原因，总之霍晓有她坚持的理由在里面。 “糟了！”霍晓忽然大惊失色。 “发生什么事了？”张姨和小满被霍晓吓了一跳，异口同声。 霍晓心情忐忑，“我刚想起来现在还是云灏和秦朗谈生意期间，我今天没给秦朗面子，中途就离了场，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合作，周一秦朗机会给云灏结果。” 小满说出她自己的见解，“我感觉像秦朗那种把个人利益看得很重的人不至于让私人感情影响到他的生意吧。” “也对，”霍晓觉得小满所说并无道理，“有云魔王在，秦朗若把地角选择申城那绝对是明智之举，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做出丢了西瓜捡芝麻的傻事。” 想是这样想，当霍晓上了床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侵扰着她，而且她为自己这种意外的紧张感而迷惑不安。 我为何这么在意秦朗周一会给出怎样的结果？他愿不愿意同云灏合作跟我有关系吗？别忘了，云灏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我应该希望秦朗不和云灏合作才对。 云灏，臭暴发户，万恶的云魔王，天天拿虐待我当乐趣，我上辈子欠你的吗？你老爹怎么还不现身？他都不关心你，不来看看你麽？ 哎，烦死了，我都在想些什么。秦朗、云灏，没一个好东西，还净让我遇上了，老天爷啊，您这是故意和我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