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阴沟里翻船
钟信三人回到下榻的酒店时,黎叔还不见回来。 本来,黎叔在受伤后,就很少独自出去的,一般都要带上钟信或者阿占,可自从见过那神秘人之后,黎叔又变回以前的黎叔,特别是到了香港,经常独自一人出去。 红豆玩了一下电脑,便去洗澡了。 而钟信和阿占则在练习配合,四年来,两人的默契已是天衣无缝,只一个眼神,便已知道对方大概的意思,可他们还是觉得有瑕疵,所以总在闲暇之余练练手。 再说,两人干了这第一票,深觉得其中的刺激,练习起来就更激情。 把那模特的衣裤割得千疮百孔之后,阿占觉得索然无味,便道:“不如我们比试一下。” 钟信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比?” 阿占道:“反正现在散步的人多,我们比偷技,半小时为限,半小时后回来,看谁偷的钱包、首饰、手机多。” 钟信道:“好啊,你去东面,我去西面,看看谁的多,走…”说完,率先行了出去,阿占也紧随其后。 行至酒店大堂,一个身着名贵西装革皮,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的中年人迎面而来。 钟信向身后的阿占眨眨眼睛,意思是说:“我先一步了。”然后向那中年人迎了上去。 此刻,那中年人正打着电话,浑然不知已有人打他的主意。 钟信走上前两步,假装掉了支钢笔在地上,然后蹲下来捡,等那中年人快靠近他时,站了起来,让那中年人撞上他。 果不其然,那中年人真的撞上了钟信,只因他太专注了,而钟信又刚好又站起来,他刹不住脚,便撞了上去,钟信趁此,摸了他的钱包。 他的身材太过魁梧,虽然身高和钟信差不多,但十七岁的钟信,和他比起来,瘦得太多了,起码要小上几圈,钟信只得假装倒在地上,钱包拖着地,推到阿占的脚下。 阿占的脚尖一勾,钱包便滑进了衣袖里,两人一系列的动作快若闪电,就算有监控录像,也很难看出来。 只见那中年人挂了电话,拉起钟信,点头鞠躬道:“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没事吧?” 钟信拍了拍身后的灰尘,道:“没事,没事,呵呵…”说完,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微笑了起来,配合他那出众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乖乖青少年。 那中年人也微笑道:“没事就好。”说完,往总台那行去。 钟信也向外走去,刚到门口时,却听到那中年人大喊道:“喂!那后生仔,你等一下。”显然,那中年人已发现了钱包被偷。 钟信假装没听到,脚步继续前进,这时,那中年人对门口的保安大叫道:“兄弟,帮我拦住他。” 顾客就是上帝,看那中年人的表情,或许他找钟信有什么大事,门口的两个保安便拦住钟信,其中一个道:“小兄弟,后面有人找你。” 钟信这次不再能装傻,道:“嗯?谁找我?”说完,回头看去。 这时,那中年人已快步向他走来,微笑道:“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钟信淡淡地笑了笑,道:“什么钱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中年人道:“我的钱包不见了,刚才就你靠近过我,肯定是你偷的。” 钟信装出一副无辜地样子,道:“是你撞到我的,我还不跟你计较,现在却说我偷了你的钱包,天理何在?”做他这一行的,没证据时,就要理直气壮。 那中年人以为钟信是在强词夺理,其实钟信也确实在强词夺理,那中年人便气愤地道:“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上一搜?” 钟信道:“搜身这问题,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属于隐私问题,你又不是警察,我凭什么让你搜?如果你要硬来的话,那属于犯法的,别说我没告诉过你。” 那中年人非常肯定是钟信偷的,见钟信现在死承认,便道:“那好,我打电话报警,让你心服口服。”说完,拿出电话,欲打给警局。 这时,阿占经过两人身边,对着钟信眨了眨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意思是说:“谁叫你不醒水,现在惹麻烦上身了吧?我赢定了。” 钟信不想输给阿占,留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便道:“我赶时间,为表示我的清白,不用报警了,我让你搜。” 见钟信那么肯定,那中年人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可钟信既然表示愿意让他搜,为了进一步得到肯定,便收起电话,开始搜钟信的身。 除了下阴处,那中年人以搜完钟信的全身,别说钱包,钱也不多一张,那中年人终于肯定,是他自己搞错了,便道:“好了,对不起,是我搞错了。”喃喃道:“到底丢在哪了呢?” 钟信得理不饶人,为了让那中年人把心中的怀疑去除掉,便道:“搜完了?要不要我脱光衣服再让你搜一次?” 那中年人道:“不用了,不好意思啊。” 钟信道:“下次搞清楚点,名誉很重要的,我还很年轻。”说完,转身向外走去,这时,阿占已行至东面十几米外了。 那中年人自觉理亏,对着钟信的背影连连道歉,道:“对不起了,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钟信不再理会那中年人,认真说起来,是他对不起那中年人,况且,他也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他自己还喋喋不休的话,他自己也会鄙视自己,这样的人品也太烂了。 酒店的东面,是个大型超市,里面的人不少,至于西面,是个大型商场,里面的人也不少,而酒店的门外,是个广场,那里行人也很多。 他们两人都不选择在广场动手,毕竟,行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注意着自身,而超市、商场的人不同,注意力或多或少会放在买东西上,如果是两人配合,那在哪都一样,但单独行动的话,要求就更高,在超市、商场则更容易得手。 钟信快步走进那商场,不用看也知道,阿占此时也已进入了商场,说不定第一票都已经得手了。 四年来的练习,这一次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由于穿得少,衣服能藏的东西有限,钟信只偷了八个钱包,便不能再偷了,如果再偷,那他肯定要现型。可时间才过了十八分钟,如果现在回去,把钱包放好,然后再来的话,那也会耽搁近十分钟,那时已没有时间了。 出来时,两人都没刻意去换衣服,但阿占穿了件肥大的衣服,可以肯定,到结束时,阿占一定偷得比他多,钟信在懊悔,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那么笨呢?出来时换件大点的衣服就行了。” 四年来,两人也经常比试,比试的结果,几乎每一次都是钟信赢,或许是习惯成自然,这一次,钟信也不想自己输。 无意间,钟信看到,二楼是专卖衣服的楼层,心中顿时有了计划,暗呼道:“有了。”便快步往二楼行去。 不一会儿,钟信用偷来的钱,特意买了件口袋多点、宽大点的衣服。这衣服不觉有多漂亮,但钟信还是把它穿上,把旧衣服包好,偷来的八个钱包,已被他重新藏在新衣服内。 付了钱后,在收费员怪异的目光中,行了出去,继续和阿占的比赛。 收费员是不错的美女,从她那怪异的目光中,钟信敢肯定,她心中的想法,一定是在暗自说:真是个sao包的少年人。 对此,钟信没过多在意,暗自笑了笑,毕竟,他们又不认识,sao包不sao包又如何?况且他又不是真的sao包,而是为了赢得比赛才换这衣服的。 卖这件衣服,耽搁了五分钟,时间已过了二十三分钟。从这回到酒店,最快需要三分钟,当时说的是半小时后要回到酒店,所以,他还有四分钟可以继续。 四分钟,就算在人扎堆的地方,最多也只能偷两至三个钱包,而这里的人虽很多,但不扎堆,太密集的偷盗,容易被人发现,看来,他这次的比赛是要输了。阿占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怎么说,也会偷得十二三个。 钟信心情很郁闷,然而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心里暗自笑了笑,心想:“输个一两次也无所谓,何必把输赢看得那么重呢?” 想到这,索性不再偷了,如逛街、散步般,慢慢地往酒店行去。 行至商场门口,在转弯处,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钟信的心思不在路上的情况,他心里地想着,阿占等下赢了后,那得意的表情,该是如何的,以至于被人撞上也没发现。 撞钟信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美女,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那美女胸前的柔软,那滋味,让青春年少的钟信感到很美妙,瞬间忘记了,他还得对张秀痴情,不该对任何女子有任何的逾越,这是他和张秀分离开始,给他自己的任务。然而,没等他发出感叹,那美女已向后倒去。 钟信眼明手快,跨前半步,右手揽住那美女的腰,不让那美女跌倒在地,左手想拉住那美女的手,然而却拉错了地方,抓在那美女的胸前,眼神正好对那美女的眼神。 刚才没得感叹,如今却能真实地感叹到了,心想:“腰怎么能那么细的?”对于左手抓住那美女的胸部,却让他忽略了。 钟信在愣神间,忘了放开那美女,两人以这姿势维持了近十秒,那美女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啊!还不把我放开?” 钟信“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把那美女放开,放开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抓在那美女的胸前,刚才相撞时,那美妙的感觉再次袭来,然而却不能让他多点温习,心中暗骂自己:刚才为什么没察觉?真是笨,太可惜了。 待那美女站好,钟信用左手摸了摸鼻子,同时看了眼那美女刚才被他摸的地方,想以此来重温一下那感觉,道:“对不起,没事吧?” 那美女或许是大度,或许是因为钟信长得帅,也没过多计较,边整理衣服边道:“没事,下次注意点。”说完,往里面行去。 钟信微笑地看着那美女的背影,心中忽然浮现出十一岁时的张秀的容颜,微笑顿时变成苦笑,觉得非常对不起张秀,摇了摇头,把那美女刚才给他的感觉甩出脑海中,继续慢步往酒店行去。 行了十来步,忽然觉得不对,暗道一声:“糟糕!”摸了摸身上藏钱包的地方,却发现,钱包已少了四个,暗骂一声:“我日!”然后回头,寻找那美女的身影,可惜,那美女已消失在人海中,钟信再次摇头苦笑,心里暗道:“我靠!居然阴沟里翻船,枉我还自称大盗呢!” PS:醒水一词,乃两广方言,意思是机灵。 我找不到好的词汇,用“机灵”一词,又觉得很别扭,所以才用醒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