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道弃我
姜玄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搂住顾形骸，顺带着递给顾形骸一瓶酒。 “哎，往日的旧时光真的回不来了啊！把酒言欢的故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一代人就像是突然陨落了一般，不管怎么抗拒，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天意如刀，这些其实都是宿命，一开始就注定了吧！” 姜玄大发感慨，他大声骂了一句：“那个早死的混蛋说的一点都没错，才华和命运都是伤人的，不过他那么平凡普通，却死的比我们都早，哈哈哈。” 顾形骸不理会发酒疯的姜玄，只是问道：“你说这么多，还是决定要救楚白衣他们吗？” 姜玄打了个酒嗝，不置可否。 顾形骸继续说道：“放弃吧，这一次禁地之行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从那里回来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你该明白，即使回来也会想你一样半死不活，况且我也不相信他们有你这样的运气。” “楚白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如果不能摆脱我留下的阴影，剑意绝不可能大成。桂默还小，天赋也有限。吴灵草就更不要提了，她心思就从来没有放在修行上。可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将来要成为三宗的支柱。”姜玄喋喋不休的唏嘘着：“也许是我想太多了，要知道我们当年还比不过他们几个人，哈哈，你还记得当初我问你修行到底想要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顾形骸挺直了腰板，回答道：“我说我修行是要证大道，得长生。你们嘲笑我好高骛远，痴人说梦，可我实在不知道这个目标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地方。” “当然是因为，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却只有你敢说出来啊！”姜玄笑了笑说道：“你现在杀意凛然的样子一点都不好，你已经远离你的长生大道了！” “你怎么会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无知少年，大道弃我而非我弃大道。” 风声更甚，吹得姜玄睁不开眼，顾形骸衣衫单薄，独立风中。他锐意锋芒，恍如天神，姜玄被他的气势压制的后退数步。 “算了，算了，就知道说不动你。禁地我一定会去的，他们几个人我也是一定要救下来的。”姜玄眼看讲道理没有用了，就后退到天台的栏杆处，然后跳下高楼。 顾形骸也不阻拦，他走到栏杆处看下去，姜玄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该去禁地的人是那个孩子，你去不成的。我可能劝不住你，但总归有人可以的吧！”顾形骸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自信笃定的说道。 浮羽山地处Z市，这里共有五峰，虽然算不得雄俊也不奇伟，但风景秀丽，林茂竹脆，溪水潺潺。这里长年云雾环绕，山脚下的小镇的居民世代相传这是一处仙山，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登上山顶，大多数人在半路就回迷路，然后绕上半天，方能原路下山。 浮羽山的深处的确有一处神秘府第，三宗之一的心宗就在这片山脉之中。 顾形骸此时就在这处山脉，心宗种种禁制法阵对他而言并不难破解，他沿着山路前进，不消片刻就来到半山腰，前面一大片空地之中可看见几处竹屋，虽然竹屋简陋，但在这群山绿树环绕之下，倒显得清静自然。 顾形骸推开虚掩的竹门，走进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一处菜地，几张桌椅。 “哇，真是活见鬼了，我这里也会有人来。咦，顾长生，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顾形骸刚走进院子，一个女子就从院子里的秋千上探出头，看见来人是顾形骸，女子顿时展颜微笑。 “顾长生吗？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叫我，大概你也差不多忘了我的名字了吧！”顾形骸颇为无奈的说道。 女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秋千之上站起来，说道：“你那个什么顾形骸的名字听起来就晦气，读起来又拗口，我不喜欢，反正你要求长生，干脆就改名顾长生算了。” 女子一身素净的浅灰色长衫，却披了一件鲜艳大红的薄纱，如此矛盾的两种颜色在她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异常相称。 女子长相绝非惊艳动人，也毫无小家碧玉的精致，但你看到她就会觉得很舒服，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脖颈，一弯细长的浅眉之下明眸如春水渐生，止不住的灵动，她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盘着，清丽温婉。 如她这般的女子，其实长相已经不重要了吧。顾形骸心底也难免感叹，姜玄为了她痴迷并非稀奇。 “徐九如，你在这过得很好啊！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会把这心宗搅的不得安宁。”顾形骸坐到院子里的桌子上，随手到了一杯茶水。 茶水清列，入口仍有丝丝寒意，顾形骸品了品茶，然后说道：“山泉冷冽，清茶苦淡。这里到真的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徐九如也坐到桌子旁，她苦着脸对顾形骸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个寡妇，在这戒律森严的心宗能闹出什么事。还好我天性淡漠，在这山林之间清心寡修，倒也颇为自得。” 顾形骸听到徐九如的话噗的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尴尬的看着徐九如，一脸疑惑。 “徐九如，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遮掩的，当年你撒泼的样子我可都见识过。” 徐九如顿时恼怒起来，她拿起茶壶就泼向顾形骸，顾形骸动作更快，在徐九如作势要泼之前就已经把茶壶按在桌子上。 “我昨晚见到姜玄了！”顾形骸放开茶壶，微笑着说道。 徐九如眼神闪烁，她好看的眸子先是惊喜，然后化作恼怒，最后归于平静，平静的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哦，那个混蛋最近怎么样了！”徐九如也放开茶壶，平静的问道。 “嗯，你自己下山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顾形骸眼含笑意。 徐九如人狠话不多，唰的就抽出腰间的软剑，架在顾形骸的肩上破口大骂：“你这个哔哔（此处自动消音），老娘一剑砍掉你的狗头信不信，你去看看敢调戏老娘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坟头草都没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