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亲昵
第四章 一场邂逅载着谁的温柔，古道依稀还能辨你回首。与你煮酒，西洲啊水悠悠，阑珊说着情话依旧，你听，你听，这是谁梦中最美的白头。 不知道昨夜何时睡着的两人皆是在晨曦微露时便睁开了眼睛，许是默契，许是两人都是浅睡之人，刚睁眼就看到对方同样迷茫的眼睛。 “……” “……” 木瑶眨了眨刚清醒还带着雾气的眼睛，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轩离揉了揉鬓角，清醒后看着眼前这一景象默了默，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对不起媳妇的事？是错觉吧？！ 整理好有些皱乱的衣衫，侧眸见木瑶还在睡，理着外衫的手突然一顿，思索着要不要给木瑶添件衣衫御寒。就见云间就踱步而来，看了轩离一眼，昂首阔步的一脚踩在了木瑶的胸腹上，尾巴得瑟的扫了扫，马蹄在木瑶衣服上碾了碾后又换只蹄子。 始作俑者玩的似乎很尽兴，而受虐者却没有半点反应。 云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就要踩在木瑶身上的空隙里木瑶转了个身，马失前蹄，整个身子就要超前趴去，将要砸在木瑶身上，但见眼前一花，却是木瑶仰躺在云间身上，唇角微微勾起，方才睁眼，“胡闹。” 轩离抽了抽嘴角，扭身朝马车旁的草丛中走去。独留云间和木瑶。 木瑶看了远去的轩离一眼，伸出食指弹在云间的脑袋上，“蠢货，这么通人性惹人怀疑了吧，活该！” 下山前娘亲委托云间照顾她人间之行，恩清成仙后就留作她坐骑，此番同行可以说一来照顾她起居，而来磨合磨合二人性子。 偏偏他俩还是个不安分的，总是想着将对方踩在脚下，还都是护犊的，她与那人同行一路不过几十里，足够那人类怀疑云间的身份了。 云间扭头，“初见就知道我非善类，这时候说这话岂不是晚了，识破了也无妨，我非妖非仙，这尴尬的身份在那也许说不上好，但搁人间一撂，我准活的风生水起。” 木瑶轻笑，找个舒服的地方继续躺着，“承…你自己吉言了。” 云间磨牙，“小妖怪从我身上下去，什么时候了还不赶路。” 木瑶打滚，“就不，你驮着我走。” 轩离抖着身子，妄图把木瑶抖下马背，“我只驮心思聪慧且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的妖。” 木瑶笑得自得，“哟，可别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轩离怒，“下去！” …… 远远望着这一切的轩离眸色转身，右手缓缓张开，点点金光自掌心缓缓消失，他眉头轻蹙，思量半响才折身而反。 经过这一日两夜的交谈和接触，轩离看出木瑶是个随性的女子，没有平常人家的诸多规矩，也没有小户人家的烦恼忙碌，她对于生活而言，散漫到走哪都不会担忧，也没有什么牵挂。 这种人最难揣测，也最难防。因为你不知道她的软肋在哪，所以没有办法去控制她。 可昨日那几句话硬生生转了他先前的龌龊心思。 见轩离回来，木瑶才从云间身上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爬上马车坐好。 “阿离，你若无事陪我去一趟静泽王府可好”木瑶打了一个哈欠，右手缓缓触碰到了左手的小指指腹，不知推测出了什么，眸光乍然迸出丝丝惊喜，她看了看似乎无所事事的轩离，提议道。 “为何要去那里？” “报恩啊。”木瑶说的毫不在意。 转眼间见轩离眉宇间似有犹疑，自个心底突兀的也没了底，“若是为难，那下个栈道就别过好了。” “哪里话，淮之想了想行程，倒也不耽误去那王府。若是木瑶姑娘不介意，便继续同行吧。”轩离侧脸看向浅笑着的木瑶。暖软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银白。眉目有些不清晰。 大片大片的冷风呼呼的灌在了刚暖和不久的心里，再看向木瑶已然带着几分审视，轩离半是嘲讽半是薄凉的笑了笑，木瑶可谓是个玲珑的人儿啊，看的透彻。忽然很想知道，当所有事情都按照她所见的轨迹发展，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转过头，轻呼一口气，伸展腰肢，活络手腕，甩开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木瑶的事，与他无关。 强迫自己这么想的时候，轩离并没有注意到，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在遇见相处之后，哪怕不甚熟悉，也想对她好。 “好。” 接下来的时间轩离还是颇感欣慰的。木瑶再也没什么奇怪的动作，除了不沾荤食以外其他倒也还好。经过几天的相处轩离也大致明白木瑶属于死心眼的那种人。 缘由那日走了没多久碰见一出门在外没朋友救援的倒霉姑娘，轩离担心一路孤男寡女落人垢病，心血来潮搭救了一位马车毁坏的姑娘，木瑶明显的表现出不喜那姑娘的意思，绕是对方再怎么投巧都没有换回木瑶只言片语。倒是云间曾时不时的蹭了蹭心情不善的她。 后来估计是嫌她太聒噪，木瑶提出分道而行，于某地重聚，他拧不过木瑶，只好答应。 他们如今以朋友相称，皆附几分真心，但仍有猜疑在其中。木瑶知晓轩离与她要找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轩离则想扒着木瑶引荐她去见师父换南柯几日。 好在嵌了朋友二字，这些猜疑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将那女子遣送回家也未再见木瑶。行行走走数日。才得以重聚。 他不过去讨了干牛rou和点心，回来时就见木瑶在他马车里睡得四仰八叉。扣开门扉的那一瞬间，轩离是欣喜的。在木瑶醒来一句话不说看了他一眼又翻身睡去时则有些气闷。 但没说什么，自顾赶着马车，充当车夫。 从北至沱河的燕城到极南的静泽王府，只需半月路程，其中数道近路都被轩离忽视绕远道而僻，其中心思许是连他都没有细想，只每每午夜梦回时归咎于窥其身份所致的别样关心和宠溺。 木瑶并非是个不知事的，但这心思轩离没懂她自然也不懂，瞧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离恩人忽远忽近也有些忐忑，怕见了恩人不好还恩，又怕找不到恩人没办法还恩，一时也有些纠结。 这日二人又是无话可说，木瑶无意间瞥见轩离脖颈下有处浅色印记。下意识的剥开他的发要看的真切。 轩离对她忽然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还未回神木瑶就收回了手坐了回去。再看轩离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你愚昧识人不清也就算了，何必牵连妻子寿元！”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提到妻子轩离就有了几分紧张，腆着脸凑到木瑶身边，“怎么了？” 木瑶白了他一眼，“你个猎妖师居然舍得同妖成亲，我也是服了你了。你妻子早些年伤了根本，如今又为了护你安好再你身上下了咒。我岂非那种不愿与人交好的性子，只是出门在外。女子孤身一人，本就不合常理，旁人都没出言相助，偏偏你做了情。” 说了半天仍觉有气，忍不住一脚踹过去，“死远点，看着你就烦！” “……”轩离委屈的揉揉被木瑶踹到的腿肚子，一言不发。 再蠢再笨也知他犯了错这会儿怕是连累了家中的妻子。 一时担忧胜过了猜忌，也来不及想木瑶从何得知他有了妻子，更何况自己的妻子不是人类的事。只想着这事可不可以解决。 而木瑶这一席话说的透彻但他实在是除了连累了妻子以外都没听懂那话是何意。 好在木瑶是真心当他做朋友的，刚入夜就扯过云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翌日就不见了云间的身影。 木瑶对此解释说云间有事先行离去。实则去追之前轩离收留的那个女子去了。 轩离心中感激，面上却说不出一个谢字来，只遵从木瑶的话不急着回王府而是各种地方的绕着圈。 且说二人这么同行绕远路一个懵懂无知一个有心试探，彼此间的猜忌还是在这一天天的接触中慢慢消磨干净。 嘻嘻哈哈如同多年好友，两人相处捻熟，旁人瞧着亲密，实则并无半分旖旎。 也是，一个有了妻子，一个只想着报恩历劫成仙。 事情解决的很快，那名轩离曾搭乘的女子是一个由水蛭幻化而成的小妖，因轩离身上有少许仙家之气，那水蛭小妖便吸附在轩离身上吞噬其精血。但她没料到轩离已然成婚。而且所娶之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一来二去就费了不少妖力。这会儿还未吸食，就被横空出现的木瑶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连句辩解也没有就被拍散了修行。一切只得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