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大病
阿黄一路嗷嗷直叫,跟着一群小孩跑出好几条街,已然快到了城中心,忽然发现人群中并没有自己的小主人,这是怎么一回事?狗脑一下子想不明白,愣在原地,孩子们当然不会等它,眨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阿黄喉咙里咕噜一声,朝来时的方向瞅瞅,又朝孩子们离去的方向瞅瞅,犹豫一番,还是决定掉头,这时候才发现这一片地方非常陌生,竟是一次没有来过,阿黄汪汪两声,好似是为自己壮胆,迈开小腿往回走去。 阿黄走过三条街后,还是偏离了原来的路径,拐向了另一条街道,许是人们都赶去看两家会武,这条街道上空无一人,异常的冷清,阿黄也感觉到了异样,小鼻头左闻闻、右嗅嗅,终于确定自己走错了方向,正要转身,忽然一双黑色布鞋出现在自己眼帘。 “汪”“汪” 阿黄仰起头,只见一个头戴青色斗笠,全身黑色布衣的怪人站在自己跟前,因为他的出现,这条街道的冷清更加凝重,阿黄很不高兴,冲着斗笠里的面孔示威似的叫道: “汪”“汪” 斗笠内传出一声轻笑,黑衣人蹲下身来,缓缓地伸出手向阿黄的脑袋摸去,阿黄想躲,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它躲不开,纳闷儿的功夫黑衣人的手便已经摸在自己的头上。 阿黄很生气,努力将头一甩,逃离了黑衣人的手掌,似乎是一种天生的本能,阿黄看到黑衣人的第一眼心里便极为的排斥,黑衣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这小狗倒是有趣,比这世间充满贪欲的人们率真得多。” 说着黑衣人望了望城中心的方向,道:“权势、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声音低沉缥缈,似乎是在问阿黄,又似乎是在问他自己。 “汪”“汪” 黑衣人突然地不见了,就像他突然地出现,阿黄看着空旷地街道,在想刚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甩甩狗头,阿黄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一溜小跑离开了这条街。 费劲狗力,阿黄看到熟悉的小木屋时,日头已经当中,“汪”“汪”阿黄迈开兴奋地小腿,扑向小木屋。 刚一进屋,阿黄便看到郑风从木板床上翻滚下来,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可是郑风却连闷哼也没发出,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似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阿黄赶紧凑到小主人跟前,见郑风脸上的肌rou扭曲,状若疯狂,阿黄着急地汪汪直叫,希望主人听到自己的呼唤能够睁开眼睛,可是郑风只是将身体蜷缩地更紧,脸上的肌rou不断地扭曲变形,对阿黄的叫声置若罔闻。 郑风现在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之中,漩涡之力分做四面八方拉扯他的身体,直要将他碎成千万片,这已经够他受的,但漩涡中还响彻着刺耳的尖音,无论他如何捂住耳朵,这尖音都能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像一把利刃在他的心口来回地拉锯,让他痛不欲生。 偏偏他还死不掉,这种情况自他服用觉醒药剂没多久便已出现,一直持续到了中午,短短半天时间,郑风感觉好像有好几年那样漫长,这种痛苦早就超出了一个十一岁孩子的忍耐极限,开始的时候他还后悔不该服用这觉醒药剂,到后来便什么也不想,只想快点死掉,因为他实在受不了了。 他已经放弃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疼痛就像海底火山爆发时的海浪,铺天盖地,毁灭一切,但郑风的身体就像岸边的礁石一样,任你如何巨力拍打,海浪退去,我依然还在这里。 活受罪大概是此时对郑风最贴切地形容。 阿黄见唤不醒主人,便用鼻头去拱,刚刚接触到郑风,阿黄便缩了回来,因为郑风的身体现在就像一座火山,guntangguntang的,阿黄再看郑风身上的衣裳,果然已经被蒸烤的慢慢泛黄。 阿黄焦急地围着郑风左右打转,汪汪汪叫个不停,然后嗖的一声跑出屋去,一瞬间便到了云妈家,可是家门紧锁,阿黄汪汪汪好几声,见没人答应,便又换了另一家,结果依然如此。 穷苦人家过日子本就靠辛勤的劳作,在草帽城穷人们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大黑山上的药材,这一出便是一整天,偶尔留在家中的,今天也去了比武的现场,也只能怪郑风运气背,不然阿黄找不到云妈,也能找来一二个街坊邻居。 阿黄找不到人,便又跑了回来,蹲在郑风面前,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口气喘匀,便用小舌头去舔郑风发烫的脸颊,替郑风降温。但是郑风的身体实在是太烫了,阿黄每舔个三四下,便要停下来凉凉舌头,感觉差不多了,便再舔个三四下,反反复复,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