Ⅻ 借仙道,转颠北斗,与谁共诉。
晚风徐徐吹来,唐心的秀发微微飘动,气势依旧紧逼向秦嫣。 此时列斋已经出现在院中,沉声询问缘由。 唐心便向他告知秦嫣把岸边的竹筏毁掉了,列斋有些懊恼,眼中露出凶恶的目光,秦嫣来不及辩解,只因唐心根本不给她丝毫机会。 列斋迫切想知道她的动机。 唐心却道:“其实毁掉竹筏不让我们离开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也许她早已经和那神秘黑衣人有所勾结,然后将我们全部杀死在这里。”列斋怒火隐隐涌现,一股真气陡然聚集在手掌处蓄势待发。 舒婠婠从后面急忙跑出来,用身体护在秦嫣的前面,她相信秦嫣不会这么做,竭力的辩解道:“虽然我们神医世家很想除掉灵派,但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而且就算行事也会光明磊落。” 杜豪慢慢靠近这边,似乎大概明白其中缘故,奋然挺身而出也为秦嫣进行辩解,远处的杜轩似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看着秦嫣一脸疲倦,舒婠婠突然牵着她的手要求回房去。 唐心与列斋的气势依旧不减,欲将阻拦她们离去,舒婠婠不免娇嗔,俨然与杜豪一起做好迎战的攻势,朝杜轩一同看去,只见他沉默不语,还有那冰冷的容颜,舒婠婠忍不住破口大骂。 两者对峙片刻,直到桓隽的出现才得以缓和。秦嫣离开时,杜轩的神色仍然落寞,她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 步入厢房,秦嫣突觉胸口一阵闷热,舒婠婠安慰了几句,两人相继昏睡过去。 夜色缠绵,整座宅子又显得死寂沉沉。 秦嫣很快进入梦境中,桓隽听到窗外的动静,随着一道黑影的闪过,悄然紧追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许久,适才飘落在一片荒草之中,身影很模糊,却还是让桓隽有种熟悉的感觉。 黑衣人叹息道:“虽得其主,未得其时。”他轻轻将一只手臂放在身后腰间贴着,露出了六根手指。 桓隽有些迟疑,却又有些惊喜,缓缓的问道:“父亲,真的是你吗,你可知女儿想您想的好苦?” 黑衣人沧桑道:“为了光复我桓楚江山,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的苦,是为父不好。” 桓隽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冰冷的容颜忽然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既然您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女儿,让女儿好好看看您。” 黑衣人缓和道:“时机未到,现在还不是我们父女重逢的时候,隽儿让父亲拥抱一下好吗?” 桓隽丝毫没有怀疑,或许沉浸在这一刻的幸福之中,在轻轻与他相拥的一瞬,只见桓隽神色略显一丝苦楚,然后表情在刹那间僵硬了,黑衣人将她推到在地,桓隽躺在那儿浑然不动,丝毫没有气息,只有一双杏目凌厉的对着天空。 秦嫣难以从梦境中醒来,脸上不禁显出不安的神色,此时舒婠婠的梦中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昏暗的厢房下,杜豪安然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这时秦嫣悄悄走进来,来到床边坐下来,悠然的看着他俊俏的容颜,抚摸着他的脸颊后突然趴在他的胸口上,杜豪被莫名惊醒,不免慌张的将她推开。 秦嫣轻淡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杜豪羞涩一笑,一时说不出话,憋了许久才道:“你不是喜欢我大哥吗?” “你大哥都不相信我,还是你最好。”秦嫣娇柔道。 或许两个人太孤独了,在秦嫣的诱惑下,杜豪竟在莫名其妙地紧紧与她相拥在一起,嘴唇的热度让他们感受心与心的碰撞,热血在身体里喷张。 杜豪失去理智的狂吻,双手就像不听使唤的撕扯着肩部那层薄纱,亲吻着嘴唇、耳垂、额部。 秦嫣全身已让那冰冷的嘴唇麻醉,双手紧紧抓住杜豪那粗臂,只发出一声浅浅的喘息声,杜豪将她扑倒在床上进行一番狂野之吻。 恰时,杜轩夺门而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既尴尬又愤怒。 杜豪来不及穿衣服,他*着上身,惶然不知所措的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勾引我的。” 秦嫣用衣服将自己紧紧裹住,凄苦一笑,道:“不错,是我勾引他,连你弟弟都相信我,而你却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还要再喜欢你。” 杜轩让杜豪把衣服穿上,目光异常阴冷朝秦嫣看去,道:“你知道你这么做是在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一番激切的斗口之后,杜轩似是只剩下空洞的灵魂,大步来到床前,轻灵地给她一个耳光,绝情之下失去理智伸出罪恶的双手,撕开她裹在身上的衣物,用力勒住她的脖颈,不给她一丝呼吸的机会。 秦嫣不停挣扎,泪珠从眼角悄悄滑落,直至她无力挣扎,双手一软,气息尽绝。 杜豪在身后立时被吓的目瞪口呆,他上前探着秦嫣的气息,确定已经死了,连忙询问杜轩为何要杀死她。 杜轩不语,只是坐在她的尸体旁,怔忡不久,似乎有些懊悔。 舒婠婠从梦中猛然惊醒,心有余悸的她看着身旁的秦嫣,这才缓了一口气。 秦嫣自然醒来,心中对梦境颇为怪异,看到舒婠婠脸上淌着冷汗,予以关切的慰问。 舒婠婠心下有所转念,最终还是没有向她说出梦中所见。 秦嫣蓦然发现《神药宝鉴》不见了,脸色显得怪异,许久才告诉舒婠婠。她将舒婠婠拉到一处角落,两人寻思片刻,来到杜轩的房门外,又是一番琢磨之下才进入房中。 房中很寂静,却不见杜轩的人影,两人感到有些奇怪,随后离开此处,又辗转进入另一间厢房,舒婠婠突然觉得眼前有些熟悉,可怕的梦境竟在脑海中一闪一闪。 蓦然望去床上,眼前出现秦嫣惨死的幻觉,刹那间神色僵住,惶恐之下一把抓住秦嫣的手慌忙离开,秦嫣不解的望着她,舒婠婠只是搪塞一番。 片刻,在附近的长廊上碰见列斋,他的神色有些阴冷。列斋问道:“你们俩有没有见到桓隽?” 秦嫣神色微微一愣,舒婠婠一脸怒气似乎要质问他有没有偷《神药宝鉴》,幸被秦嫣情急阻止,留意一下列斋的神色,正是这一丝迟疑的眼神引起列斋的猜忌,以为是她们在夜里趁机对桓隽不利。 一番解释之下,列斋瞬息恼怒,提手一掌朝她们拍去。来不及闪躲,秦嫣的身体被震得一晃。 舒婠婠见状来到秦嫣身前瞬间张开五指,快速一划,一团烟幕渐次游散朝列斋披去,暂时阻挡他的视线,两人相互搀扶迅速逃离此处,在列斋的紧追下她们总是慌不择路的寻找躲藏之处。 两人纵身一跃,来到一间阴暗的厢房里,秦嫣喘息片刻,舒婠婠深吸一口气,轻淡道:“想必列斋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我们赶紧调息一下。” 秦嫣轻喘道:“迟早还是会找到这里。” 舒婠婠道:“我们四处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杜轩他们的人影,他们会跑到哪里去,最奇怪的是连桓隽也不见了,不然列斋也不会对我们下手。” 她突然觉得手上有异样,只是屋内一片漆黑不见,不由一嗅,是血液的味道,这才意识到秦嫣受了伤。 秦嫣忽然有些勉强地道:“列斋一定会循着血迹而来,只怕过不多久就会找到这里,婠婠,不要管我你还是一个人逃命去。” 舒婠婠吐了一口气,道:“怎么逃,这里是可疑森林,根本就出不去。” 秦嫣平静一下心神,嗅到屋里残留着淡淡焚香的味道,细心的点燃火折子竟然发现一个古老残缺的棋盘,上面布满灰尘,秦嫣端详一会,奇怪的道:“这盘棋应该是一个残局。” 棋盘上,七颗白子呈北斗所列,周围布满许多黑子,看似已经将白子尽数围住。 秦嫣揣摩片刻,玉手轻轻触摸上面的棋子,似乎在推敲着它们每个棋子的步骤,看着她淡定的表情,舒婠婠不免有些心急。 “南辰北斗。”秦嫣不经意的道。 随着她的思路推敲,渐渐已经使其中一颗白子被围死,她小心翼翼地拿掉这颗棋子,脑海中忽然闪出桓隽惨死的画面,而这些画面正是她在梦里所见,神色有些彷徨,娥眉紧蹙。 很快又一颗白子在她思路的引领下被围死,她忐忑地拿走这枚棋子,与此同时随着一缕光辉,眼前一时呈现出一片混沌,带着神秘的色彩,秦嫣消失在眼前。 舒婠婠甚是惶恐,再看棋盘上,七颗白子已然只剩下五颗。 舒婠婠俯身凝视着棋盘,脸色依旧多出几分沉重,好奇的从旁边的棋盒里取出一颗白色棋子,却一时不知落在何处,来不及思索就见列斋破门而入,气势凶猛。 一束光线照射进来,映在舒婠婠苍白的脸上,使她手中的棋子不慎掉落在棋盘上,恰巧定在之前被秦嫣拿走的那个位置,神秘色彩再次呈现,环绕着他们。 一时间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内也静了下来,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 秀丽的山峰下,宁静的空气中含着一丝朦胧,再看澄清的湖面,微风带过之处呈现美丽的涟漪。 杜轩从睡梦中惊醒,脸色有些难看,残酷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浮现着, 许久才平复心情,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青石上,赶紧坐起来莫名其妙地在心底道:“奇怪我怎么会梦见舒婠婠被埋在土里,被人行剥皮之刑,真是惨绝人寰。” 不禁望着眼前的景色发愣,很快察觉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稍瘦,背影显得有些孤寂。杜轩轻轻的来到他的身后,道:“你是谁?” “布局之人。”那人款款转过身来,算不上眉清目秀,可肌肤还算白皙,黑发中并着几许白发,目光有些孤傲还夹杂着一些期盼。 杜轩忽然留意到他的手露出六指,不假思索地道:“难道前辈是桓玄?” 那人稍作沉默,不发一言,杜轩续道:“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线天境,由南辰北斗棋局所发动的幻境。”那人声音有些嘶哑,但很沉重。 杜轩仍是不解,忽闻那人续道:“此时你一定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棋局?”杜轩稍作余思,转而又明白些什么,惊奇道:“原来我是被前辈带入这棋局之中,如此看来其他人也身在这棋局之中,既然棋局是前辈布下,那下棋的便是前辈您,而我们只是您的棋子?” 那人瞳孔微缩,目光中透着坚毅,朝山上游离去,身影如箭,并唤杜轩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进入一座雅致的水亭里,里面俨然坐落着棋盘,上面布满了一些棋子,看似是一盘残局。那人恭敬地请杜轩坐下。 杜轩有些好奇,推脱道:“前辈,我不善弈棋,只是不解前辈为什么要布下这个棋局。” “老夫步此局只为顺应天命,但你不是棋子,你是下棋者,而老夫只是旁观者。”那人沉着道。 杜轩忐忑地取出一颗棋子定在棋盘上,忽然思绪发生飘零,脑海里浮现出残酷的画面。“那人是桓隽,怎么被人杀死了。”杜轩在心底惊异道。 棋局时刻在变化着,杜轩所定的几颗棋子很快从棋盘上消失,他停顿片刻,忽然改变思路,又在棋盘另一处定下一颗棋子,这时脑海中又浮现出残酷的画面,这次他在棋局中看到了秦嫣被他杀死在床上。 杜轩脸色有些难看,呼吸也显得仓促起来,很快他输掉了这些棋子,看着这些棋子从棋盘消失掉,神色惶恐地看着身旁的老者,甚是不解。 “在棋局中,每颗棋子都有一个机会可以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下场,而你将在棋局中可以看到他们每个人的下场除了自己,一旦棋子被消失,结局便无法改变,只有破解这棋局才能改变他们的结局。”那人神色很淡定地道。“你已经用掉两颗棋子,看到他们的结局你是否有什么感受?” 杜轩冷道:“我看到桓隽被您杀死,我猜到您应该是苌仁推。” 苌仁推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杜轩颇为惊讶,道:“前辈真的是苌仁推,邪帝的御剑命臣。”带着好像敬畏又好像忧心的神情望着苌仁推。 苌仁推赞许道:“不愧是逆天子的转世凡灵,老夫布下此局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 杜轩秀眉微蹙道:“关于逆天子的传说只听说了一点,难道这些都是真的,邪帝麾下所谓的四大御剑命臣都是做什么的,当初他们又为什么要离开优雅胜地?” 苌仁推沉重道:“当年邪帝灵后用自己身体镇住不朽死水后,我们便奉命守护邪帝的法器,至于离开优雅胜地说来话长,老夫不想旧事重提。” “那鲍幑和叶灵真也在四大御剑命臣之中,我想知道除了你们三个,还有一个是谁?”杜轩平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