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四六七

    过年前难得的艳阳天，暖洋洋的日光烘得院子里一株腊梅香气四溢，有成熟极了的花掉落在小池塘里，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石娇娇躺在室外沙发看夏蕾工作，她接到一组拼接插座的设计工作，需要找到一个很好的结构，“可惜啊，巧克力方块的想法已经被人给抢先了！”夏蕾摆弄着手里彩色的塑料线，一筹莫展地嘀咕。

    石娇娇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条腿撑在地面，一条腿大喇喇地挂在沙发靠背，悬在空的小腿自在摇着，闲散得不像话。阿千奶奶抱着小福星出来，小福星圆圆的眼珠跟着石娇娇晃动的小腿动来动去，惹得阿千奶奶大笑，说：“看姨妈像什么，像一个钟！”小福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感觉来了，弹着小屁股高兴地直跳！

    “好舒服啊，奶奶！”石娇娇抱着手机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说：“小福星给我抱，你不是说店里打电话过来吗！”阿千奶奶调整了下姿势，“那店给你方叔儿子打理了，我不管，随他们去。等下我要去买菜，你还真的给你外甥冲奶粉。”夏蕾手里换材料，认下一块塑料板，挑拣着笑道：“你让她摊着吧，好不容易懒这么几天。”“娇娇你看，蕾蕾疼你小福星还多呢！”石娇娇嘿嘿地笑，带孩子的阿姨在厅叫了一声，老妇人抱着婴儿回去了。

    夏蕾蹲在地，举起三块边长十厘米左右的金属板，一块金色一块银色一块磨砂黑，问：“这个跟彩色PVC混搭的话，会不会很有未来感？”石娇娇倒仰着头看了眼，说：“还得看你的设计理念啊，万一是个金属馒头，你说是未来还是不未来？”夏蕾翻了个白眼，“问你颜色，你扯到方案，职业病真不轻！”石娇娇先是咧嘴一笑，然后放下手机，一个打挺趴在沙发，愁道：“哎，说起来真郁闷，我还以为自己找工作会很容易呢！”

    “怎么，简历挂出去没反应啊？”夏蕾问，石娇娇歪头压在手臂，“倒不是，应该说不符合预期吧。有个培训机构几次打电话来，说我适合做所谓‘老板课堂’的讲师，分享成功经验。我的妈，我有什么当老板的经验，他们给我课还差不多！”“哈哈，成功学！”夏蕾笑问：“那你从前的圈子里没什么推荐吗？”石娇娇扬扬眉，“有是有，不过……圈子太小，你想做的，人人都想做，谁给谁腾位置呢？从头做起，我又真没这个勇气。”

    “你呀！被惯坏了。”夏蕾擦了擦汗，“其实也本科毕业五六年，同期一定还有大把的人在不高的职位奋斗着。你要不是遇张堃，职场起点会这么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机会掌管一个分公司？现在心养刁了，下不来台了。”石娇娇闻言没吱声，翻身看着头顶淡蓝的天，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

    夏蕾用劳工手套拍拍大腿走向石娇娇，拉了旁边一团糖果色的球形沙发，一屁股坐在里面，脱了阿千在集市淘到的老式棉鞋，把脚放在石娇娇肚子，说：“不过如果不是你石娇娇，恐怕别人也做不到这一步，你有你绝对的优势。”“这也没错。”石娇娇拍着夏蕾的脚面，眨眨眼，说：“那年后去推荐的公司试试，反正小圈子里人员都是窜来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