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四六九

    “石娇娇，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答应嫁给我。dt”清晰的，低沉的，于她的。

    他歪着头，等琴弦最后一个浮音自然消散，目光从没有离开过观众席间，恬静端坐的石娇娇，并对她说出独自狼狈练习了几十次，越练越感到难以启齿的一句表白。谢天谢地，即便众目睽睽，他竟然说得任何一次都自然顺畅，是因为看着她的脸，情话不再是情话，只是由衷之言，他确实为两人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深深感激。

    到底是谁给他出的主意，要补一次求婚，还这样大张旗鼓！蔡主任在笑，或许是一对物理学家的提琴手在笑，生物学家在笑，不知隐藏什么身份的簧管演奏者在笑，连灰格子外套的律师和墨蓝毛衣的银行客户经理都看着石娇娇在笑！这原来是所有人的主意，现在想来，真像一个“科学家家属俱乐部”，为她特别举行的迎新会！

    架不住众人热烈的起哄，石娇娇被拱了台与唐建宇并肩站着。看着台台下炯炯的目光，石娇娇忽然提前有了当新娘的窘迫，更加不知所措地看着唐建宇。在旁人看来，这是面对爱人最可爱的神态，也不知道哪个妙人，用法语大声叫了一句“吻她！”这句音节婉转的提议，竟像迅捷的病毒一般，传染了当场的每个人，一声声怂恿着，“吻她！”

    石娇娇听不懂，有点惊慌地看着大家情绪高昂的样子，最后迷茫的目光落在似笑非笑的唐建宇脸。她强作镇静，按着心口轻声问：“什么？大家在说什么？”耳边起哄一声大过一声，唐建宇的表情似乎回应着人们的愿望，反问石娇娇，“你真的想知道？”石娇娇迟疑了一下，已经意识到是会让人害羞的事。

    她还没来得及对此作出反应，唐建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右手里的琴弓移到扶着琴的左手，长臂伸开绕到石娇娇脑后，探出身躯，借着拥她入怀的势，嘴唇准确地落在石娇娇微张的嘴巴！这个吻的达成，让整个小剧场的气氛在人们哄叫声到达一个顶峰。“是这个意思……”亲吻之后，唐建宇湿漉漉的呼吸扑在石娇娇唇鼻之，热烘烘的。

    是谁说做研究的人必定怪癖刻板？难以想象，他们稍稍用一点头脑在生活，能创造出不逊色于学术成果的情趣来！石娇娇在小剧场见闻的一切，甚至小剧场这个团体的存在，不正是活生生地证明这一点吗？

    “哈哈哈哈，唐教授好心急，嘴巴是不是有点肿了？”充当酒保的材料学家半靠在桌子，趁参加演奏的人去后台的时间，抓紧调侃一下看起来很娇羞的小女子——石娇娇。石娇娇下意识用指尖掩住嘴唇，冷静了一下，忽然“哼”了一声，眼神颇吓人地瞪住“大酒保”，急道：“是不是您，第一个叫“embrasser”是不是您？”“啊？哈哈……”材料学家一听，挠了挠头发凌乱的头皮，不正经地回：“真是在下、本人、我了，会这么几句法语！”

    见石娇娇恼怒的样子也生动可人，男士笑得更加心满意足，两人正对峙着，两三个人从后台方向走了过来，是已经换了便装的蔡主任一行人。唐建宇走在最后，绕到石娇娇身边，含笑看了她一眼，问：“在聊什么？”石娇娇不好意思回答，看着笑翻天的大酒保咬咬嘴唇，目光流转，主动跟在台站在一起的提琴和大提琴，还有蔡主任问好，并真诚地赞美，“演奏的曲子真是太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