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互黑的死党
姜小虾回到水榭中,抱着双手沉思。武德八年?也就是说离“玄武门之变”和李世民登基做皇帝只有一年的时间了,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怎样才能离开这里,投靠李世民呢?我总不可能屁颠屁颠的跑去对李世民说,我仰慕你,收我做小弟吧,这样早就被秦王府的人叉出来了。并且一派人调查底细,姜小虾,连续蝉联“文翁石室”榜末四年,还不给几个鲜红的大叉叉。 姜小虾也很郁闷,原来的姜小虾,正是由于学习成绩过于差劲,连续四年蝉联“文翁石室”榜末,忍受不了压力和讽刺,悬梁自杀的,当时赶到的李义府,没发现救的已经是另外一个姜小虾了。看着身上的学子青衫,姜小虾灵光一现,有了,“文翁石室”! “文翁石室”可不是普通的公立学校,她可以说是益州的标志,从“文翁石室”出来的佼佼者都能够受到重视,甚至去“国子学”深造也是可能的。可是今年的秋考只有三个月就到了,短短的三个月,要想超过排名第二的李义府已经是不大可能了,还要超过连续蝉联榜首四年的杨不名,难度系数很大呀,这两个人可不是纸扎泥捏的。 “姜小虾啊姜小虾,你安心的去吧,借用同是‘文翁石室’学子郭沫若的一句话来勉励吧: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他年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姜小虾已然下定决心,首先在“文翁石室”扬名,一洗之前的钻狗洞偷桃的恶名。 “叨扰了,在下不经意间听见兄台的话,这个郭沫若气魄非凡,是否还在‘文翁石室’?在下见才心喜,想见见这位才子!”一个身穿黑衣的侠客走进水榭,拱手问道,声音极其柔和。 姜小虾忙起身作揖,还礼:“不在,不过‘文翁石室’人才辈出,兄台若喜欢,拜访一番,我想收获定然不少。”边说边打量着来人。 来人是一位年轻侠士,通身黑色打扮,黑方巾,黑衫黑裤黑靴,手里握着一把黑鞘长剑,面貌普通,身材普通。但是声音很特别,有亲和力,并且眼睛很明亮。姜小虾判断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心里也生了几分敬畏。 “一定一定!对了,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改日拜访‘文翁石室’在下再和兄台一聚,也好把酒言欢。”黑衣侠士问道,眼神中透着诚意。 姜小虾心里一咯噔,我要是报姜小虾的名号,对方一打听是学渣中的霸主,还不调头就走,我个人损失事小,“文翁石室”的名声可不能毁。李义府,哥哥对不住你了,你的名号好使。 “在下李义府,兄台若哪天来‘文翁石室’,在下一定陪兄台痛饮。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姜小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在下姓薛,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名字是薛第五。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改天一定拜会,告辞。”黑衣侠士说完匆忙离去。 薛第五?好奇怪的名字。姜小虾这才大呼一口气,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和江湖人士说话真累,左一句“在下”右一句“兄台”,不过这个薛第五应该是读过书的。 回想起刚才报了李义府的名号,姜小虾不禁一叹,此姜小虾非彼姜小虾,大丈夫岂可久居人下,努力! 想了半天,姜小虾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去寻找李义府了。“好你个李义府,你不就是去摘几个桃子吗,又不是要你去厨房做菜,要这么长时间么!”姜小虾边走边揉肚子,口中念念有词。 找了一会,找到李义府说的桃林,不见李义府踪影,姜小虾胡乱摘了几个大红桃,边吃边找李义府。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吵架的声音,并且姜小虾听出了李义府的声音,只是太远,听不清楚。姜小虾匆忙赶去。 当姜小虾走近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手中的桃子掉了一地,口中刚咬的桃rou也掉在地上。 眼前是靠近桃林的一条小溪,溪边是用华丽帷幕与祥云锦缎围成的一个巨大的简易庭院。这必定是富贵人家来郊游搭建的,并且肯定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帷幕的一角是打开的,还能看见里面的卧榻,香炉,果什,甚至地上都铺了毯子。庭院门口,一头猪,哦不,被揍成猪头的李义府趟在地上哼哼着,若不是他身上的学子青衫,还真有点认不出来。李义府的周围围着四五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有的口中振振有词,有的时不时踢李义府一脚。 朋友有难,我辈中人就应该挺身而出,救朋友于危难,方显我辈有情有义!姜小虾没有动!因为他恰好听见了妇人们的骂词:“你这个姜小虾,枉你为学子,居然偷看翠儿小娘子洗澡,你读得哪门子圣贤书?今天就抓你去报官!” 姜小虾双手握拳,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心中却是把李义府八辈问候了个遍,偷看人家小娘子洗澡,报我的名号!真是好死党啊! “义府兄,救我!我是冤枉的!”正当姜小虾准备转身离开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义府眼尖地看见了姜小虾,并且这混蛋故意这样喊。 交友不慎,罢罢罢,谁叫我刚才也用了他的名号,姜小虾决定救李义府。 姜小虾大步流星走到众贵妇人面前,作揖,面带正色:“诸位夫人请住手!这位是我的学伴,我想诸位夫人一定是误会了,如有冒犯之处,请诸位夫人见谅!” 贵夫人们见姜小虾人长得俊,谈吐举止彬彬有礼,面色纷纷缓和下来,不再是一副吃人的样子,有的还偷偷整理了一下仪容。 “小郎君你姓甚名谁?与这个‘文翁石室’最差劲的败类姜小虾是什么关系?”贵妇中年纪稍长的一人出来问话。这贵妇的话一开口,姜小虾是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难道姜小虾的名号,连贵妇圈都知道了?坑啊!李义府却是想笑,强忍着,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脸贴在地上,反正这货是趟着的。 “在下李义府,与姜小虾是学伴,也是好朋友!还望夫人能看在在下的薄面能饶过小虾,此事定然是误会!小虾平时为人正派,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姜小虾虽然心里恨得牙牙痒,脸上还是一副很乖巧,恭敬的表情。 “原来是李家阿郎,今日若是别人,本夫人看在你的面上也就放过了他。但是翠儿小娘子可是在下的贵客,这可就恕本夫人无法通融了,翠儿小娘子这会儿在后院眼睛都哭肿了!”年长的贵妇人面带慈祥,显然很欣赏姜小虾的表现。 “可否让在下给翠儿小娘子当面道歉?”姜小虾恭敬的问到。 “那可不行,里面都是女眷!”贵妇人们插嘴了。 “可否借笔墨一用,我相信,翠儿小娘子看到此信必然会满意。”姜小虾有信心的回答。 “你是潘安?宋玉?还是司马相如?写封信就能让翠儿小娘子满意?此二人莫不是骗子?合伙演戏给咱们看,然后乘机顺手牵羊?”贵夫人们指指点点,有好事者还提出尖锐的批评。 “李义府,你有情有义,本夫人看见了,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今天在场的夫人可都是才女,你又穿的‘文翁石室’的衣服,今天若你当场出丑,‘文翁石室’便颜面无存了。”年长的贵夫人严肃的问姜小虾。 姜小虾暼了一眼地上的李义府,李义府一个劲摇头。姜小虾昂首挺胸,慷慨激昂的回答:“某,愿一试!”却没有看见,此时,李义府的眼中闪出一丝感动的泪花。 “好,上笔墨纸砚!”年长的贵夫人见姜小虾不肯改变主意,便差人拿笔墨纸砚。这些夫人是才女,笔墨纸砚、剑、投壶等物什是必备的东西,所以不一会,便有人把笔墨纸砚用托盘装着递给姜小虾。姜小虾把笔墨纸砚端到一方茶几前,跪坐,整理衣冠,磨墨,提笔挥毫。 所有人眼光都被姜小虾吸引了,贵妇人们都想看看姜小虾究竟是口出狂言,还是确有才华。李义府这才得以站起来,其实贵妇人们脚下并没有多少力气,李义府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脸上挨了几下,两个黑圆圈,加上嘴角也被打肿了。李义府远远的看着姜小虾写字,仿佛是大文豪在挥毫泼墨,看着专注的姜小虾,李义府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吟诗弄月,这是一份朴实、普通的道歉信,姜小虾用苏轼的字体写完这份道歉信,这是姜小虾后世最喜欢的字体,学的也最好。苏轼的书法特点“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追求的是意,并非形,就如他的词一样,不羁中藏巧于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