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挺身而出
张莉坐在我的身边，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录像厅门口问我们要烟的那个时尚的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仔细看张莉，你还会发现她今天竟然涂了唇彩，粉红的还带着小星星，而且还戴了耳钉，平时我没有见她带过，今天一看才发现，原来张莉耳朵上有那么多耳孔。我去，这可是很叛逆很潇洒的表现，我不由得对张莉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个女孩发不披肩，素面朝天大校服的年代，简直了！ 张莉用了一堂课的时间来告诉了我一件事。郁南最近一直在追她。 一开始郁南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我和张莉是男女朋友关系。后来有一天在厕所抽烟，郁南看似无意地提到了我和张莉（张莉告诉我之后我才发现确有其事），我赶紧跟郁南解释，说我和她就是朋友，我们原来初中就一个班，不是对象。 郁南知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之后，便开始疯狂地追求张莉，不是情书就是买些小饰品小饮料什么的（当时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别小看这些饮料啊饰品啊什么的，在当时可是需要很多钱的，看来郁南的家境很棒。 在一中，学生分两种，一种是家境一般甚至很差，但成绩非常好正规考进来的。一种是成绩一般，考不进来，掏了很多赞助费进来的。（当然，也有家境也好成绩也好的，这种人还不少呢，令人羡慕。但一般都长得丑。） 所以我的高中同学里，二代们非常多，十个里面几乎六七个都是非富即贵。 但我们那个时候，女孩子还真不看你的家境，根本不物质，那个时候的女孩，喜欢男孩的原因我给大家排一排名次。 1、最受欢迎的肯定是长得帅的。颜值这个东西自古就这样，标准可能会变，但其重要性永远不会变。 2、其次是会打架或者学习好，最好是又会打架又学习好。其实总结一下，女孩子就是喜欢那种又有男子气概又有上进心的。 3、时尚。那时候没有什么真正的时尚，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时尚的起来的东西，所以可能你的一双球鞋，或者一个发型，或者唱了一首歌，就能让一个女孩子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 （如果你满足以上任意一个条件的情况下，还篮球打的好，还可以吉他自弹自唱，那小姑娘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抓着自己的头发给自己一个过肩摔摔倒你床上自己撕烂自己衣服变成野兽） 所以显然，张莉对郁南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就这样追了一段时间，郁南就开始放学跟踪张莉。本来那时候很流行男孩子送女孩子回家，不管是什么关系，哪怕是普通同学，只要一个男孩提出来送一个女孩回家且女孩没有别人送的话，一般都会答应的，除非特别不喜欢你。 可是当郁南提出来要送张莉回家，张莉果断拒接了，事情就演变成了跟踪，郁南每天都带着一两个同学尾随张莉回家，在我的理解力，郁南可能也没什么恶意，追女孩嘛。 恋爱中有句话说的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 确实，一个人对你没感觉，可能会接受你的好，可能会感谢，但绝不会为之感动。 张莉最后没办法，只有求助于我，让我装他的男友，送她回几次家。用这样的方法让郁南死心。 朋友的忙，只要你提出来，就说明你看的起我，我办得到的我一定办，办不到的想办法给你办，实在能力有限，我会给你介绍能帮你办的人。 所以没有一丝犹豫，我就答应了张莉。 当天晚上，这件事我只告诉了焦玉山，焦玉山半天不吭声，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随后就只说了一句话：“小心假戏真做。” 我表示一点都不担心，我和张莉要是能恋爱，初中三年，早就就在一起了，她还帮我追女孩呢当时，没事没事，都是哥们姐们，没事的。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不喜欢郁南，能让他灰头土脸一下，我倒是也挺想看的。 就这样，当天晚上我就和张莉两个人一起骑自行车放学回家，当时我已经有了自行车，虽说不是很low的那种二八，二六的凤凰或者三枪，但也是很旧的车子，我爸二手市场给我淘换的。 一中在我们这里的北区，北区和站前区紧挨着。我和张莉都在站前区住，我家紧挨着火车站，张莉家虽然离火车站有一段距离，但毕竟是一个区的，不算远。我和张莉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我还能看到郁南和几个同学在后面悄悄跟着，但是当我把张莉送到家的时候，郁南已经不见了，张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说明天你也别骑车了，我骑车去你家接你，咱俩骑一辆车吧，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我为什么会犹豫，因为在那个时候，即便是真的谈恋爱，都很少会男女一起骑一辆车，这简直太开放了，让大家看到像什么样子。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张莉都不怕，我他M的怕个鸟，更何况张莉的车是女士的捷安特，大牌子，很贵的，骑起来也很舒适。 第二天开始，张莉早上就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而且还给我带了包子。我一只手骑着车，一只手吃着包子，兜里装着我的雷登随身听，播放着当时最流行最潮的韩国组合HOT的歌曲。我和张莉一人一个耳机。为了方便听歌，张莉往前靠的很近，几乎要贴在我身上。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还没有穿bra，我能感觉到有两团东西贴在我的后背，吗的，这闺女发育的真好。 那个时候已经98年底了，我们当时的小青年还是很哈韩哈日的，说真的，我一直觉得，那个时代的韩国偶像组合才是真的吊，不需要综艺节目，不需要花边新闻，不需要炒作，不需要拍电影什么乱七八糟的，唱歌就是唱歌，连唱带跳，就靠这个就够了，牛b的很。当时我听外国歌曲很少，只有迈克杰克逊和HOT。不信大家现在去搜一下HOT的那首《我们就是未来》，听一听，再看看MV。那机械舞跳的，那歌唱的，用现在的眼光看都毫不逊色。 我和张莉就这样比真的情侣还更像情侣，一起上下学了一段时间，那断时间郁南若隐若现的，有时候我和张莉回家的途中还能看到他，平时在厕所抽烟也碰面，只是他很少再和我说话了，郁南眼睛挺大，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他不和我说话我也从不主动跟他说话，本来就不太喜欢他。不过他却突然变得大方起来，经常整包整包的带烟进厕所，总是当着我的面给别人发，但就不给我。 渐渐地，在我们那层楼抽烟的人都看出来了，郁南和我不和。 郁南当时买的全是四块钱一包的金色硬包红旗渠，那已经是平时大人们送礼可以送的烟了。除了我和焦玉山，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形，都整天围在郁南身边，倒也没什么，就是为了蹭根好烟吸。这些人虽然抽了郁南的烟，和他熟络起来，但也不和我拉开距离，大家都嘻嘻哈哈的。 在这一点上我特别欣赏焦玉山。有立场，知道我和郁南不和，就从不抽郁南的烟，郁南给他敬烟的时候，他总是说，谢啦，我有我有，你吸你的。其实他并没有，最后还是和我一起咗一根一块多一包的黄丝绸（我记得那时候好像涨价了，一块三毛钱好像）。 我认为，交朋友就必须得有立场，有句话这样说的，没有绝交就没有至交。也就是说，如果你从来没有打算和任何人绝交，你想和左右人都是好朋友，那你必然不会得到至交。 讨好所有人的人，注定会成为墙头草。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会有个立场，平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都行，你得知道你和谁是至交，你和谁是泛泛之交。当你的朋友和别人动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冲上去就是一个干，才是正经的混混，毫不犹豫冲上去拉架的那种人，我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我见过，朋友打架他冲上去拉架，最后被朋友打了。（当然，在场所有人都是好朋友的情况除外，你懂，不要极端） 我和焦玉山都有立场 但不知最后郁南怎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和张莉只是在装样子而已，一下子惹恼了郁南。 我是怎么知道我惹恼了郁南的？很简单，我被高二的人给叫去了。 那天刚下课，就有个看上去比我们大一些的人来到我们班，问，谁叫公孙小强？我说我就是，怎么了？那个人很吊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跟我来一下，有人找你。那种情形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可我还是跟他去了，这种情况谁会怂？不过我临走的时候张莉的表情还是挺担心的。 我被叫到了高二那一层楼的厕所里。刚一进去我就发现里面蹲了不少抽烟的人，大概七八个，烟雾缭绕，也不知道他们这层楼本来抽烟的人就多，还是故意叫来震慑我的。反正我进去之后他们几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扫描我一样。而且这些人各个都摆着很吊的poss，反正没有一个是正常站着的，嘴里都叼着烟，那感觉就像小栗旬演的《热血高校》，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电影时，看到里面的混混都刻意的去凹造型，显示自己很牛B，我就突然想起了那天厕所里那些高二的学生。 其他正常上厕所的学生看此情形，都加快了进度，纷纷逃离。 “你就是公孙小强？”这时一个看上去像是头目的人说话了，这个人应该也是高二的，很高，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很壮实，他的壮是相对于那个年纪的壮，估计平时没少打篮球。 “我就是，有事么？”我回答的不卑不亢。 这家伙走近之后，朝我脸上吐了一口香烟，说道：“知道我是谁么？我叫武阳，听说过我么？” 武阳，听说过，好像是高二里混的最好的一位，据说和校外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头子很熟。 但我不能实话实说，你问我听没听说过你，我回答听说过，岂不是让你很有面子？所以我说：“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听说过你，我是高一的。” “我他M知道你是高一的。”武阳的态度不好了起来，“小B，今天叫你来呢，也不打你，要不别人会说我欺负小朋友，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今后在高一，不要那么吊。ok？” 这从何说起？我在高一没有很吊啊，我整天该上课上课，从来不招惹任何人。我就问：“我没有吊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你吗的会，看来你很不机灵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郁南你认识吧？我是替他来给你传话啊，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想和高二的作对，就他吗离人家的妞远一些，好像叫张莉，你们班的，你也认识吧？我告诉你！”武阳很嚣张地用手指着我，恶狠狠地：“你既然不是那个女孩的对象，就别犯贱，今后郁南和那个女孩之间，如果再有你出现，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武阳说到死，我一下子想起了韩三，一个死掉的大混混，再看看眼前威胁我的武阳，觉得有些可笑。 “听，懂，了，吧，”武阳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每说一个字就那手指戳一下我的脑袋。说完之后，就大手一挥：“滚吧！” 然后我就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