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珍贵的小人儿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李意利用自己手砍的木料在房屋前围上了一圈小篱笆，篱笆里面是一块方形的实木条，李意用其充当桌子。 当然，为了保持身份的合理性，李意把这些东西的搭建交给了付辉来做，付辉一方面是有求于李意，另一方面也是看在李意给的报酬上面。 桌子上面，已经放满了二三十个木制小人偶，这些人偶刻画的栩栩如生，表情和神态都十分生动。李意坐在木条前，手里正在雕刻着下一个作品。 付辉的媳妇叫兰芝，每天负责家务农活，时不时的帮助付辉完成一些分拣木料的工作，虽然日子不苦也不闲，但是善良的本性让她经常在闲暇之余帮助村里的邻里。 哪怕是在李意刚来到的这三天里，善良的兰芝都经常过来看望这个“孤寡的老爷子”，以防老头子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在身边。 李意手中的刻刀是新买不久的，但在李意的手中，崭新的刻刀却像是用了数十年一样顺手。 兰芝坐在木桩上，静静的看着李意雕刻着小人。在兰芝眼中，老头子虽然个子小，本事却很大……寻常的木材在老头子的手中，像是有了灵性一般，期待着通过老爷子的刻刀，脱胎换骨成为小人。一块块木头被李意不急不缓一刀一刀的处理后，开始浮现“本来”的样貌。 李意的雕刻，让兰芝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老爷子，你能不能……刻一个我呀？”兰芝面颊微红，似是有些害羞的问道。 李意点头道：“可以啊。”虽然是有些不解，但李意还是答应了兰芝的请求。 在兰芝期待的眼神中，李意在旁边的木材里面随意挑选了一块原木，就开始雕刻起来。李意目光如电，执刻刀的手苍劲有力，每一次下刀，李意都动用自己的真气辅助提升了眼力脑力等，使得雕刻的力度和角度都掌握的分毫不差。 木屑如同小雨般散落飞舞，不多时，一个栩栩如生的迷你兰芝就崭新出炉了。 李意随手将完成的木雕递给了在旁边紧盯了许久的兰芝，同时手下暗暗的给迷你兰芝雕像渡了一道回春真气。李意此举并无深意，只是为了让长期接触这座雕像的人，能够稍稍强健一下身体，不那么容易生病……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眼前的妇女值得。 兰芝这三天里的表现被李意尽收眼底，他知道这个善良的妇女，总是以一种不求回报的态度对所有人都和善和纵容。这种人，让李意想起了一个地球上的词——“圣母”。 李意并不是对这一类人有什么偏见，他只是单方面的觉得，这样的人是可敬的，因为他们能够践行自己的信仰和理念；这样的人也是可悲的，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圣母”，实际上在这个世界，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本质上是倾向于掠夺和占有的……而且是肆无忌惮的掠夺。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辈子的李意，对此深有体会。 但无论如何，兰芝本身的付出李意是看在眼里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圣母’行为反倒切合了身为地球人的李意的价值观……故而借机送出这道真气，也是有着对这个“逆版本”的女子的同情因素在里面。 兰芝将到手的雕刻细细的把玩了一番，发现这个雕刻就如同小号的自已一样别无二致，脸上的神色、身体的形态、肢体的动作甚至头上的发丝，都与自己是如此相同，让自己感觉就好似在照镜子一般。兰芝甚至有种错觉，这雕刻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活过来…… 心知此等雕刻技法，肯定不是等闲手艺人能有，兰芝对李意老爷子的敬重，便又多加了几分。 款款施了一礼之后，兰芝紧紧抱着自己的雕塑就离开了李意的篱笆小院，留下李意一人安静工作。 回到家中以后，兰芝想起老爷子曾说，这些雕塑都是要拿到集市上卖的。兰芝心里却有着点点的不平静，此等贵重精美的雕像，在明天的集市上……很可能会在极短时间内被一扫而空！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李意便已背着小箩筐前往落英村的大集市上。 三五分钟的脚程，李意来到了一处山脚。小小的村庄为了这个集市硬生生凿穿了这小半个山脚，成果就是眼前这个开阔无比的集市。 天还未亮，集市上已经拜访起了好多的摊位了……瓜果蔬菜，山间珍馐，鸡鸭牛鹅等等等等，种类之多不愧为远近第一市集。 李意寻得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利用山石和自己的箩筐，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平台。随后李意坐在石头上，开始闭目养神，等待集市的正式开启。 开启前夕，一对落英村民来到市集，开始逐个摊位的收取摊位费。李意缴纳了摊位费以后，便有资格在此处售卖货物了。 收费的人是一个青壮小伙，李意在村子上购置雕刻用的东西的时候，见过这个小伙。小伙也识得李意，虽然点头向李意致意，但该缴纳的摊位费，小伙一颗子都没少。 收完费以后，小伙照例看了看摊位上的商品，乍眼一看是些雕刻似的小玩意儿，但仔细查看以后，小伙却挪不开眼睛了。 一个个的小木雕像是有着生命一般，活灵活现的样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小伙的眼球，其中一个背剑而立的青年，更是直接让小伙顿生买下此物的冲动。 “大爷……老爷爷，你这个木雕卖多少钱呐？”小伙手指着拿剑的木雕小声问道。 李意闻言，笑眯眯的说道：“这个东西可不便宜……得至少这个数！”李意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个铜板？好，您等会啊大爷，等会我就把铜板给您，您先帮我收着，别卖给其他人了。”小伙说道，随后作势要走。 李意却是没有放下手指，反而是淡淡摇了摇头说道：“五个可不行，得五十个。” 小伙直接愣住，随后大声问道：“你疯了吧！一块木头你要我五十个铜板！？”似是因为大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以后，小伙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大爷，你这卖得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 李意却好似生气了一般，语气开始不善的说到：“贵？老头子我就靠这个吃饭，你看看这做工！”李意“生气”的拿起雕像递到小伙手里，紧接着说：“你看看，这眼睛，这鼻子，还有这把剑……那都是实实在在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别的不说，我老头子这作品，放在逍遥城，那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才能把玩的！” “要不是看你是咱们村上的人，五十？我看都不给你看一眼！”李意的表演似乎是吓到了小伙，小伙盯着雕像，却越看越爱不释手。片刻后，小伙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咬咬牙说到：“好！五十就五十，你帮我收好，等会我过来拿。” 小伙说完话，便飞速离开了李意的摊子，开始迅速的收起摊位费。 李意见小伙远去，随手把那个剑修雕像放了箩筐里面，随后从其中拿出了另外一个剑修雕像，两者神态不同，但却都是剑修。 李意端坐在石头上，不多时，集市终于正式开启，人潮开始陆陆续续的涌进集市里面。 李意微眯着双眼杵着头静静的等待着人到来，像是一名极有耐心的钓着，钓的“鱼”是王成虎，“饵”便是摊位上的这些个雕像。 人来来往往，但是李意的生意却十分冷清，周围几个摊贩虽然也同样是卖小玩意儿的，但是生意却比李意的好上几分。 在李意再一次喊出“八十个铜板”的高价以后，又一名孩童被这价格吓退。李意毫不在意，但周围的摊贩却是忍不了，其中一名中年摊贩好心说道：“大爷，你这小人，值不了那么多钱的！这样子下去你一个都卖不出去，老爷子你要不降价试试，兴许还能卖出个一二？” 李意拱手笑道：“非也非也，我这小人就值这个价！哪怕卖不出去，我也不会降价的！” 中年摊贩又道：“一块木头而已，哪里值得八十铜板呀！”他拿起自己摊位上的一把木刀接道：“你看我这个，又扎实又耐玩儿，厌烦了还能当柴火！只卖两个铜板，这不比你那小人，实用多了！” 李意笑而不语，中年摊贩见状，认为老头子是个认死理的人，便也不再劝说，开始端坐在摊位上打盹儿。 李意心道自己手上这玩意儿，可不是那粗制滥造的货。 ……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已是正午时分。中年摊贩明显明显是有“队友”的，几人轮流去解决了饱腹问题以后接着坐镇摊位，李意拿出自己准备的大饼，正要入口之时，却听到那个中年摊贩说道：“大爷，您去集市上吃吧啊，我来帮你照看摊位。” 似是觉得李意会误会自己，随后他又道：“您放心，我就只是看你一个老人自己在这吃冷饼，过意不去而已，你放心去就好，你的货，我一定不折价‘贱卖’的。” 说到此处，摊贩起身，示意李意起身。周围的摊贩也笑道：“去吧老爷子，我们也帮你看着他，绝不让他动你的‘宝贝’。” 李意心道这里还真是民风淳朴，在这断天西部的大山里面，也算是独一份了。 见李意还在推脱，中年摊贩似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一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两个铜板来接着说道：“你瞧瞧我，您今天不是啥也没卖出去吗，哪里来的钱吃饭呐。” “喏，这俩铜板你拿着去弄碗挂面吧啊，热乎的比啥都强。放心，这两铜板不用您还，我汪大狗请你老头子吃上一顿不碍事！” 李意见状，心道这汪大狗可真不是一般人，这般心肠却是难有人出其左右了。于是李意不再推辞，迈步朝集市上的面摊走去。 汪大狗看着老爷子离开以后，也是认真的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旁边的另一个摊贩笑道：“大狗你真是，这老头子怕不是你亲爷爷，对他这么好啊？怎么不见你请我吃碗面？” 汪大狗回到：“小三你懂啥，人老头子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我这叫行善！行善你懂？你就没内境界！” 小三道：“吹吧你就，这些年为了这所谓‘行善’，你也散出了不少钱财了吧？怎么不见你摊子上的小破木刀多卖出两把呀？” 汪大狗回道：“嗨！求报，那就不能算是行善了，小三你这话，境界就不高了啊！” 众人哄笑，气氛一片欢快。 …… 李意吃完一碗清汤挂面以后，身心确实舒坦许多，回来的路上步伐都不由的加快了几步。临近自己摊位的时候，却瞧见自己摊位上，木雕小人已经卖出去了两个了。 汪大狗看李意回来以后，连忙给老爷子让座。 将一百六十个铜板一颗不少的交给老爷子后，汪大狗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李意完全意想不到。 “大爷……不，爷爷，您这小人真神了，您还收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