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节 高深掌柜

    说时迟，那时快，蛮三反应极快，当即拉着艾三姐从墙洞中跳了下去，稳稳落到地面上。我侧身往窗下看去，看见掌柜立即跟两人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而周围群众为免波及，正在狼狈走避。

    在背对茶楼视线的刹那，掌柜嘴角的肌肤有所震动，显然他对蛮三他们说了什么话，但声音很小，加上现场非常嘈杂，即便敏锐如我，也一时没有听清。然后旋即，一个交合，掌柜和两人刚换了位置他立即朝酒馆高呼道：“快来帮忙，不能让他们跑了！”

    就在此时，蛮三和艾三姐同时发难，一左一右夹攻而去。掌柜看似因为措不及防，被打得节节后退，跌入了密集的人群之中，撞倒了一大片。这时楼上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从洞口跳下来。但洞口只能同时容两人跳出，等不及的其他人只能跑楼梯下去。

    这时我又注意到掌柜一个微小的动作，只见他对着茶楼一楼翻了翻手掌，似乎是传达什么信息。我正疑惑间，却听得楼梯一阵乒铃乓朗的声音，却是冲下去的人有人滑了一脚，结果几个人首刹不及都撞到一起了。到这个时候，我总算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街上，包括猥琐男和他朋友在内三四个武艺较高刚下了地面，蛮三和艾三姐已架起了跌倒在地的艾莫离就逃跑。他们挤入密集的人群中，等猥琐男他们冲过来时，突然往抛撒出一些银碎。

    “银子！”有人惊叫起来，“不要抢我的银子！”

    猥琐男他们被四面八方涌过来抢钱的人群堵住去路，一时冲突不出，而蛮三他们早已远去。

    “让开！让开！不要让他们跑了！”掌柜嚷嚷着站了起来，又指挥伙计说：“你们快追去！砸我店面还没赔钱呢！”几个伙计听了，也绕过人群冲了出去。

    等猥琐男他们脱身之时，伙计也跑回来了，只道那几个山黎人跑得飞快，自己跟不上。猥琐男的朋友狠狠地白了掌柜一眼，大概他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不过他没有证据，大庭广众之下指责掌柜，会引起反效果，只能恨恨地算了。

    “我们走！”他一声令下，有七八个人都跟着他走了。这时我才看懂，原来他才是这群流氓的头头；其余的人见况也都散了。

    等人群散去，掌柜收拾残局过来，已是下午时分。掌柜走了上二楼，见我依然在淡定喝着清查，吃着茶点，不禁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他施施然地走到我的面前施了个大礼，道：“这位小兄弟处变不惊，料必不是普通人。在下是这里的掌柜，姓贾名许，请教尊姓大名。”

    当时我戴着包头巾，因此看不出我留着和尚短发，只道我是年青人。我起身回礼道：“掌柜能在瞬息之间破解如此困局，料必也非普通掌柜。小僧没有什么尊姓大名，所以无名。”

    随即，我把方巾解了下来，掌柜这才见到我的容貌。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力战问九真的无名大师，失敬失敬！”又见我桌上有酒有rou，不禁起了异色。我只是笑道：“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若掌柜不嫌弃，可否陪我吃杯水酒。”

    掌柜笑道：“大师非凡人，这顿我请大师又如何？”随即笑着入席。

    我们互相寒暄了几句后，我指着墙上破洞说：“掌柜好内力，一掌把把墙头给拍崩了！”掌柜并不见神色有异，只是笑道：“大师说笑了，我有这等功夫，就不会只个掌柜了。”

    我也陪笑道：“掌柜就不必过谦了。这墙头是用青砖和灰沙浆砌起，坚固程度堪比石头。就是把人体撞成rou酱，也不见得能撞出这么大一个洞。艾族千金身娇体贵又不是金刚之躯，怎么可能撞出大洞后没有一点瘀伤，没有一丝血迹？”

    掌柜见瞒不住便起身施礼道：“大师高义，没有当场拆穿，贾老在此谢过了。”他自称老，其实看样子也不过四五十岁。

    我回礼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小僧希望打听个人物，又不知掌柜知道多少？”

    掌柜说：“大师但所无妨。”

    我见他依然站着，便客气地说：“掌柜请坐。”待他坐下又闻：“未知掌柜对成渝此人知道多少？”

    掌柜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似的，缓缓道来：“大师可是问对人了。成渝此人，城府极深，又善于示弱，城里知道他真正实力的人屈指可数，即便经常跟他一起切磋武艺的问九真和司徒德正都未必清楚他的底细。”

    我故作惊讶：“哦？有这么厉害？”

    掌柜点点头：“寻常人家只道他是中境三四段，那些交往密切的世家豪门都知道他至少中境七八段，但贾老知道他起码是上镜人物！”

    我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反问道：“上境？那岂不是比问九真还厉害？”

    掌柜却是摇摇头，见我更不解了，便解释道：“问九真的真实水平只比他高，不会比他低。说句冒犯的话，他与大师一战打得如此艰苦，是他故意制造的假象，他也要向潜在对手示弱。”

    问九真比我预想的还要强大，没想到他起码有上境水平。而如今我不过是中境五六段左右，那意味着他若是使出全力，一只手足以能吊打我。看来要想在县级初选赛中获得出线名次，还真是困难重重。

    我稍微平复心情，又问：“掌柜，以你所见在一号到三十二号中，有多少像成渝这样，达到上境的高手？”

    掌柜说：“二号问九真，七号成渝，九号司徒德正，十五号……”掌柜一连说了七个人的名字，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惊讶地问道：“七个？掌柜，你的情报可靠吗？”

    掌柜笑道：“贾老的情报绝对可靠。可是大师说错，不是七个，而是八个！”

    我先是一愣，随后发现他小有趣味地看着我，我会意相视一笑，便给他倒了一杯茶，说：“掌柜说了这么多，也该口干舌燥了，来喝一杯。”

    掌柜应诺，一饮而尽，我赶紧又给倒上。掌柜说：“贾老也有一疑问，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知大师可否告知？”

    我自信地一笑：“时尚往来，既然掌柜能知无不言，小僧自当言无不尽。”

    掌柜也回以笑容，道：“那请问，大师可是华山人氏？”

    我听言顿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