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眼光毒辣
红萝在卓府的体会最深刻，立即想到了卓琪华当初所受到的苦难，拉下小脸说道：“假如奴婢是那位庶子，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每日尽想着怎么不被那些下人欺凌，想着怎么才能得到老爷的重视，怎么才能在府里立得起来，参与家里的生意，让那些人再也不敢小看奴婢www.shukeba.com。” “没错，就是这样！”卓琪华朝红萝翘起了大拇指。“想要奋发，想在父亲面前露脸，但是母亲那边又靠不上，怎么办？只能靠自己了啊，可惜自己的能力又不足，怎么办？那就憋屈着呗。这憋屈着憋屈着，不在沉默暴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最后性格上会演变成两个极端，要么极度的懦弱，跟个面团似的任人拿捏；要么极度坚强，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人见人怕，再也没人敢管自己。但是，不管是懦弱还是坚强，都有一个最大的共通点……那便是极度的自卑！” “自卑？” “是的，自卑。当庶子自卑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变成了极致的自强，当他在街上看到那位瘦马，看到她的倔强与挣扎，立即联想到自己在府里的遭遇，心头一热便出了手。他救了瘦马，又何尝不是在救他自己？” 四个小丫鬟：“……”感觉好高深的样子，她们完全听不懂。 卓琪华：“……”她在对牛弹琴，怎么破？ 书房里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五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冷场了。 好一会儿之后，红豆才颤颤巍巍的举起小手：“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说，庶子对瘦马是同病相怜？” 卓琪华的双眼倏地亮了：“对对对，就这个意思。” 红萝、红缨和红莲呼地轻吐了一口气。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多简单明了。 卓琪华的小脸顿时黑了。果然是她太啰嗦了么？吧啦吧啦说了半天，还不如红豆一句总结？ 红缨的心思最简单直接，她啧啧两声：“这个庶子的想法真复杂，还同病相怜呢……” 卓琪华失笑：“其实吧，某些人的倔强只在特定的人面前才有作用，换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看得上她了。” “哦？要是换了其他人呢？”红莲问。 “就拿那个最受宠的儿子来说吧，他在卓府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多得是人追捧巴结他，根本不需要为自己的境遇担心，这样的人根本见不得别人比他的脾气还要臭。要是遇上性格倔强的姑娘，只怕他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摁死她，免得她在自己面前碍眼。但是，如果他遇上那些漂亮的，懂得小意温存的，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他便觉得自己是她的英雄，是专门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一心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保护着。这种行为叫什么？” “奴婢知道，是怜香惜玉！”红萝激动的抢答道。 卓琪华的笑容立马猥琐了起来：“所以，那位受宠的儿子院子里才会有许多的妾室……” 书房内的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她们都知道卓琪华说的是谁，可不就是后院多得是美妾吗？这在京都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儿了。 “那其他的儿子们呢？” “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喜好。”只有了解那些皇子们的性格喜好，才能对症下药呀。后面那句话没说，但几个小丫鬟都听懂了。 卓琪华暗暗抹了一把辛酸泪。不容易啊，她的小丫鬟们总算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她该抱着她们哭上一哭么？ 又是红豆发问：“小姐，奴婢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 “奴婢怎么觉得那些事都是那么的凑巧呢？”凑巧有瘦马逃出，又凑巧被五皇子遇上，凑巧入了五皇子的眼，还凑巧那瘦马是送给太子的人，再然后的事情便跟一锅烧开了的水似的，翻滚个不停，滚着滚着，把所有能牵扯进来的人都牵扯进了。 卓琪华眸光闪了闪，龇牙咧嘴的说道：“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她不过是替五皇子挑了个能入眼的瘦马罢了，后面的事态发展，她还真没掺和多少，更加没想到会把皇后牵扯进来，她都替皇后觉得冤了。 嗯，或许还有一点点小手脚，就是在御史出门时，“不小心”让他们听到百姓的议论，而已。 “可是，奴婢总觉得……”红豆还想问下去。 卓琪华忽然发现门外多了两道影子，想必是两位嬷嬷办事回来了，急忙打断红豆的话：“好了，今天说得够多的了，口都渴了，肚子也饿了，你们赶紧给我干活去，有啥八卦，改日再说。”她不耐烦的挥手，向是赶苍蝇似的赶人了。 两位嬷嬷经常神出鬼没，不知道她们办什么事去了。卓琪华既然用了她们，便秉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从不过问她们的事情，当然了，有时候她也会背着她们，跟自己的小丫鬟说些小秘密，由于那些小秘密大多数跟天家有关，她不想瞒着也必须瞒着呀，不然不好向天家交待。 就像刚才那样，她们在说的可是几位皇子的私事，要是被嬷嬷们传进宫里，天子一发怒，她们全都脑袋掉地，死翘翘啊。她们年纪还小，又很怕痛，可是惜命的很呢，不想随便送死。 红缨也警觉地转头看了看书房的门外，会意过来：“小姐说得对，该聊的我们都聊完了，出去干活吧。” 剩下的三个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急忙起身向卓琪华福了福身子：“小姐，奴婢出去了。” “嗯，去吧，去吧。”卓琪华重新提起笔，正襟危坐，继续纠结她的集思楼图标。 红缨、红萝、红豆和红莲四人走出书房，看到两位嬷嬷站在书房外，向着她们行礼道：“见过王嬷嬷，见过鲁嬷嬷。” 两位嬷嬷笑着向她们回了礼，才看着她们几个各自散开，干活去了。 其实，两位嬷嬷去办完了事早就回来了，还站在书房外好一会儿，自是听到了卓琪华和几个小丫鬟的谈话内容，也听明白了她们在说的是什么内容。 只是卓琪华一直用的是卓府来说事，即便心知肚明她们在说天家的事，也不好拿出来说什么，再说，她们并不想为难那几个小丫头。 她们只是惊讶于卓琪华的敏锐与眼光毒辣，年纪小小的，竟能将太子与五皇子的性格说得那么准，连他们看女人的眼光都准确掌握了，这样的卓琪华若是长大了，只怕是不得了。 若是她一直站在天家这边还好，可若是站在了天家的对立面，恐怕会是天家不小的威胁。 两位嬷嬷的眼神幽暗了一些，这个孩子她们很喜欢，不希望看见她毁了。 既然不忍心，那便尽量将她往正路上引，免得她走了歪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