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家宴
不管做什么事,只要专注起来,时间总会过得飞快。 把手底下的图标画好,收完最后一笔之后,卓琪华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画中所画的是一只萌版小鹿,圆圆的大脑袋,乌溜溜湿漉漉的黑色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歪着小脑袋,扑闪扑闪的望着你,那清澈的眼神似要望进你的心里底去,让你的心无端端的软化成了一滩水。 大翌朝还未出现过这种漫画类型的图标,集思楼的客源以文人墨客为主,来客多数是风流韵致、潇洒不羁的学子,卓琪华想要的正是造成一种反差萌,让人们记住绣在边边角角的这只小鹿,对它留下深刻的印象。 最初,卓琪华打算用文人墨客最爱用的形象来设计图标,那什么苍柏啊,柳树啊,梅花啊,黄杨啊之类代表着宁折不屈、不畏严寒打击等高洁精神的植物。可不管怎么画,她都画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直到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卫氏名璐,璐音通鹿,小名呦呦,其名出自,其父卫山是清流一派的文学泰斗,所教出的学生无数。 卓琪华记得凤城先生曾说过,这首诗正是卫山所创学院的院诗,每一个进入学院读书的学子所学的第一首诗就是它。既然她准备开办的集思楼正是借用她的师父凤城先生和莫阳先生的名头,自然也能借用这样的一首诗了。 若是她的师父凤城先生知道她设计的图标是一只小鹿,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她已经能够想像到师父看见这个图标时的表情了。 放下笔,卓琪华活动活动手指,耐心等待着桌面上的画墨汁干透,然后再让人拿去当绣样儿。 红萝从外面进来了:“小姐,老爷回来了www.shukeba.com。” 卓琪华抬头,意外的看了红萝一眼:“谁?你说谁?”想了一会儿,她才想起红萝口中的“老爷”是谁。“我父亲回来了?怎么突然回来了?”从她穿越到大翌朝至今,她对卓老爷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在庄子上匆匆见过的那一面。 在她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卓老爷的存在,差点忘记了她这具身体还有一个血缘上的父亲,一时间倒还真没能将“老爷”一词与“父亲”二字联系起来。 只是,她记得自己之前从未听说过卓老爷要回来的消息,卓老爷怎么会突然就回来了呢?莫不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意外? 卓琪华不由得心狂跳了一下。 她对这个父亲没多少亲情可言,可不管怎么样,这位始终是她的父亲,卓府全靠他在支撑着,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怕保不住眼下安静的生活,不知将来要流落到何方了。 想来想去,这个父亲还是不能出事的。 “是的。”红萝低着头轻声道:“老太太设了家宴,请小姐过去,说是府里的人都在呢。” 既然老太太有心情设下家宴,说明卓老爷没出什么事,卓琪华放下心来,淡淡道:“知道了。红萝,把桌上的画收好,我先去换衣服。” “是,小姐!”红萝应了一声,走到书桌前看了那画一眼,顿时就被画上那个憨态可掬的小鹿吸引了,愣愣的看着,越看越喜欢。 小女孩么,对这些个萌物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卓琪华在红缨和红豆的服侍下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了一遍,插上一根沉香玉兰发簪,这才走出房门。 红萝已经把画收好了,正与红莲站在门外等着她们,鲁嬷嬷和王嬷嬷也在站一侧。 在四个一等丫鬟、两个嬷嬷的簇拥下,卓琪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设下家宴的正厅走去。 正厅内,酒席被分成了两席,中间由一个屏风隔开,男女各坐一席,卓琪华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一走进正厅,厅里的主子与下人一起抬头,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卓琪华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安之若素地走到老太太面前,向家中的长辈一一行了礼:“华儿见过老太太、母亲、两位jiejie。” “起吧。”坐在上首的白老太太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倒也没怎么为难她便让她起来了。
老太太倒是想发作她,无奈想到她刚入府里的威胁,再想到护国王府的朱管事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哪怕心里再气,也不敢冲卓琪华发。 卓琪华没有动:“孙女儿来迟了,请老太太见谅。” “无妨!”老太太脸皮抽了抽,哑着声音道:“到一边坐着吧,饭菜要凉了。” “是!”有了老太太一句话,卓琪华顺势站了起来,抬眼看了一下酒席的座位。 此时席中早已坐满了人,只有最下首处剩下一个位置,应该是留给她的。 那是地位最低的一个位置,看来是安排酒席的人故意留下来,想要借此侮辱她,顺便告诉她,她是府里最没有地位的人。 卓琪华冷哼了一声,没有动,只是看了看酒席中的众人。 老太太身份最高,自然坐在上首处,在她的右手坐着盛装打扮的卓太太,化了浓妆的脸显得明艳照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在卓太太下首处,坐着的是卓琪华的两个jiejie,她们也经过了精心的打扮,头上的首饰多得要亮瞎人的眼睛。 至于老太太的左首处,则坐着一个卓琪华从来没见过的女人,不知道是何身份。 这个女人的身体似乎不好,脸色蜡黄,瘦得有些尖嘴猴腮,眼眶凹陷,满脸的沧桑,要不是她脸上的的皱纹没有白老太太那么多,卓琪华都要以为那个女人与老太太同辈了。 那个女人的身边坐着的,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不过她们一直低着头,卓琪华看不清她们的样子。 卓琪华站了一会儿,抬步走向卓太太,在卓太太身后站定,微弯腰,轻声问道:“母亲,华儿有一事不明,想向母亲讨教讨教,还请母亲赐教。” “嗯?何事?”卓太太端坐在位置上,眼尾都不扫她一下,将当家主母的款摆得很足。